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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赖脸

期有岸冷哼着丢掉君悠悠的下巴。

“下次再让我碰见你,休怪我不客气。”

每次他都威胁她,他会“不客气”。

实际上,每次,对他“不客气”的都是她……

眼前的期有岸还是那么骚包。

就见他故作潇洒地提提领口,旋身抬脚,似是翩翩风度之姿。

君悠悠并没有给他这个脚底抹油的机会。

她径自拉住他的手臂,灵活地凑上前,厚颜无耻地道:

“好啊,欢迎你对我不客气。”

这个动作,君悠悠似乎对他做过无数遍了。

明明是无数遍了,可是为什么,这一遍,她居然朦胧了眼帘?

是泪水,还是沙尘,亦或是夕照的氤氲遮挡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好怀念……

君悠悠不愿承认,她是多么怀念他不可一世的腔调,怀念他炙热浓烈的体温,怀念他清淡缥缈的气息……

好酸好酸的什么堵住了她的鼻腔。

君悠悠想靠上去,想抱上去,想贴上去,想问问他——

你为什么会死在君钟清的手里?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不能生存在同一时空,为什么?

君悠悠的热情自然着实令期有岸唬了一跳。

莫名其妙至于,期有岸又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没有设想中的那么慌张。

好似,他早有预料,对眼前身着高中校服的少女死皮赖脸的一面心底有数。

倘若换成其他女人,他早就腻烦地推开,冷笑地拒绝,或许再厌恶地嘲弄几句。

然而,对她,他做不到。

冥冥之中,期有岸仿佛了解少女甚深,了解她不是个会对任何人都随随便便的人……

可是,她随随便便起来的话,又特么的不是人。

期有岸默默地拨开君悠悠,耳根后的鸡皮疙瘩蹭蹭冒起,似是有妖气袭来。汗毛的反应是那么原始又熟悉,如同预演过许多,许多,许多次……

许多到,身体的反应如同是在眷恋,而不是排斥。

期有岸打着寒噤,一溜烟地想钻入别克。忽地,副驾驶室的位置也蹿进一人来。

定睛一看,又是刚刚那试图碰瓷的女孩儿。

他没钱——期有岸晕乎乎地想——他很穷,没钱就是没钱……等等,你这回想要人……他,他他也没有!就是没有!不给……

“下车。”期有岸正眼也不给君悠悠一个,低淼的嗓音仿佛是海风,有着飘忽的磁性与熟悉的情怀。别过头而掩饰着的,是单纯的羞赧,可爱至极。

君悠悠倾了身子,一眨不眨地注目着他:

“我无偿做你的助理如何?保证无偿。”

她强调道。

虽然期有岸并不为她的妩媚心动,却情不自禁地对那无偿一词而微有所动。

“你,是谁?”期有岸逃也不是,推也不是,僵硬得四肢都不像至极的了。

“我是谁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可以帮到你……不,是一定可以帮到你,期侦探……”

君悠悠笑眯眯地歪着脑袋。

期有岸蓦地沉下脸色。

她在说什么?

她称呼他什么?

她知道他是侦探……

她是有备而来!

期有岸骤然化为一只迅猛的黑豹。一阵厉风而过,他朝她猝不及防地扑了上去。

君悠悠都没有看个清楚,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随即,咚一声闷响,君悠悠发觉自己背抵车窗,脖颈处能感受到玻璃微凉的摩蹭。

期有岸半罩在君悠悠身上,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既不会碰到她,又能令她颇感压力丛生。

尤其是他墨黑的影子,高大又隐带忧郁的萧瑟,一般人都会情不自禁为之心悸。

可,君悠悠是一般人吗?

显然,她若是没脸没皮起来,就是他曾经评论的,不是人的程度。

期有岸微扬着下巴,以眼底轻蔑的视线打量着她。

“你想死吗?”

他言辞贫乏地说:

“如果你不想死,就痛快地给我滚。我可以暂时不计较你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居心何在。”

“居心……何在……”

君悠悠模仿着他的口吻,不由自主的阵阵颤栗。

分不清为什么,君悠悠狂烈涌起一股眷恋的情愫。

太好了——近乎死水的一片心湖从涟漪皱起至浪涛翻涌——期有岸还活着,活得好好儿的,活着和她装蒜!他不是一个遥远的过去,一个被杀死,并且是被她父亲杀死的灵魂!她不信,她不会相信的!

每次,他都能撩拨起君悠悠平稳的心弦。

只有他,能碰触到她的心弦。

君悠悠的瞳眸影绰地泛起湿润。

期有岸看得怔忪了。要是真把她弄哭了,他该怎么办?

把她丢下车,狼狈地逃亡?

还是呼天告地地求饶过?

不不不,他是谁,怎么会那么猥琐丢人……

镇定,镇定……

期有岸垂下眼帘,缓和呼吸。

不料,身下的女人一点儿也不老实。

君悠悠出其不意地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唇角邪邪挑起一抹弧度。

她巧力施展,将他拉至她的鼻端。

期有岸结实地双臂反应敏捷地撑住车壁,要不然几欲追上君悠悠的脸庞。他们喷吐的余息纠缠着,不分彼此。

他失神地看进她的眼里,被一股无由而始的香气恍惚了头脑。

从君悠悠漆黑灼亮的瞳仁中,期有岸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宛若在湖面上照镜子。

登时,他面红耳赤,又不敢乱动,如同风化的兵马俑,僵硬地对望,仿似神情。

君悠悠笑了笑。

她也清晰地看见了他的眼眸。

期有岸的长眉入鬓,眼角斜挑,狭长的凌厉,又妖冶的魅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双眼是那么的——等等,怎么变成斗鸡眼了呢?

