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花家妹子啊!许了婆家没有?”孙波笑嘻嘻的说。
花云柳眉倒竖,脆声呵斥:“你还说!”
孙波装做傻乎乎的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花荣飞奔过来拦住花云。“小妹,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花兄弟,这就是你妹啊!”
“正是舍妹花云。”
“花云!云想衣裳花想容,花家姑娘初长成。田间地头斗毛贼,看我巾帼女英雄。小荣,还好你来的快,不然今儿就得抬着我回去了。”
花荣又是好笑又是尴尬。“小妹的性子急躁,四乡八里都有名了。孙兄莫怪。”
孙波说:“不怪不怪。被美女追着打也是一种光荣。等年纪大了,就有的向人吹嘘的资本了。想当年咱哥们也是让花样的姑娘穷追不舍过的!唉,兄弟,你妹子多大了?有婆家没有?”
这家伙想干嘛?花云气哼哼的扭过头去。
花荣说:“小妹与我同岁。倒是有几个提亲的,不过都让小妹打跑了。我爹妈都为她的婚事发愁呢。”
孙波说:“你们同岁!双胞胎?”
花荣点头称是。
孙波夸张的说:“哇!我说你长的能气死男人呢!你们爹妈也太会生了吧!这得给别的准备当爹妈的多大压力啊!”孙波说着,又勾肩搭背小声对花荣说:“兄弟,咱妹把提亲的赶走,想必是对未来的婆家有想法。唉,咱妹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花荣有些尴尬的说:“小妹从小喜欢舞枪弄棒,爹娘也宠着她。结果女红基本不会,倒是练就了一身不错的功夫。有一次,她赶跑一个媒婆的时候说,她要嫁只嫁能打败她的少年英雄。”
“噢?”孙波扭头瞥了眼花云,乐了。“唉,花兄弟,刚才一闹给忘了,你还没给我们介绍介绍呢。”
花荣说:“边走边说吧。”说着招呼众人。当花荣介绍罗义的时候,花云立刻对他提起兴趣。“你就是罗义?我哥说你比王进大哥还厉害?他和王进大哥、小武哥加一块也不是你的对手!你真有这么厉害?”
罗义傻笑着说:“大家玩玩的,做不得准。”
花云向罗义挥挥小拳头,说:“我要向你挑战!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
孙波立刻跟着起哄:“好好好!女英雄大战豪杰青年!精彩。妹妹,我赌你赢。我大哥舍得打你才怪。”
花云立刻怒气冲冲的质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波坏笑着说:“当然是女英雄武功高强,刚才追着打我的架势把大哥吓着了,哪还敢跟你动手!”
“你…”花云气鼓鼓的瞪了孙波一眼,不再理他,转头对罗义说:“罗大哥,你不会像那个家伙说的那样吧?我哥说的你那么厉害,你就这点本事?”
不等罗义开口,花荣说:“小妹,不得无礼。你不小了,该有点女孩的样子了!”
花云不满的嘟起嘴。“哥,你怎么也跟爹娘一样了?”
花荣笑着说:“因为我现在有些理解爹娘了。你这个疯丫头,没一点女孩样子,带到朋友面前,脸上无光。”
花荣的话又点着火药桶。花云大呼小叫的又去追打花荣。看着花家兄妹追逐的身影,孙波凑到罗义身边小声说:“大哥,原来你喜欢这个小辣椒啊!”
孙波突如其来的话让罗义心里猛颤一下。“二弟,不要乱说。”
“怎么是乱说了?大哥,这颗小辣椒够辣,也够漂亮。你真的不动心?”
罗义有些尴尬的说:“二弟,不要开玩笑了。”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哥,人生苦短,错过了那些让你怦然心动的时刻,就要抱憾终生了。”
罗义沉默片刻,轻轻叹气说:“我本是无根浮萍,现在又是带罪之身。谈男欢女爱不过是误人青春。”
“这么说大哥是喜欢花云的。只是因爱生惧,害怕不能带给她幸福的生活,更担心目前的身份带给她灾祸。”
罗义苦笑。“可以这么说吧。”
孙波说:“大哥有此担忧也在情理。那咱们就尽快搏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搏一个光明的未来。”
罗义脸上愁容闪过。“想法是好的。只是堂正光明在哪里寻啊?”
“嘿嘿,大哥,你忘了杨秀了?听起来那小子应该是世家子弟,通过他弄个身份应该不难。然后,凭你的身手,别的不说,像林大叔一样开个武馆总没问题吧!咱现在手里有点钱,有了立身之本,再搞点别的,还愁养不了个媳妇?”
“那你呢?你不打算回家了?”
孙波说:“这事渺茫的很。又没有个明确的方向,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罗义说:“既然你回家的希望在那东西上,我觉的安家落户就不是好选择。其一,人安逸了,进取心就渐渐消磨淡了。其二,安了家,心里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冒险的勇气就会减弱。其三,适合安家的地方阴煞都少。”
“大哥说的是。可是为了我一个人的私事,把大家都耗在这儿,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啊,大哥你不要太记挂这个。有机会,我当然不会放弃。可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念想搭上一辈子,这个我自己都受不了。佳肴、美酒、靓妹、兄弟、声名、财富等等这些我都想要。天天钻在深山老林里,居无定所,顿顿野味。这样的日子偶尔过过就罢了,要是成为生活的常态,我宁愿死了算了。”
罗义轻笑。“二弟怎么说起丧气话了!这些天的日子不好过,受够了?”
