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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他的母亲

次日,晨。

昨日晌午后,被一群人护送,从小镇出发,走了半日,又在客栈歇了一夜,此刻马车继续往前走,一路摇晃,茱萸挺郁闷的,突然很想念和玲珑一起坐马车时,总会变着法子玩一些花样,不会让这路途无聊,可现在,王后嫂嫂……不挺喜欢笑,她又觉得挺有威严的,不太敢靠近,以至于一路上她大气不敢出。

茱萸叹了口气,也不知四哥为何一定要让两人离开,再说,她也觉自己武功不错,可以保护好自己啊,那地方,又能有什么危险?

如此想着,茱萸正想稍稍掀开帘子看看外头,却不料,外头马蹄一番,她差点不稳,外面忽然传来影卫一阵惊慌的声音:“护好王后公主!”

怎么回事?

茱萸掀帘往外一瞧,不知从何处来了一批人突袭,刀光剑影,招招皆下狠手,正与影卫拼个你死我活。茱萸想着车上还有王后嫂嫂,便也不能下车帮忙,心下略有着急,不知是谁想劫人。是路上山匪?还是晋皇皇帝?

这一路上,四哥只让她游山玩水,没参与什么大事,大概,也就只有在长兴那座山庄时,与晋国皇帝有过冲突。

不思片刻,茱萸心下微慌,对方人数多,影卫已是隐隐不敌之势,其中一影卫撑着伤行至马车前,急着吩咐几人道:“你们几个,护王后公主先走!”

说完,已有四个影卫护着马车,突围出了包围圈,一路驾车前行,茱萸有些紧张,但仍不免安慰陈悯枝道:“嫂嫂,别慌。”

陈悯枝听得这话,抬帘,看了眼马车外头飞速闪过的树枝丛林,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慌?她会慌么?

昨夜,南宫祤说管不住关玲珑,言语之中,似是很希望把那关玲珑带在身边,而她,只会碍眼,迫不及待想送走。可难道,他就能管的住她?

马车再突然一刹。

待茱萸稳住,欲瞧明白情况,心下一计较,直接走出了马车。

前面,是一位华衣公子,还有他身后一串随从。那华衣公子,略有面熟,茱萸一下想起来,在春红楼,就是他劫走了纪思尔,与玲珑嫂嫂大打出手,还发暗器,差点要了嫂嫂的命。后来,四哥用了些实是罪名,把春红楼给端了。

这个人,她只能肯定,不可能是晋国皇帝的人。

难道,这一路来,四哥隐匿踪迹,并非是怕晋国皇帝发现,而是,在提防这个人么?

华衣公子微微退后几步,吩咐了一声,他身后随从旋即蜂拥而上,四个影卫互为一视,齐齐上前抵挡。

很显然,华衣公子这波人和方才那伙是一路人,那伙人先开路,而这些,则在此处故意等着。

茱萸再待不住,对方人多,只怕影卫抵不了多久,顾及车中还有王后嫂嫂,她只得自己弄起马车缰绳,想从一侧突出去。

马车跑了一半,前头林中,缓缓飘落了一抹影子,身着黑衣,是个挺年轻的男子,他一跃而上,不过数息,便到了茱萸面前。

茱萸心道这人好强的轻功,可此刻无法顾及其他,她立即抽剑防御,黑衣青年招数幻化,她非其对手,反倒被他抓住剑柄,一转手,把马车连接的绳给割断,马儿受惊跑远,茱萸也被他甩了十步远,他似乎并不想让车内人受伤,徒手稳稳停住了车。

茱萸一见,也不知这群人到底要做什么,以为王后嫂嫂有危险,也顾不得自己性命,提起剑,再度向那黑衣青年飘去,黑衣青年见她剑法翩然,也知她师承名家,不免多了几分狠劲,一根细长的霜花泪在指尖隐藏。

多招交手后,茱萸落尘下风,正想再攻,一抬头,注意到前方有一枚极细的暗针飞来,她心下一惊,暗针离她只半步远,这样的距离,想躲都都躲不了,却没想,在咫尺之远时,那枚暗针却被一只发钗打偏。

茱萸偏头一望,正是下了马车的陈悯枝,见她不敌,突的拔下自己发钗,及时挡了那枚暗针。

此刻,茱萸瞧着王后嫂嫂长发微乱的模样,有点愕然,王后嫂嫂,竟然会武功?上回在汝陵街上,她以为王后嫂嫂与玲珑一样,只会些拳脚剑法,唬一唬普通人倒还可以,可看发钗入树的力道,显然功夫不低,她怎没听自己四哥提起过呢?

