“既然如此,那你们以后就都跟着我吧。”
从小凡哪会不知道他们想什么,不过他本来就有将八宝坊诸人留在身边的打算,不然也不会传他们无名三式了。
年老体弱,对其他人而言,或许是个问题。
从小凡看来,几颗草药丸子便可解决。
身有残缺,身兼机关和玄兵两大奇术于一身的从小凡,做出的义肢绝对更胜从前。
“哎哎,小少爷,那俺们呢?”
看到老六叔等人“奸计”得逞,从善善和十七名腌臢汉子都急了。
“你们啊……”从小凡故作讶然道:“回去当然是该帮厨的帮厨,该种菜的种菜。”
从善善和十七名腌臢汉子一听顿时焉了气儿,不停唉声叹气,长吁短叹。
“善善啊!”从小凡语重心长道:“你也不想想,府中一添了这么多人,原来的厨房和菜地哪还够用。所以我打算把府后的大孤山买下来,让你们都住到山上去。你要不掌厨,他们要不种菜,一百多号人,不是全得饿肚子,对不对?”
“是这个理儿,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填饱肚子最……啊啊,小少爷您刚才说什么?”
从善善念叨到一半,才猛然反应过来,兴奋得一个劲儿狂吼乱叫。
“停!”从小凡笑骂了一声,才道:“我命你们回府,就是想让你们先去大孤山转一转,选好建造房舍的地儿,尽早动工,不用给府中添太多麻烦。”
“还是小少爷您想得周到,不过……”从善善像是想到什么,道:“据俺所知,大孤山虽然是在府后,但好像家中只有一半的所有权哦。”
“早知道了,我自有打算。”从小凡点了点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俺这脑子就是不够用!忘了小少爷您做事一向老谋深算,咋会没有计划呢。”
“靠,啥老谋深算啊,这叫成竹在胸懂不懂!”从小凡没好气道。
“是是,小少爷你说是啥就是啥,俺现在就带他们回府。”从善善赔笑道。
“嗯,待会儿记得去把老六叔他们的家眷一起接回府中。”
“遵命。”从善善瞟了一眼冉兴候脚下的两具尸首,神神秘秘道:“小少爷,这两具尸体用不用俺帮您带回去,俺知道府中有个地儿很适合藏尸的。”
“藏个屁的尸!我留着还有用的。”从小凡哭笑不得,叱道:“快滚吧!”
待到从善善和八宝坊诸人也离开后,整条街上,就只剩下从小凡和冉兴候二人。
“少……少爷。”冉兴候叫起“少爷”两个字来仍是有些拗口,“你想让我扛着这两具尸体,跟你一起到京兆府?”
“你要扛这两人不假。”从小凡笑眯眯道:“但首先他俩不是尸体,而是大活人。然后嘛,你也不用跟我一起进京兆府。”
“大活人?”冉兴候一面问,一面忍不住伸手探向地上的两具尸体。
从小凡笑而不语,暗中传递神念,让通天魔帝回来。
“少爷你又在瞎说了,这俩人明明都已经死透了,又怎么……咦?”
“哇呀!”
“诈……诈尸啊!
冉兴候像受惊的兔子般一跳而起,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脸如土色。
他刚才明明摸到地上的两人气息已绝,浑身冰凉,怎料下一刻,两具尸体忽的齐齐一抖,竟然呼出一口气来,而且胸膛也开始恢复了缓慢的跳动。
简直跟传说中的诈尸一模一样!
冉兴候尽管生于帝皇家,但长于荒诞之事盛行的南荒地带,对鬼神之说向来深信不疑,突然遇到这等死而复生的离奇之事,自是吓得魂不附体,瑟瑟发抖。
从小凡也没想到一名堂堂骄阳榜强者,胆子竟然如此之小,遂无奈解释道。
“不是诈尸。只不过是我先前动用了些手段,保住他俩不死而已。”
“真的?”冉兴候惊魂稍定,喘着气儿问。
“当然是真的。”从小凡颇有兴趣地盯着他,“你胆子咋这么小?”
“天生的!”冉兴候有些羞恼,赌气似的低吼道:“不信你问我爹去。”
不过话一出口,他就便后悔了。
一来如今身份有别,二来爹生死未卜,从小凡的年纪还这么小,自己这么说话,难免有些诅咒的意味在里面,失了厚到不说,也极为不妥。
冉兴候越想越觉不安,正想开口道歉之时,却见从小凡一本正经道。
“不用问我也知道,你爹的胆子可不小。你这胆小的性格,一定是中你娘,嘿!”
“你别太过分!”冉兴候又怒了,“你没见过我娘,更不可能见过我爹,凭啥这么说?”
“你娘我是没见过,不过我曾听某人醉后吟过一句话……”从小凡顿了顿,才道。
“良玉本佳人,奈何喜棍棒,豪勇胜须眉,偏生怕小鬼。”
“你……你……你从哪里听来这……这个的?”冉兴候如遭雷击,须发飞扬,旋即更是结结巴巴老半天,才总算是问出一句话来。
“你甭管我哪里听来的。”从小凡悠悠道:“我就问你,我说你胆小中你娘,可有错?”
大机缘!
唉,原来卜晓卜大师所说的大机缘,就是这位小祖宗。
冉兴候乃当世豪侠,只是性子执拗一些,人可不傻,反应也不慢。
此时他哪还会想不到,从小凡必定和爹有过交集,甚至极可能关系不浅。
原因无他,从小凡刚才吟出的那句话,乃是昔年冉云肃和妻子轩辕良玉独处时,才会说的俏皮话,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即便冉兴候,也是某次轩辕良玉喝醉了自言自语,无意中偷听到的。
而且他虽然对冉云肃的印象比较模糊,但却从娘的口中不止一次听到过,冉云肃酒量极佳,且若非推心置腹之交,宁愿独醉,也从不与人对饮。
从小凡声称那句话是听某人醉后所吟。
天下间能吟出那句话来的,唯有爹一人,那岂非表示……
“咚!”
冉兴候直接跪在了从小凡面前,双手抱拳过顶,颤声道。
“千错万错,都是我冉兴候一人的错!”
“少爷您要如何惩戒,如何处罚,我亦决无半句怨言。”
“只望少爷您能看在我娘她愁苦多年,思君成疾的份上,告知我爹的下落。”
说完,冉兴候又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待再抬头时,他已然虎目含泪,浑身微抖不止,显然心情无比紧张和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