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和花想容二人的房内。
林楚手忙脚乱的打开了药膏,却不急着给花想容上药,目光炽烈的盯着花想容的脸颊,林楚不动,花想容也不敢动,背脊僵硬的被林楚瞧着,一时间,屋子里忽然炙热起来,呼吸间口干舌燥。
花想容不用摸,也知道自己的脸此时一定红的发烫,不过,幸好脸上红肿,倒是不那么明显。
半响,她终究撑不住了,气息微喘,“你可是看的够了?”
林楚眸色飘忽,拿了药膏,粘在手指头上,一下子戳到那肿胀的脸颊上去。
顿时,花想容疼的呲牙咧嘴,“瞧着你今日这般体贴,果然没安好心。”
她用手远远隔着脸颊,禁止拎出再碰,气哼哼的叫喊,一向稳重的脸色多了一股可人的稚气。
林楚看的痴了,忍俊不禁,手情不自禁伸出去,想捏一捏那可爱的脸颊,可眼眸移到女人脸上的红肿,心中刺痛,连忙收了手,按住花想容欲抢夺药膏的手,“我轻一些。”
花想容记着方才的疼,频频躲闪,最后是林楚捉到不耐烦了,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过擦药的动作诚如他自己所言,轻柔了许多。
清凉的药膏覆盖,红肿的脸颊顿时忘了疼痛,花想容惊喜的抬头,却忘记了扣在后脑勺的那只大手,唇擦着林楚的薄唇而过。
一闪即逝的柔软的温暖,令她浑身一颤,又不得不感谢一番脸上的红肿。
林楚看着花想容呆若木鸡的神情,只觉得甚是可爱,喉头干涩发痒,忍不住将头埋下,鬼使神差的向着红润的唇靠拢。
“小白,姑爷吃饭了。”
厉氏的声音,犹如清晨的鸡鸣,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花想容率先从炕头跳下去,步履匆匆的从厉氏身旁走过。
厉氏不明所以,担忧的抓着后出来的林楚问,“是不是她脸上的伤疼?”
她只以为花想容脸色不好,是因为脸上的伤累及姑爷,与林楚吵架了。
林楚想着方才两人的亲密,心头甜蜜,嘴角始终含着笑意,微微摇头,“岳母安心,大夫给的药千金难求,不日便好了。”
厉氏又是一愣,她清楚的记得白日林楚可是口口声声的和那些人说,花想容脸上的伤如何如何的严重,还说怕影响了与郭老爷子的生意,当时她可真是吓坏了,生怕那威震八方的郭老爷子迁怒林家。
遂将心中疑虑与林楚一问,林楚笑着简单解释了一番,“这话不过时将咱们与郭老爷子的关系透露给那夫人听的,借着郭老爷子的颜面,花月容才得意保下。”
厉氏似懂非懂,但心中安心许多,当初被铁三为难,心中万念俱灰,以为要与女儿分离,现在看到林楚的睿智,难怪女儿如此相信与她。
于此,厉氏便更是信林楚如神明。
“娘,饭菜都凉了。”花木槿已经落座,四下寻找,见厉氏竟然和林楚站在院中,便大喊着催促二人。
厉氏一面夸赞林楚,一面和他匆匆赶到厨房。
花月容老实了不少,规规矩矩的给众人盛了水饭,又体贴的卷了一张薄饼给厉氏送到碗前。
花想容忽然皱了皱眉,质疑道:“娘,我怎么瞧着这薄饼做的眼熟。”
厉氏刚想将花月容递过来的薄饼推过去,又听这话,立刻接了过来,咬了一大口,然后大肆赞赏道:“月容得天资聪明,不过我亲自教导了一回,味道久已经相近了八九分。”厉氏为花月容遮掩。
“不对,娘这明明就是你做的,我吃了十年,怎么可能吃错?”花木槿吃了一整张薄饼,信誓旦旦的说着。
厉氏横了一眼较真的花木槿,在桌子底下暗中敲打了一下,嘴上说着,“不管到底是什么味道的,你们喜欢吃不就得了。”
花想容意味深长的点头,“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花月容啪的一声,将筷子放在桌子上,众人吓了一跳,皆抬头瞧着她,只以为她忍耐不住,要发作。
“这饼的确是婶子做的。”
花月容话音未落,花木槿便哼哼道,“看我说什么?我是不会吃错娘亲的手艺的。”
花月容苦笑,“对不起,我今日神色恍惚,糟蹋了粮食,是婶子为了帮我隐瞒,帮我做的饭,我认罚。”
花想容惊愕不已,这明明不符合花月容张扬跋扈的性子,她忍不住盯着花月容瞧了半响,问道:“大家吃饱了肚子,饭是谁做的重要么?”