孙波感慨说:“有点。尤其是到蓟城之后,好像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将来何去何从,真的很迷茫。对这个世界,我还是很难产生归属感。可是你不同。你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你的根在这里。在这里娶妻生子,任何一种方式都可以是你的生活。而我心里,总觉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罗义说:“也许只是因为你在这里不够久。待的久了,当你的感情倾注在这里,就是生活了。”
孙波笑了。“也许吧。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活着向前走。所以你为了未来而忧虑,从而放弃现在的追求就是不智之举。大哥,上吧!人多力量大,我们的人马壮大了,没准儿有什么新发现呢!”
“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怂恿我,你怎么不上?嫌花云不够漂亮啊?”
“当然不是了。不过君子不夺人所爱吗。大哥看上了,我当然不好意思横刀夺爱。”
“还不知道人家姑娘的意思呢。你说的倒像锅里的饭似的。”
“也是哈!哈哈哈……”
到了花家,花云又盯上罗义,孙波等也跟着起哄。罗义只好跟花云比上一场。花云毕竟是女孩,力量上天然吃亏,武功比起花荣还差着不少,比起罗义更是差的远。费了半天劲儿,连罗义的衣角都没摸到。最后小姑娘使诈,故意跌倒。罗义果然上当,情急之下飞身抱住花云。
花云诡计得逞,有点小得意。只是飞速的宣布取胜之后,又红着脸迅速逃进屋里,躲在自己房间不肯出来。
少女情怀总是诗!这个喜欢舞枪弄棒的姑娘心里大概有着很深的英雄情结吧!孙波很是觉的这一对有戏。
晚上,孙波刻意拽着花荣共处一室,其目的自然是打听花云的情况。花云自小喜欢跟着花荣捣蛋,跟男孩玩的时候倒比和女孩在一起的时间还多。渐渐大了,武功渐长,更是少有女孩子和她交好。就是男孩,愿意和她玩的也少。万一红了脸,打不过啊!这两年大了,知道注意男女之别,可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却是不易改掉。对武功的爱好也不见一点减弱。对于花云的少女心思,花荣没看出什么。只知道认识的人里,花云打小就不是王进的对手,一直不服气,现在大概知道这辈子是没希望赢过王进了,王进又是同龄人里的第一高手,所以言语里对王进有点小崇拜。不过似乎也仅此而已。王进、武松、花荣、花云几个是打小一起玩大的,又经常混在一块,要是跟谁有了特殊感情,应该是藏不住的。这些在孙波听来都是好消息,更重要的好消息是今天比试之后,花云的表现与往日不大一样,看起来更像是个大姑娘了。
武大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身体已经好多了。轻些的力气活已经勉强能干。只是勉强为之,容易伤势反复。因此还继续在家修养着。只是今年的活计耽误了这么久,好些个老主顾怕是无法挽回了。现在又天气渐冷,零散的买卖也越来越少。这个冬天怎么过?渐渐成了武大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武大的心思孙波不知道。不过为安武松之心,却是早就在考虑怎么给武大重新找个行当。这想法倒是和武大当前所虑不谋而合。当孙波将所想告诉武大后,武大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感谢孙波的同时也在心中拜谢上天给兄弟两人送来贵人。
武大虽然身材不怎么样,不过脑袋还算好使。跟着于鱼学做菜,上手颇快。虽然慢些,不过做出来的菜味道还是不错的。等到午时,林通领着一大队人马来到王家,已经一大桌子菜摆在桌上。
“呦,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搞这么多菜?”林通惊奇的问。
孙波颇为自得的说:“我有一个梦想,让天下食客都有机会吃到干妈的美食。当然了,也要满足大叔心疼干妈的愿望。所以呢,我就想到一个办法,干妈也开馆授徒!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今天就是干妈的大弟子武大做的菜。大家快上桌。以后每天由我提供原料,欢迎大家每天都来。别光顾着吃啊,多提宝贵意见!”
罗义笑着说:“我说你怎么神神秘秘的,非要一个人行动。看来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一段时间白食了。”
这时,花云不客气的尝了一口菜。“嗯,这也是大武哥做的?不错哎!我决定了,以后每天准时来提意见。先提一条,刀功!刀功必须加强。”
孙波哈哈笑着说:“快了,大家快上桌。不然一会儿让小云吃光了!”
武松心情激动。见大家都坐上了,突然拜倒在孙波身边。“大人大恩无以为报,武松此生愿为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武松突然的举动令众人俱是呆呆的看着他又看着孙波。孙波愣头愣脑的摸摸脑袋,说:“小武,你这是整哪出?赶快吃饭,没看到大伙都在等你吗?”
孙波的话音刚落,花云就说:“就是。小武哥,你这是整哪出?这家伙又成哪门子大人了?”