可当下容不得她思考这些,那四名影卫早已被华衣公子当场解决,这黑衣青年武功又如此高强,怎么都是敌不过的,黑衣青年突然不再动手,茱萸则趁此快速行至陈悯枝身边,指了剑,说道:“嫂嫂,此处危险,你快先走。”

“是挺危险。”

陈悯枝瞧着不远处正过来的华衣男子,再看旁侧那蠢蠢欲动的黑衣青年,眉色一拧,突然道:“茱萸,你先走,跑的越快越好。”

“嫂嫂,你呢?”

“我随后就到。”

茱萸还是不放心:“要走一起走,若我丢下嫂嫂,四哥会怪我的。”

陈悯枝敛眸微想:“那你我分头走,引散他们,你走那边,我往这边。”

“好,那嫂嫂你小心些。”茱萸应允,知道她自保能力应该可以,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便赶忙往陈悯枝所指的方位离了去。

黑衣青年并未去追,瞧着还停留在原地并未走的陈悯枝,默然退至一边。

华衣男子已到,眼看茱萸越离越远,皱了眉头,旋即吩咐后面几人道:“去追她,要活的就好。”

陈悯枝知晓他手下的行为作风,他这一下令去追,不管其他,只要活的,怕是……微微蹙眉,冷了声道:“她是你妹妹。”

“妹妹?”华衣男子笑了一声:“我母妃只我一个儿子,哪来什么妹妹,你是怕我伤害她,南宫祤会心疼吧。”

陈悯枝不愿与他争执,撇了眼茱萸离去的方向,只愿茱萸自求多福。南宫颢瞧见她手上伤痕,有些隐隐心疼,走过去执起了她的手,不悦道:“这种事,为何还要自己动手?”

陈悯枝轻甩开了他,不满道:“你的人若是有用,何需我亲自下手。”

“无用便无用,反正也已经死了。只是,经此一事,南宫祤会有戒心,以后再混进夏家便难了。”

“你后悔帮我了?”

“当然不。”他微微皱眉:“只是我想知道,那人到底与你有何仇怨,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

陈悯枝冷一句:“受人所托,你不必过问,眼下,我想要一个东西,不知你还肯不肯再帮我?”

“什么东西?”

“传闻中,那颗能起死回生的丹丸。”

南宫颢怔了半息,忽的看了眼黑衣青年,程不识去长兴山的目的,也是因听闻那颗丹丸是东海明皇所练,有起死回生之能,便多方打听,想去夺取。那时,他也打探到南宫祤等人去了龙海,便一时计起,在长兴山设了埋伏,可没想到,长兴山鱼龙混杂,便连程不识,见了一个少年,都只想着逃,更不论还有晋国皇帝参与,也不知,他们是都对丹药感兴趣?

他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自有我的用处。”

“可我听闻,丹药在白萧笙手中,要想从他手中夺取,怕是比登天还难。”

黑衣青年却道:“公子或可一试。”

林中,茱萸尽量隐藏自己的踪迹,往深处走,几个便衣人已经开始追上来,四处分散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其中有一人眼尖,隐约瞧见了她离开的影子,放声道:“在那,追!”

几人算着她跑的方位,分散开抄近道包围,茱萸因方才与那黑衣青年过招,肩上伤了一掌轻的,此刻已是心力不足,不一会儿,已被他们追上来,截了她的去路,将她团团包围。

茱萸心知这些人非善类,提了剑,面色微敛,只字不语,见人便出招,与几人过了多招,仍是无法闯出去。

以她一人之力,终究难敌数人,臂膀上多了几道伤口,长袖一开,肌肤露出,更不论其中还有人笑出声,故意口出污言秽语:“既然公子将她交给咱们,该慢慢玩才是,只要活的就好。”

茱萸狠狠瞪着那人,转而又盯着这群人,他们并不下狠手,只跟她一点点耗着,再这般下去,她迟早会体力不支,最后成为他们的玩物。

他们……还想抓活的?严刑拷打?

