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地球的时间终于在漫漫等待中到来了,1997年5月18日,选这个时间并不是因为这一天是个吉利的数字。而是因为只有这个窗口是诺斯和地球距离最近。刚来到诺斯星球时,大家都急切地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家园地球,可现在真要离开,所有人的心里都像是压了一块石头。灰霾的天空与偶尔出现的淡蓝的天空,一眼望不到边的石海和连绵数千公里喷发的火山,几千公里的美丽花卷,不时地在他们的脑海中闪现。站在凯恩的全息影像前,有的女生哭出了声,男生虽然没有哭出声但也在默默地擦拭着眼泪。凯恩就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辈,虽然他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可大家都知道凯恩给了他们什么,大家都把他当成一位长辈当成了良师益友。
“凯恩我们都快要离开了,能让我们看看你的物理状态吗?”苗淼哽咽着说。
“当然可以的,我这里没有秘密。”
说话的同时凯恩引导大家进入了一间宽敞的房间,房间其实就是一部电梯。电梯向下运行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这说明凯恩所在的地方,距离地面有几十公里深。到了地下大家看到一间500多平米的大房间,房间光线比较昏暗,因穿着防护服感觉不到房间内的温度,但从防护服的温度显示是看是85摄氏度。这里阴暗高温为什么凯恩会待在这里,中心控制室不都是恒温恒湿的吗?建筑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水晶球,球体不是圆形的而是像高尔夫球一样是个许多许多面的多面体,每一个面都是50公分左右的等六边形。因年代太久远,水晶球有很多面已经脱落,所以现在看上去并不是完整的球体。
“凯恩这个球体就是你吗?”张喆问。
“不你看到水晶中心有个淡黄色的球体吗?那才是我,中央处理器,外面的水晶都是我的储存介质。”
那个淡黄色的球体有成人大小,微微地闪着黄色的光。光透过不规则的透明多面体,放射出来的光映射在分辨不出颜色的墙壁上,闪耀十分的微弱,如一名油尽灯枯的老人。
“凯恩这里的温度好像有些高了吧。”章捷问。
“是的,控制温度的机器在工作了96年后就坏了。几千万年的地壳变动,再加上高压所以这里环境很恶劣。”
“凯恩,你和我们一起回地球吧。”明浩带着哭声说。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你们的眼睛里面流出的是什么。我是不能离开这里的,我也离开不了。”
“我们把你装上飞船,你不就跟我们走了吗?”夏劲嵩说:
“支撑我的物理系统现在非常脆弱了,原地不动我还能坚持工作几百年,如果移动了恐怕系统直接就物理损坏了。”
人类是种感性的动物,如果凯恩是个生命体,那么所有人都想给他一个告别的拥抱,可留给14人的只有一个全息的头像。每个人的感情只能靠眼泪来都宣泄了。
“走吧,离窗口时间还有50个小时了。”凯恩平稳的声音里听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
14人一步一回头走出了地下房间,虽然看到的也只是凯恩全息头像,可他们还是想回头看,想要留下更多在记忆中。从基地出来14人依次上了悬浮车。坐在悬浮车中望着那无边的石海,还是这片石海,可今天看到它们却不是那么的呆板悲凉和无趣了,反而平添一种亲切的感觉。20个月前他们还是地球上一个个最普通的人类,可现在他们带走的是一个凝聚着‘诺斯’星球几百万年甚至是上千万年的科技文明。这些科技文明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引导机器人驾驶着悬浮车径直飞进悬停在驻地上空的星际飞船中。飞船舱门徐徐关闭。
星际飞船卷起几百公里的烟尘飞向天空,因为是白天,飞船那巨大的身躯使太阳都显得小了许多。星际飞船那巨大的身躯提升到了3万米高空,用时也仅仅3分58秒。随后四台升降发动机渐渐熄灭,八台主发动机开始工作,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幽深的外太空。15分钟后星际飞船前方一个亮点以可见的速度边顺时旋转边扩大,这个白点是星际飞船的能量轰击而形成的,随着能量的不断注入几十秒亮点点就变成了巨大的白色的洞。飞船船体上巨大的电弧上下翻飞,没有停留飞船径直钻进了旋转的白色之中。
布朗被一阵急促的嗡嗡声从睡梦中叫醒。自从2年前他来到波多黎各射电望远镜检测中心,每天都无聊的不知道做什么。每时每刻检测的数据都由计算机自动记录,其实人在这里完全是多余的。可这几十亿美元的设备没人维护又不行,所以美国物理研究所(AIP)派布朗在这里做数据收集和系统维修。再有三个月期满后就回麻省理工学院教书去了。射电望远镜正在监控火星远距离轨道10亿光年的猎户星座中一颗恒星,观测恒星在衰亡期时电波变动情况。嗡嗡声是因为测量数值变化巨大,以提示观测者注意。布朗一骨碌从值班室的单人床上冲到显示器前,电波数值已经接近爆表。是哪里产生这么强的电波,10亿光年产生的电波不可能这么强。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肯定在观测的方向有什么事情出现。布朗拨通物理研究所主任斯宾诺沙的电话。斯宾诺沙摸到床头的电话睡眼惺忪地问:“谁啊?”
