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做么?”从小凡意味深长问。
“是。”费长清毫不犹豫道。
他算是彻底想明白了,尽管从小凡出乎意料没杀自己,但自己以及隆北老家族人的命运,仍是牢牢掌控在对面的小魔王手上。
道理很简单。
小魔王放过了自己,但却拿走了费族这些年购置的大量物业、房屋、地矿等。
这些物业中本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宇文氏指示和安排自己购买的。
并且宇文氏、谭族均在其中投了不菲的资金,占了股份。
试想,如今这些物业和地矿,全都落到了霸道凶恶,行事肆无忌惮的小魔王手中,宇文氏和谭族两家日后,不要说赚钱了,能不能保住股份都还不好说。
再加上费族听命宇文氏,唯其马首是瞻,乃举国皆知的事。
自己将所有物业无偿转让给从小凡,还有那张认罪书……已算是一种变向背叛。
淮广宇文氏何等霸道,丢了颜面,又利益受损,肯定会暴怒欲狂。
他们动不了神通广大的小魔王,自然会将所有怒气,都撒到自己和族人头上。
如今自己和族人无人、无势又无财,形容为苟延残存也不过分。
放眼大晋,除了对面的小魔王外,还有何人能保住自己和族人的性命。
“嗯。”从小凡在星相学上的造诣同样了得,看出费长清是真心诚服,遂道:“你现在只需做三件事,便可保住自己和隆北老家族人的性命。”
“如若做得好的话,甚至有可能带领族人再次崛起和壮大。”
“再度崛起不敢奢望。”费长清苦笑道:“眼下能保住我族血脉,乃头等大事。我需要做哪三件事,请凡少指点,我必定照办。”
“第一件事:你现在就要离开上京,用最快速度赶回隆北。”
“第二件事:抵达隆北后,你立即将所有族人,都转移到南山居住。”
“第三件事:移居南山一事完毕,你即公告天下,费族已脱离宇文氏,归附从家。”
移居南山?
费长清有点迷糊。
三件事中,第一件事和第三件事他都还隐约能想明白一些。
小魔王让自己现在就离开上京,尽快赶回隆北,
应该是为了避免宇文氏知晓内情后,派人杀自己灭口。
脱离宇文氏,归附从家。
虽然听来有些刺耳,但只要从家不否认,那便意味着费族受从家保护,任何人想动费族,就是与从家作对,与从家为敌。
换作以前,宇文氏又或其他各方势力,可能还不会有太多顾忌,但……
但今日过后,相信大晋国内,再无任何一方势力,敢于挑衅从家的威严!
谁会傻得轻易去招惹一个富可敌国,天赋惊世,还动辄就杀人灭族的小魔王啊!
费长清真正没搞懂的是。
从小凡为何要让自己和剩下族人,尽数移居到南山中,还必须要快呢?
“本少爷既然答应要保你和族人的性命,自是要考虑周全。”从小凡知道费长清为何疑虑,但当然不会将真实目的告诉他,故作傲然道:“宇文氏的势力遍及全国,就算明面上不敢与我从家为敌,难保不会暗中派人偷袭你隆北老家。”
“到时你拿什么抵挡?”
“你和你的族人死了不打紧,本少爷的脸面往哪里搁?”
“我让你和族人尽数迁往南山居住,是因为根据你刚才的描述,我推算出南山中包含丰富的金木二气,最适合布置坚逾铜墙铁壁‘周天大罗阵’。”
从小凡哼哼道:“你离开前,本少爷会将布阵之法和阵器都传给你,你带领族人移居南山后即依法布阵。此后纵使千军万马前来,亦伤不了你和族人分毫。”
“你和族人无恙,世人自知是我从家之威,那些逃离的族人也会一一回归。”
“如此静养些年月,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凡少您的护佑之恩,永世不敢稍忘!”费长清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哽咽。
这一刻,他是真心感激从小凡。
从小凡灭他数百族人,火烧费府都不假。
但费长清其实心里很清楚,虽然是出于宇文氏的指示,但费阳欠债不还在先,还全面围剿从家,更联同谭族埋伏人手在府中,欲图击杀从小凡在后。
一而再、再而三,不止理亏,更绝对算是步步紧逼。
从小凡反击,无可厚非,哪怕手段暴戾了点儿。
现在从小凡不计前嫌,饶过自己性命,出谋划策不说,更要布灵阵护卫自己和老家族人的安全,身处绝境中的费长清,又怎会不感激淋漓呢。
从小凡临场布阵,大败七品阵师塔普特一事,他也刚听方林说过,根本再无疑虑。
“起来吧。”从小凡挥手让费长清起身,“你打算从哪条路离开上京?”
“水路。”费长清想了想,道:“宇文氏的耳目在水路,相对更少一些。”
“哦,几日能到隆北?”
“至少五日,陆路倒是只需三日,但很难不被发现。”
“太慢了,宇文氏最多明日便会知晓一切……”从小凡皱眉。
他自然不是担心费长清会被杀,而是想尽快把蕴藏有重大秘密的南山“圈”起来。
稍作沉吟,从小凡把冉兴候唤上楼,先叫他把费东林带上来交给费长清。然后又让他把骑来的灵禽,借给费长清一用。
冉兴候心想往后三年都要跟在从小凡身边,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骑乘灵禽,遂一口答应,自去召唤灵禽前来接人。
从小凡借着这个时间,将布阵之法传给费长清,又取出三个铜人交给他,吩咐他一完成迁居南山之事,即马上布阵,一分一刻也不要耽搁。
冉兴候的灵禽乃丘国一宝,名为“青羽鹞鹰”,日行千里,飞翔速度极快。
从小凡这边刚一完事,一头灵竣非凡的大鹰,已经出现在窗口。
将费东林放到鹰背上后,费长清似想到什么,忽的转身跪倒在地,高声道。
“还有一事要请凡少多多担待。”
“何事?”
“凡少您也知我尚有一子费麟在外历炼,他与费阳情义颇厚,性子又倔,知晓费阳被您所杀后,只怕即便收到我的手书后,仍然是会找您报仇。”
“您乃罕世天才,自不可能会被他伤到,我只望凡少您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嗯。”从小凡点头,心道杀一个愣头小子又没好处,你不说我也懒得动手。
“我代犬子谢过凡少不少之恩!”
费长清咚咚咚又叩了三个头,才翻身跨上鹰背,迅速向上攀升,消失不见。
“哎呀,小少爷,你咋又放跑一个啊?”
跑上楼的从善善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