衣衫上再破了道口子,包围圈内,她拼尽了力气,咬了咬牙,如若,今日注定逃不过这一劫,与其被他们抓住,还不如……

只是,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四哥,后悔没有好好听话,心道,四哥,我若死了,你别太伤心,若能,一定要替我报仇,还有,每年清明记得来看看我。

她缓缓举起了剑,毫不犹豫的朝自己颈脉割去。

小镇,树林。

玲珑是在梦中一下惊醒的,她抚了抚跌宕起伏的心口,有些坠的心慌。一大清早,她无事可做,寻了颗树靠着,才眯了一会儿,却又无端醒来,只怕是又做了什么噩梦,那些梦,她也记不住。

她缓缓落下树,朝一边大道走去,道路只几步宽,容得三四人通过,偶有一些镇上的人路过,上山采药砍柴,也偶有几个江湖人匆匆而过,讨论着谁谁是否找到了两柄宝剑,断肠崖底那么大,该怎么寻,又说那宝剑是不是真有那么大威力。

她无力的摇首,那些东西的魅力,真有这么大吗?不过一个传言,便能让一些人疯狂至此,武林至尊,无尽宝藏,起死回生,这大底便是那些人这辈子最大的追求了吧。

再走了几步,面前过来的,是一个青衣男子,那男子目光混沌,行走漫无目的,脸上有几道若隐若现的伤,嘴角微青,青色衣衫也是到处脏污,给人一看像是好几天未曾洗漱似的。

玲珑觉得此人奇怪,受了伤还到处跑,略略朝那男子容貌瞧去一眼后,她顿了顿步子,又有些苦笑,真是冤家路窄。

她未挪步,那青衣男子草草从她身侧路过,就如,她刚进宫那日,两人也是在宫道边迎面相遇,又匆匆而过。她忽的松了口气,又笑了,她这么大个人在他面前,他竟然如此漫然无意,看来,是她多虑了。

夏天无,是根本不认识她的。

心情忽然好了很多,她继续往前行走,可在走出第三步后,耳后忽然传来冷冷咧咧的一道吟声:“站住。”

是说她么?

再一次停住,她往后一瞥,这条路,此刻只有两人,不叫她,那只能是叫鬼了。

如若在宫道旁他只是刚和南宫祤吵了架,愤青过头,匆匆看她一眼,因她身着宫婢服饰,没当回事,更没认出她来,那此刻,青衣男子缓缓回过头后,有大把的时间盯着她看。

玲珑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怵,夏天无到底是认不认识自己的?又或者隐隐约约见过,他不能肯定?似乎,他也在犹豫?

顿时,她又有点怪南宫祤,说着夏天无不在,把她面具给拿走,没成想,她走个山路都能碰见。

那青衫男子盯着她,冷冷念出她的名字:“冥解忧。”

她止住狂乱的心跳,夏天无是夏家这一任的执权者,想来功夫也是不错的,此处荒山野岭,他即便是受了点伤,但弄死她简直不要太容易。不知那白衣女子还在不在,是不是跟那些江湖人一样也去崖底寻剑去了……

身旁无人,她不得不拿出她一贯的绝手演技,柔柔无辜道:“公子,可是认错人了?”

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

闫可帆……不,那夏天凡,虽说不是她亲手杀的,但她也捅了一刀,何况,夏天凡到底死于谁手,没人知道。这个仇,是怎么都该要算的,而且是算她身上。

其实,她也不太肯定,指不定是她事后又给补了一刀?她只能猜测,夏天凡死时,留下了她的什么蛛丝马迹,不然,他们一个个的,便是连南宫祤都认定是她所为。

“……认错人了么?”

夏天无喃喃一声,此刻脑海里是一片混乱,受过刑的身体更是隐隐发痛,面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与冥解忧有那么些相像。

他从未与冥解忧正式见过面,只是以前远远的见过她几次,时隔几年,他脑海中也只剩下些模糊的印象,这几日,脑袋混沌,恍惚难受,难道,是他太想找到冥解忧,以至于脑中受乱,看错了?