记忆力的花月容向来不屑做这些,以往也是抢了花想容的辛劳,去刘氏那邀功,今日此举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花月容一脸愧色,“我知道以往做了许多错事,但我诚心改正,你我姐妹一场,可否不记仇了?”
花想容一头雾水,点点头。
她和花月容之间本来就没多大的深仇大恨,自己也只是平日里看不惯花月容得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今日这般耿直的花月容在她看来倒是可爱许多。
花月容见花想容点头,扬起下巴,露出平日常见的傲然的笑,然后落座,拿起筷子拼命的往嘴里扒拉,全然没了平素伪装的大家闺秀的气质。
饭后,花月容为了弥补没有做好晚饭的遗憾,自告奋勇的留下清扫。
自然,花想容有些担忧,却被厉氏劝说着回去休息了,心里只想着等明日一看分晓。
夜里,林楚和花想容一个床下,一个床上,两个人都没睡着。
花想容睁着眼望着屋顶,出声问道:“林楚,你瞧着花月容这次是不是诚心向善?”
久久没有回响,久到花想容甚至以为林楚已经睡着了,等她翻身一看,才方向林楚漆黑的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幸好天黑,别人看不清楚。
花想容心中庆幸,殊不知林楚自幼习练内力,视力过于常人,夜里也能清楚的察觉异动,比如花想容羞怯的小动作。
林楚只是但笑不语,心中甚至狭隘的想要将小妻子可爱娇羞模样独占。
“日久见人心。”林楚先前不曾与花月容接触,但从她做的事判断,又好又还,也说不清善恶,所以人还需慢慢看。
花想容颇为认同,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有理。”
困意渐渐来袭,嘴里念叨着和花月容得过往,她闭了眼,呼吸越发的均匀。
黑暗中,地上的人影起了身,走到花想容的床前,俯身,低头,越靠近那红润的唇,便闻到一股香甜。
林楚凑近了,又缩了回来,苦笑着摇摇头,将被子帮忙盖好,一转身,人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不见踪迹了。
翌日清晨,花想容起了大早,神清气爽,想不到林楚起的更早,院子已经被打扫干净。
想到林楚的勤劳,她笑的合不拢嘴。
“早。”
花想容下意识的回了句,“早。”
转瞬,才反应过来,惊愕的看着花月容拿着一把扫把,竟是她将院子扫干净的。
“今日这么早?”
花月容面对花想容的脸上的震惊,是在意料之中的,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是说着,“小白,我知道我以前有些事情做的不对,但人生长着,我能慢慢改。”
声音渐渐飘远,花想容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沾了一身露水回来的林楚。
林楚神色匆忙,只对花想容二人匆匆点了头,便走近了里屋。
花月容疑惑问道:“小白,林楚最近似乎很忙,披星而出,载月而归。”
花想容惊愕的低声呢喃,“竟然那么早?”
自己平日忙碌,也没有打听过林楚这些日子究竟在忙些什么。
这么一想,她准备找个时间好好与林楚问上一问,但一回头,却看见林楚换了衣裳,竟然背着包裹从屋里出来。
“你是要出远门?”林楚做事向来有条有理,今日竟然如此仓促,花想容猜测着莫不是出了什么急事。
林楚似乎心事重重,他心不在焉的对着花想容点了点头,走到院门口,又似乎放心不下,招呼她过去。
等花想容走过去,伸着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的时候,林楚竟是手臂一伸,一下子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
他贴着她的耳朵,“这两日若是有任何人来找麻烦就去找郭老爷子帮忙,照顾好岳母和木槿,想容,辛苦你了。”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感受到男人如此近的距离,花想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大脑一片空白。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楚已经放她自由,走出十米开外,对她挥手。
花想容皱着眉头,总觉得心神不宁,不踏实的很。
一转身,正撞进花月容得怀里,抬头一瞧,花月容正张着脖子,对着林楚离去的背影痴痴的望着。
花月容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讪讪的一笑,转身往院子里走,一面走,一面说着,“小白,早饭我做好了,你快来吃,送猪肉的来了,我直接让他们送到厨房里去了。”
花月容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禁让花想容刮目相看,“堂姐,你来镇上有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