君悠悠开口道:

“怎么,你想让我怎么死?能保证让我欲仙欲死吗?”

她一句轻描淡写的调戏,将期有岸吓得魂飞魄散。

他猛地起身,后脑勺砰地撞到了车棚。

然后,他眼前旋转着无数个君悠悠。每一个小小的君悠悠都在恬不知耻地笑道:

“你认为我有何居心呢?图你的钱呢?你有钱吗?所以,你说我图你什么?”

她扬起纤细修长的脖颈,贴着他的脸颊耳语道:

“我当然,是图你的人了?这就是,所谓的,居、心、不、良。”

期有岸再度挣扎而起,君悠悠却脚尖一勾,绊住了他。

他结实的双臂硬撑着,固执地偏开头。君悠悠一丝温热的吐息缠绕上来,期有岸像是早春的小苗,瑟瑟发抖。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怒道。

君悠悠拨拨弄着期有岸硬挺的留海,无奈地叹息:

“我只是想做你的助理,还是免费的,你为什么非得逼我使用特殊手段不可?”

“不管你是免费,还是高价,都和我没关系!你想卖身找别人去,我,我不,我不……”

不要吗?

期有岸怔了怔——

他可以不要吗?

还是不想不要?

为什么,简单的一个字艰难地脱不了口?

君悠悠尚未留意他神情的变换,继续道:

“是啊,准确的说我是和现在的你没有关系……”

君悠悠压低了声线,语音幽长。

她收敛表情,侧脸沉浸在夕暮的昏暗中,阴晴不定。

“你知道,君钟清是谁吗?”

一个名字,三个字,令期有岸浑身肌肉绷紧。

他陡地出手,毫无预兆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声音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混杂着无限露骨的恨意:

“你是君钟清派来的?你是谁?究竟想要什么?”

君悠悠几乎当场窒息而亡。她拍拍他的手背,期有岸方才缓过神。

他松懈了几分力道,却仍旧保持扼住她的姿势。

她明白,她触及了他的底线——

果然,期有岸是认识君钟清的……

为什么?

是什么样的纠葛将两个素未平生的人联系到一起?!

君悠悠调整了一下只是,让自己舒服一些。而后,她不紧不慢地道:

“我不是君钟清派来的,我是来找他的……正式介绍一下,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叫君悠悠,是君钟清唯一的……女儿。“

暮色渐浓。

半个小时后,君悠悠在侦探事务所里,娴熟地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沙发上的期有岸十指抵颌,无声无息地定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半晌,他扔掉烟蒂,狠狠踩在脚底。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吗?”

“不急不急……”君悠悠慢悠悠地说着,轻轻啜饮起热咖啡。

她给期有岸顺便端来了温水:

“你胃不好,就不要总喝咖啡。”

期有岸再也忍不住了。他噌的站起身,双手撩起衣摆,插进裤兜里。

“你倒是有些做侦探的潜质。”他闭上眼深呼吸了十秒钟,继而开口。

——很奇怪,他为什么会不自觉会在爆发前深呼吸十秒钟?仿佛是有谁建议过的一样。

“我要的其实很简单。”君悠悠笑开,一半天使,另一半,是恶魔:

“我想要调查在我爸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我想你既然曾经当过刑警,又持续从事侦探的工作,一定可以了解我的心情。不管是被害人的家属,还是施害人的家属,归根结底都是想通的——那就是无法逃脱痛苦。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只有来请求你。”

顿了顿,她清咳:“我又没有钱,所以只能卖身了。”

期有岸咬紧牙根,愤恨撇嘴。不过,他很快想起,眼前的君悠悠是个无辜的女高中生,无论君钟清做过什么,也不该由女儿承担。

好比他,无论家人做过什么,本不该由他来承担。

期有岸再度深呼吸十秒钟,重新点燃了一根烟:

“你回家吧。学生,就要好好儿学习。等我找到了君钟清,自然会联系你,这就够了吧……”

话音未落,斜刺里骤然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毫无预警地夺走他刚刚放入嘴中的香烟。

君悠悠扔掉香烟,轻轻摇首:“我这个人,从来不欠人情。”

期有岸烦躁地挠乱利落的发丝。片刻,他一拍茶几,郑重其事地俯下身,对她道:

“好,我既然是侦探,就没有不接工作的道理……那么,我们长话短说……”

说着,他竖起五根指头在君悠悠面前晃动:

“这个数,你明白吗?”

君悠悠击掌一笑:

“你是想要我咬你手指头吗?”

期有岸白眼翻得真标准,没一点儿黑眼仁。

君悠悠扯扯洗得发白的校服,可怜巴巴地道:

“那……就是五块钱?”

“五块钱?!”期有岸压下爆粗口的冲动,一跃而起:

“你当我是什么,廉价劳动力吗?五块钱?!!!……话说,你现在有五块钱吗……”

一阵叽里咕噜的响声从谁空荡荡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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