他没有再说话,她也没有。

“姐姐,原来你在这儿。”

一道青涩的声音传来。

夏天无抬头,只见一个少年从不远处跑过来,少年脸色僵着,对着面前这个女子一顿数落:“昨夜不是说好等我么,姐姐,你又丢下我。”

得见薛小成过来,玲珑竟是松了口气,不成想,这荒山野岭的,薛小成反而是她唯一的依靠,不过,再看爬到自己手中的小老鼠,玲珑心里又是一阵胆寒,真是被这小东西缠上,想甩都甩不掉,她回道:“我有些急事,一时忘了你。”

姐姐?

夏天无只知冥解忧是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的,这个少年,他亦是不认识,想来,是他一时恍惚,认错人了。他便忙道:“姑娘,抱歉,是我错认人了。”说完,他赶紧转身,踱步离开。

薛小成嘀咕:“他谁啊?”

“不认识,大概是问路的。”玲珑敷衍了事,趁夏天无还没清醒前,该有多远离多远才是,遂跟着薛小成一道往另一条路走去。

只是,越走越偏。

她心有不安:“这是往哪走?”

“决谷。”

她尽量劝说:“我并不想去。”

薛小成好心道:“姐姐,虽然我也很怕我义父,可他确实对那两柄剑没兴趣,若是时机可以,我可以帮你把剑偷出来。”

她不解:“剑不是在断肠崖底?你怎么偷?”

薛小成切了一声:“像我义父那种刁钻古怪的脾性,当然是随便丢两把假剑下去,唬唬那些江湖人,让他们一通乱找,其实真的剑,还在决谷。”

“……”玲珑想了想,只道:“可那两柄剑于我无用,便是你偷来,我却真会把剑丢崖底。”

薛小成想不通:“你脾性,怎比我义父还古怪,是你的你还不要。”他试图再打动她:“那两把剑先不论,难道,你不好奇我义父想救活什么人?不想去看看?”

玲珑截口:“不好奇。”

“可我觉得这件事很荒唐,我憋了好久了,都找不到人说一说。”薛小成抱着头,哀怨一口气。

玲珑看着他,心有感触,也不知他到底为何非要缠着她,弄得她很像异类,与魔头为伍,也是会喊打喊杀的吧?可他的模样,活脱脱像发现了什么兴奋事,想要与人分享,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讲,或者,他杀人成性,没有人胆敢不要命的靠近他。

“姐姐,你是不是很烦我?”

薛小成突然这么说,其实,他是明白的,她也并不太想与他待在一块,不然,又怎会不想认他,一次次的用完后又丢下他。

说什么一时忘了,他才不信呢。

玲珑喉咙间微哑,也许是因为南宫祤的多次提醒,也许是她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她对于薛小成,厌烦倒不会,心里却总有些芥蒂与提防。

大底,是不够彻底的放心他。

她低首片刻,轻然说道:“我只是不喜人跟着,跟着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如他们所说,我是天煞孤星,专克六亲,你还唤我姐姐,不怕自己死于非命么?”

经过昨夜的打听,薛小成也知道了她那个手下的事,死的无缘无故,好像还挺惨的,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仇家。听她这般无端感意,薛小成立即道:“我这么厉害,命硬的很,一定是例外,姐姐你克不到我。”

难得,还有人这么不怕死的接近她。

玲珑长叹一声,异类便异类吧,他是小魔头,她是祸国妖女,妖魔从来不都是一类人么?今日闲来无事,随他去看看也无妨。便道:“你发现了什么好玩的?”

决谷。

她被蒙着眼睛,一路都很听薛小成的话,让她走哪儿便得走哪儿,她心里头嘀咕,南宫祤说决谷寸步难行,随便一碰就是阵法机关,体会到了才知是真,难怪那些江湖人进不来,怕是连入口都寻不到。

一开始,地面平坦,耳边还有清澈流水,虫鸣鸟叫,又过了会儿,似乎下了一个很长的坡度,越往下走,周边空气越冷了些,她直打哆嗦。

耳侧又突然没了声音,寒气袭来,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冷的,就差结成冰,到底要带她去什么鬼地方?冰窖?