武松这才想起孙波等不欲让人知晓身份,脸色尴尬起来。
孙波伸手拽武松,武松便也顺势站起来。孙波清清嗓子,说:“唉,算了。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也不瞒着大家了。我本是天庭皇天师座下二弟子。只因酒后乱性,调戏天宫歌女,被恩师贬下天庭,重新修炼。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本来呢,是想偷偷摸摸练完就回去了。所以前些日子招募这哥仨做武士后,吩咐他们保密的。没想到还是泄露了。不过也没什么。都是自己人吗,不许笑我啊!”
……
孙波一番话说完,见大家都愣愣的看着他,又说:“干吗都这么看着我?小云一个姑娘这么看还有情可原。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发什么花痴啊?”
花云哈哈大笑,捂着肚子毫无淑女形象。一会儿又想到孙波这话不也说她在发花痴吗!忙又忍着笑斥责孙波。“孙策你是不是又皮痒了?说谁花痴呢?”
花云的样子把大伙都逗笑了。孙波借机说:“大伙快吃快吃!大叔,你还没发表意见呢。怎么样?大武是不是做厨子的料。”
林通又夹了口菜,边吃边说:“我看行。好好练练准能赶上嫂子。”
孙波紧接着说:“唉唉唉,那咱们这饭店就定了。股份制啊!”
林通问:“什么叫股份制啊?”
孙波说:“就是按照给饭店的贡献划分比例,赚钱以后再按照比例分红。干妈是技术入股,我前期投资,大武经营。还有谁打算入股?趁早的啊!”
花云立刻问:“那我每天吃,帮着督促大武哥提高厨艺,算什么股?”
孙波笑着说:“到时候饭店开张了,还要靠你招揽顾客呢。你就算广告代言股吧。”
花云问:“广告代言又是什么新名词?”
“就是打招牌,进行宣传,让别人知道我们饭店,想来吃饭。到时候来我们饭店吃饭的人多了,你当记首功。”
花云美滋滋的说:“那我不是就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到时候看爹妈还逼着我找婆家!本小姐心情好了,找个倒插门的还差不多!”
‘呦,这小丫头,够前卫的。’孙波竖起大拇指说:“好!有志气!哥支持你。”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饭后,武松送哥哥回家休息,罗义哥俩去河间太乙宫找杨秀,其他人也都各忙各的。孙波则又拉着王进,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又去搞什么名堂。
孙波躺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哎呦…舒服!终于把大哥支开一天,可以舒舒服服睡个午觉了。”
王进有些愕然的说:“哥,你找我来不是就为了睡午觉吧?”
孙波说:“午觉是要睡的。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说。”
“什么事非得到这儿来说?”
“大事!终身大事!我先问你,你觉的花云怎么样?”
王进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有些茫然的说:“小云?挺好的呀。”
“你对她有没有点特殊的感觉?”
“特殊的感觉?怎么叫特殊?”
“就是你看她和看别的女孩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有啊。小云跟个男的似的,要不是天生女儿身,我们也是兄弟了。”
“噢…这么说你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王进一愣,有点明白过来。“哥,难道你是打算给我做媒?”
“咋样?小云合适不?”
王进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大哥,谁给你出的主意?这不是瞎搞吗!”
“这么说你真的对小云没有意思?”
“没有没有。从小就当她是妹妹,怎么会对她有意思。”
“噢,那我就放心撮合她和大哥了。”
“罗义大哥?”
“嗯。你觉的怎么样?”
王进欢喜的说:“我看行。小云就喜欢武功高强的。罗大哥不但武功高还长的帅。配小云正好。”
孙波笑着说:“那你也帮忙吹吹风,咱们尽快把这件喜事给办成喽。”
“好嘞。”
“得!成了。睡觉。”
“啊?这就完事了?”
“嗯。这又不是一下子就能办成的。咱们达成统一意见,以后再给他们创造机会呗。好,睡觉。”
“噢,好吧。”
孙波嘴上说睡,其实并没有午睡的习惯,又是精力旺盛的年纪,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王进也没有午睡的习惯,同样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会儿,偷看看孙波,小声叫:“哥…”
“嗯,咋了?”
“我…我睡不着。”
“噢,那就躺着聊会儿呗。”
“噢,聊什么啊?”
“随便了。比如…唉,你有没有看上的姑娘。”
王进脸色微红,矢口否认:“没有。哥,你呢?有没有?”
‘唉…有好感的算吗?’孙波心里轻轻叹息。“有过有好感的。算吗?”
“当然算。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什么样,怎么说呢,普普通通吧。反正长相跟花云没得比。”
“怎么会呢?以大哥的身份恐怕连接触普通女孩的机会都不多吧?”
“嗨,你太高看我了。我的身份再普通不过。接触不普通的女孩才真的是没有机会。算了,不说我了。提起以前的事挺伤感的。唉,你也不小了,看到别人成双成对,不羡慕啊?”
“好像没有。”
“没有也正常。毕竟你还是少年。不过过两年就不一样了。人说少来夫妻老来伴。一个人的苦是很难承受的。越是岁数大,这种苦越是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