“我是布朗。”
“布朗,布朗”斯宾诺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重复两遍才反应了过来。
“啊,什么事?你没看时间吧,现在是半夜2点。”斯宾诺沙埋怨地说。
“主任,火星轨道猎户星座方向有巨大电波波动,数值都爆表了。”
“什么爆表了,在火星轨道,这么近。你继续观察,我马上报告太空总署。”
美国太空总署
“对,火星轨道,猎狐星座方向,巨大电波波动。马上把哈勃望远镜调过来,观察这个方向。”一位身穿西服的中年人对着电话喊道。
“报告将军,哈勃望远镜还有3个小时才能转到观察位置。”太空总署一个中校报告道。
不同肤色的人们步履匆匆地穿过联合国总部大门口那三座令人深省的雕塑,走进39层的板式建筑。秘书长对身边办事人员低头说了几句话后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半个小时后,五位常任理事国的住联合国官员走进了秘书长办公室。
“大家随便坐吧,火星轨道上的奇异电波你们都知道了吧?”史密斯问道。
“我只想知道这是人为的,还是自然现象。”俄罗斯官员说话时用眼角飘了美国官员一眼。
美国官员坐在沙发一边,身体微斜,看着俄罗斯官员什么也没说。
“现在还在调查中,结果应该在几个小时后就能出来,大家先不要着急。”英国官员说。
“三个小时后我们再来吧。在哪里都是等。”法国官员提议道。
“OK。”秘书长边说边在一份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星际飞船钻进空间隧洞的那一霎,14个人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永远不见底的深井中,下坠感就是一瞬间,突然飞船剧烈颠簸了一下,从星际飞船前窗射来强烈的白光,一闪后白光消失,大家同时睁开了眼睛。外面一片漆黑,眼睛适应后才看到点点星辰。诸葛烈宏坐在主操作台前一脸兴奋,明浩和吴胜利分别在左右。
“我们是在火星轨道。”诸葛烈宏边兴奋地对大家说,边摘下控制头盔。
“地球在哪呢?”夏劲嵩急切地奔向前窗寻找着家园:
“在这里地球可不好找,火星距离地球最近的距离应该是5500万公里,最远处是4亿公里,现在我们应该离地球1.5亿公里吧。”章捷说。
“这么远,还说回地球呢。但不管怎么说,地球我们回来了!”苗淼抬头对着舱室的天花板感慨地吼道。
“这点距离对咱们星际飞船来说不叫事。现在我们首要任务是打招呼。”章捷继续回答。
“对,按照计划进行。高静按你们女生所定的计划进行。”张喆说。
4个小时后联合国秘书长站在办公室大玻璃窗前良久,望着已经东升的太阳,双手抱胸眉头微微皱着。五常的官员进来他都没有改变这个姿势。
“史密斯,我们都到齐了。”英国官员说了一句。
史密斯的思路被突然打断,猛地回头看见五国驻联合国官员都已经在屋中坐下了。
连忙说:“对不起,刚才在想个问题,没注意你们进来。”
“大家说说你们五国对这事件怎么看。”
“我国没有看法,只是表示关切。”俄罗斯官员说。
史密斯看向美国官员布莱特。
“事件还在调查中,我国不发表任何看法。”布莱特说。
史密斯又看向中国官员戴俊刚。
“我国天文爱好者提供信息,在火星轨道确实有很强的电波释放,但分析不是天体形成的。而且形成的时间很短,就说明这应该是偶发事件。”
英国和法国也都同意中国的看法,未知的偶发事件。
‘你们好!我们对地球没有恶意,如果给你们带来不安,我们深感歉意!因为地球也是我们的家,随后我们的飞船将转移到月球轨道。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用这个频率与我们沟通。谢谢!’
这段话用英文、法文和中文三种语言向地球发出。短波带着14人对亲人的依恋之情飞向了地球。
(章捷在工作中自学了法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