她抬手,正想解开眼睛上的蒙布,手却被薛小成抓住,同时,一股暖暖的热流从他手上传来,传遍她身子,她只觉恢复了平常温度,听到他的声音:“忘了你没内力,受不住这样的冷,姐姐,别松开我的手。”

她点了点头,道:“现在,可以摘下来了么?”

薛小成解开了她眼上蒙的轻纱,一边说道:“这个地方,义父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待会儿离开,还得委屈一下。”

这么讲究?什么地方?

轻纱一除,她感受到一丝亮光,怕刺疼眼睛,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横摆在她面前的棺材,棺材由冰凝结而成,而里面,正躺着一个女子,女子全身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一眼所见,绕是她再镇定,也吓退了半步,好在被薛小成拉住,差点掉进后面的冰水里,她往周边一看,这里是个冰洞,壁上不知结了多厚的冰块,而冰块里嵌入了好多颗大小不一的夜明珠,使得这黑暗无底的洞有了一丝亮色。

玲珑回过头,哆嗦了会儿,看着冰中躺着的女子,似乎想确定:“里面……是人?”

“当然是人。”

她再问:“死人?”

“这样的冷度,若无内力护身,正常人待个半日都能结冰。”薛小成道:“这个女人,死了快二十年,已经死的很凉透了。”

“……”玲珑心里苦,喃喃道:“所以,你带我来看个死人?”

“姐姐,你相信起死回生么?”

玲珑一瞬间想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你义父想救活的人,可起死回生,是一件荒唐的事。”更别论,这女子都死了这么久,若非被冰封住,只怕尸身早已腐烂。

薛小成感慨:“程不识为保年轻,什么方法都试,变态得很,而我义父呢,想求起死回生,天天在那钻研,跟着了魔似的,更变态。”

玲珑默然点头。

嗯,都挺有想法的。你们这个门派,一个个奇奇怪怪的,都变态的很,包括你。

心里头嘀咕完,玲珑又道:“你义父夺走的那颗丹丸,在人断气前服下,或许还有用,可这女子已死去多年,起死回生,根本不可能。”

按理说,人死后,都该入土为安才是,可白萧笙在决谷之中寻得这样一块极寒之地,将人冰封,如此举措,已是世间罕见。这冰中女子,面上虽有层霜,看不清具体容貌,但想来生前也是个秀丽佳人,可惜了。

“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薛小成忽然道。

玲珑略微猜测:“你义父的妻子,你义母?”

“不是。”薛小成摇头:“她姓赵。”

姓赵……

拜入师门,须得隐姓埋名,随了母姓。玲珑想起这么回事,心里头掂了掂:“她是……赵祤的母亲?”

薛小成点头,轻应:“不错。”

玲珑轻皱眉,记起昨夜南宫祤说让她一道来决谷,她以为是来拜谒他师父白萧笙,原来,他沐浴斋洗,是来见他母亲的。更甚至,也想让她见见?

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玲珑疑惑道:“可她是夏晟王后妃,宫妃身死,须得入王陵,你义父如此做,不怕惹怒夏晟王?”

“那什么夏王当然是不知道的,偷人这种事,哪能让天下皆知。”

“偷人?”玲珑打了个寒颤:“你义父和赵祤母亲,难道……是那样?”

薛小成不知她这副表情是何意,过了半久,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偷人代表什么,没好气道:“想什么呢,你这话若被我义父听到,指不定怎么发怒。”

毕竟,义父最忌讳别人辱这女人清白。

“我说的是偷尸体,她入殓后,义父把她尸身偷了出来,放置在此处,王陵妃墓,什么都没有。”薛小成补充道。

玲珑松了口气,夏晟王怕是不知道,还有人会惦记一个后妃的尸身,更甚至不惜代价冰封在此处,她又敛了眉色:“你义父这么做,赵祤会同意?”

