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时只是因为乔二爷等人都知，从小凡做事一向天马行空，难以揣测。
所以尽管他们感到费解，还是忍住没问。
直到刚才从小凡竟然提出，要帮冉兴候偿还所有欠债时，他们一下便懵了。
招揽？
赎罪？
分明就是以德报怨的活菩萨嘛！
这哪里又像是一个小魔王会做的事儿了……
如果说之前乔二爷和从善善等人，还只是隐隐怀疑，从小凡和冉兴候之间，应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现在则基本可以确定了，只是不敢问而已。
别说他们几个，就连冉兴候也觉得从小凡对自己似乎……很不一样。
他抵挡上京虽然仅几日，但却从民众口中得知。
新晋从家新小少爷强势嚣张，行事霸道狠辣，跟宽宏大量啥的，完全不沾边。
再加上刚才听到方林二人叙述，从小凡今日在费府外和天栏的所为，冉兴候在被恐怖黑衣人完全压制时，其实就已经做好了殒命在此的准备。
他唯一的遗憾是，没能等到卜晓所说那个跟冉云肃下落有关的机缘或契机。
不想事情却峰回路转。
这个不吝杀戮的小魔王不止没杀自己，反而还召自己到他手下效命。
现在更提出要帮自己偿还所有债务……
难道传说中“出门愈贵人”这等天大好事，终于被本王碰上了！
妈的，不管了！
近些年为了还债，娘都快没地儿住了，不管是真是假，试试也又不会死人。
冉兴候霍然转身，一躬到底，态度恭敬得乔二爷等忍不住齐齐猛翻白眼。
“回少爷，我现今共欠债一亿二千七百万金，另有些余数就不用算了。”
一亿两千多万金！
这个混蛋还真好意思说出口啊！
乔二爷、从善善，包括天诛五名刺客，无不义愤填膺，眼光喷火。
“嗯，知道了，明日我会将金票交给你。”
从小凡语气淡然，没人晓得，他心里早骂开了。
靠，这个败家小子，竟然欠那么多债！
不行，日后必须要让冉萧那假书生翻倍赚回来才划算，哼哼！
从小凡念毕一抬眼，就看到从善善，甚至天诛的五名刺客，眼中都有不满委屈之色，知道自己今日先是招揽冉兴候，还主动帮其还债等事，确实做得太明显、太反常了。
“不用瞎瞪眼。”从小凡无奈道：“本少爷向来是一碗水端平的。”
“善善，还有你们五个，今日相见也算有缘。所以你们如果在外还有欠债什么的，今儿回去也合计一下吧，明天都到本少爷这里来领金票。”
“下面那帮家伙也一样，善善你待会儿给他们说一声。”
“现在，你们都先下楼候着吧。我还有笔账要和费族长算一下。
保持平静说完这几句话，从下凡感觉胸口简直膨胀欲裂，整个人都不好了。
尼玛混沌魔体好像也治不了肉疼的感觉啊！
嗯，因为从小凡心如刀绞，欲哭无泪。所以冉兴候、从善善和五名惊喜万分的天诛刺客在说什么，他基本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直到几人把乔二爷挟在中间，咚咚咚飞快下楼后，他才渐渐缓过气来。
从小凡一挥手，五名黑衣人再度消失，然后才转头望向费长清。
惶恐忐忑的费长清猛然感觉到。
从小凡看过来的眼光，明显更饥渴、更凶残了！
费长清很快猜到了原因，脑中开始飞快转动。
族人几乎已死伤殆尽，依照小魔王的凶狠和暴戾，自己今日也必定难逃一劫。
若能用钱财换来隆北老家女眷稚童的安全，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心念及此，费长清没等从小凡开口，即主动将怀中的金票、地契等全都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往从小凡身前一推，叹道：“凡少，这些年我族在上京城和附近购置的产业，都在这儿了。若全部变现，应该远不止两亿两千万金。”
“我族得罪你在前，又图谋不良，我也没想过今日还能活命。”
“只望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族隆北老家的女眷童子。”
“你很想死？”从小凡似笑非笑问。
“我……”费长清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道谁特么想死谁是孙子。
可你这个小魔王今天已经杀了那么多人，难道还会放过我这个“罪魁祸首”？
尽管如此，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费长清这等世代富贵的一族之长。
他迟疑半晌，才缓缓道：“凡少你这话是何意思？”
“我只是想说，只要谈判得当，本少爷也不是一定要杀人的，嘿！”
骗鬼呢！
费长清心里暗骂，嘴上可不敢说，小心道：“凡少可否说清楚一点？”
“很简单啊！你们费族这次得罪我，不过是受人指使，背了大黑锅而已。”
“本少爷英明神武，如何会不知。费阳那小子，还有你府中那些人，倘若不是胆大妄为，联同谭族之人，主动出手攻击本少爷出手，本来也是用不着死的。”
“并且，你看蔡环得罪我、得罪我从家，都更狠吧，他最终不也没死吗？”
蔡环？
啊……
费长清心头猛的一亮，仿佛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看到一丝求生之机。
就像从小凡所说的一样，今日损失最惨，也最冤枉的，其实就是费族。
他们一向听命于淮广宇文氏，这次与从家、从小凡为敌，同样如此。
此节虽人人皆知，但从小房这个当事人能主动说出来，费长清甚至滋生出几丝感激的念头，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从小凡提到了蔡环。
蔡家与从家的恩怨纠扯，上京城中无人不晓。
尤其串通宇文氏、谭族谋夺从家晓风马场一事，可比欠债不还严重多了。
但从小凡今日明明已经悄无声息带人杀到了蔡府，虽然将蔡家积累多年的财富一口吞了，却偏偏放过了蔡玉珠、蔡环这父女俩。
这也是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一点，完全不是小魔王的作风嘛！
费长清早时不止搞不懂，也根本就不信。
现在听从小凡亲口说出来，他才霍然醒悟，蔡环没死一事，很可能是真的。
如果小魔王连蔡环都可以放过，那自己好像也真的不一定非死不可啊！
“凡少。”生机乍现，费长清惊喜若狂，心思瞬间通透，恭声道：“请明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