薛小成道:“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他虽主张入土为安,可他又拗不过义父。每年这个时候,是他母亲忌日,他都会过来拜祭,不过去年,他没来,惹得义父生了好大一通气,还说他如他父亲一样,只知朝堂政事,玩弄女人,不知孝义为先。”

玲珑可以很肯定,玩弄女人,定然是指他大选民间,后宫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女人,她与章惠妃。不过,想起去年此时,南宫祤正与她斗智斗勇,外加之清河灾情,官银被劫,他哪能抽得身出来。她有点不太理解,好似每年过来,只是白萧笙给他定的规矩,这个白萧笙,也不讲讲人情冷暖。

看着冰中女子,她想了些事,自从知道王宫禁地有人之后,她也明里暗里打探过许多,南宫祤的母亲,封号为祈妃,相较于宸妃而言,这个女子除了家世好,在宫中并不算得宠,夏晟王时期,宫妃居多,外戚庞大,而祈妃的家世靠山赵家,在那时也是大家族,这应当也是南宫祤年少就被立为太子的原因,可惜,赵家助夏晟王平衡朝堂,后来却被夏晟王给……

也就是说,南宫祤外公一家,是被他父王给除掉的,祈妃也因此病逝,自此以后,南宫祤虽仍是太子,但背后早已无势力,夏晟王顾念宸妃之子,隐隐有改立太子之意,但端王当时不过十二岁,宫中也还有其他儿子,若冒然改立,朝臣阻拦,也必然遭后宫众妃妒恨,此事便一直搁置,南宫祤便一直是太子。

不论是赵家,还是他这位太子,都是夏晟王除去当时外戚势力的一手棋子,用完之后还能不带感情抹掉。多年后,夏晟王终是肯定了要改立太子,只是,谁能想到,夏晟王当初未能斩草除根,最后被隐忍多年的南宫祤给……逼父夺位。

她明白,太子之位并不好当,他给他三哥挡了所有灾难,最后却要让他拱手让位,这怎么肯?

总之,夏晟王与南宫祤父子之间的关系,不太好。

玲珑忽的不免问道:“你义父与赵祤的关系如何?”

“还能如何,就那样吧。”薛小成凌然道:“我义父虽对这女人有情,可义父也不是个爱屋及乌的人,你想啊,心爱之人嫁给别人生的儿子,能收他为徒就不错了,若换作是我,肯定是眼见心烦。”

她眉色一深:“这么说,你义父偏爱温衍多一些了。”

“不是,义父收温衍入门,也只是承他母亲一个恩情,待他也没什么多余感情。”薛小成叹气:“义父谁都不偏爱,有时狠起来,对我也是动则打骂,我都快习惯了。”

玲珑感叹,果然是个古怪之人。

薛小成看着冰中封住的女子,心中很闷,问道:“可是,姐姐,你说,爱是什么?义父好像一直陷在里头,它是不是真的能让人成疯成魔?”

他问的很认真,抬眸望着她。

玲珑反道:“你义父打骂你,你会不会怨他?”

“我当然不怨。”

“大概,这也是爱,父子之间的爱。”

薛小成笑了笑:“不,那是感激。”

玲珑正想再说,忽见薛小成偏首,往冰洞口子瞧去,他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眉目一皱,旋即紧张道:“不好,可能是我义父过来了,姐姐,我们先躲起来。”

躲起来?

还未反应,玲珑已被他拉到一个低矮角落的小缝隙里,给塞了进去,几乎,她全身是被冰给包裹,摸着凉透的冰壁,冷的更彻底。好在,薛小成一直握着她手,给她源源不断输送暖流。

薛小成还喃喃道:“该是明天才对,他们怎么今天过来了。”

他们?

冰冷的洞中,脚步声明显,有人到了两人方才站的位置,停住,过了许久,没半点动静,她闷的心慌。

怎么,人都不说话的吗?

玲珑正猜测他们指谁,耳侧传来熟悉的话音。

“师父,此次前来,除了拜祭母亲,我还有一事。”

冰洞显黑,她又蹲在暗处,看不到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半久,只听有一个沉稳苍凝的声音响起:“霜花泪?”

白萧笙的手,从南宫祤的脖颈上移开,那里有一朵淡隐淡现的雪色霜花,但又与他之间所见过的不太相同。

南宫祤捋了捋脖子,道:“中毒针之时,我已服用玉长情,原以为没事,没想隔了半月之后,会再次复发,这一次,霜花泪凝结极慢,三天了,但我并无不适症状。”

这也是,他急着想将茱萸送走的原因,他身体这般,连花忍都毫无办法,此处又是多处势力插杂,他怎还能在这混乱局面中护人?离开晋国,回夏朝,自然是对茱萸最好的保护。

白萧笙加深的面色缓了缓:“虽得了配置秘方,可与你太师父的玉长情相比,我所炼制的玉长情,终究是缺了一味药引子。”

“药引子?是何?可有办法能弄到?”

白萧笙淡淡道:“正是因为不知那药引为何,才无法……”

提到药引子三字,薛小成握她的手紧了紧,又回过头来看她,对她使劲摇了摇头,用口型说了几个字。

不要说,千万。

玲珑一眼便断出薛小成的意思,是让她不要说她的血能救人,他义父心心念念惦记着起死回生,若知道这事,绝对也会跟程不识一样变态,会把她剥皮抽筋吸血,再拿来钻研钻研。想想,就很毛骨悚然。

她点头。

这种会没命的事,她是不会干的。

那头,没继续说下去,白萧笙看着南宫祤道:“程不识的霜花泪,竟已炼到如此之毒,连玉长情都无法克制,这几日,你在决谷待着,待我想出法子,便帮你解了。”

“多谢师父。”南宫祤轻了声音,抬眸望着白萧笙片刻,又转头望向被冰封的女子,心中微凝,想了些什么。

想起当初,母亲只是赵家一个不起眼的庶女,一朝被父王看中,指名点姓要母亲入宫,母亲曾私逃过,可最后,心中无法忍受自己的私心,也因无法割舍赵家,诸多原因还是回来了,入宫是注定的必然,母亲,又何尝不是赵家为巩固自己势力而送入宫的棋子呢。

母亲死时,他才十岁,那一夜发生的事,常在午夜梦回,他总想起那时父王的声声厉责逼问,也记得母亲拿起手中长剑时,眼中的剔透晶莹,那一滴绝望却又凝结未落的泪珠,不知会是谁而流。

那一夜之后,他没有了母亲,没有了外公,没有了亲人,可他仍是太子,而父王后宫也仍然继续充盈,如未发生过什么。除去赵家又如何,还会有李家王家,那样的事情,仿佛一直在轮回上演,他只知,宫中多了一波又一波想生儿子的女人,也多了很多觊觎太子之位的敌人,暗害,劫杀,下蛊,逼着他,去隐忍,去保命,去夺权,父王似乎很满意,他越惨越危险被所有人争对,说明他的三哥便会越安全。

父爱?这个东西,他想,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师父得知母亲死讯后,夜入王宫,站在母亲灵柩前,看着躺在里头的人,怔神了很久很久,说着:“我有能力护你了,可你,怎么不再多等等,就这样走了。”那一瞬间,师父似乎又白了几根头发,衣袍一挥,轻轻松松带走了她冰冷的尸身,搁置在此处。

明知这样不妥,很荒唐,可他又很羡慕师父待母亲的痴情,甚至不时想,若是当初母亲不曾入王宫,而是与师父携游天下,也许,他会有一双很好的父亲母亲,他也会过的自由无虑吧,而不是像现在……支离破碎。

角落里,玲珑蹲的有点麻痒,右手被薛小成牵着,她不能动,只能微微挪了挪左手,往旁边摸索,却不想,壁上冰渣锋刃,稍不注意,她手掌瞬间被划了一道口子,伤口不大,但也见了血。

薛小成回过头来看她,欲说不忍,这冰洞是长年累月结成,碎渣更是光滑锋刃,早知这样都能受个伤,就该让她躲在外边一点。

她也很无奈,忍住疼痛,没出声,然而,薛小成又突然皱了眉头,盯着她那伤口,咽了咽口水,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果然,他怀里有异动,两只血鼩探出了小脑袋,嗅到了血的腥味,一下子异常激动,蹿一声崩出来,薛小成想控制都控制不住,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兄弟女儿奔着她而去。

他内心大喊,别,不要!

但血鼩闻到她的血,疯狂至极,哪里顾得着自己主人的呼唤,完全不听,嗅着一丝源头,找到位置,开始兴奋激动的允吸了起来。

血鼩允吸的声音,细细碎碎的,而那冰棺面前站着的人,似是察觉这边异动,沉稳的喝声传来:“无尘,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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