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影戏是什么样子小圆没见过,只是看其样子,却是比皮影戏多了一些立体,小圆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他觉着看这个是在浪费时间,于是心不在焉地开始搞小动作,緑萼小姑娘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评价一番,颇有些内行的感觉。
“緑萼妹妹,你看得懂吗?”小圆好奇道。
“还行吧,小的时候家里长辈喜欢这些,所以我就跟着一起看咯!”緑萼注意力全都在纸影戏身上,听声头也不回地答道。
“唔,那…我先去外面转转,待会回来找你……”小圆犹豫着开口道。
緑萼正看到精彩处,随口支吾着算是答应了,小圆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叹了口气走下楼去,身后采菱和采莲亦步亦趋。
“采莲姐姐,这附近有售卖虫子的地方吗?”小圆站在街上左右看了看,随口问道。
“嘻嘻,自然是有的,不知道小公子想购些什么虫宠?”采莲骄笑道。
“比如蚂蚁啊、蝎子啊什么的!”
“小公子跟我来,这附近有几家店铺是专门售卖虫类的,其中以虫趣堂为最,其店铺内甚至有虫修所需的异种!”采莲如数家珍道。
小圆闻言笑道:“哈哈哈,采莲姐姐,我就是觉着无聊,弄些小玩意耍耍,并非想要什么异种的!”
“小公子还是去看看,万一到了那里你改变主意也说不定啊!”采菱道。
“那就去瞧瞧吧!”小圆当即朝采莲所指的方向缓缓走去。
“客观里边请!”一个看上去颇似老顽童的锦袍老者满脸笑意道。
“这位长者,小子有礼了!”小圆倒是对老人颇为恭敬。
“哈哈哈,这位小哥,不知来此是相中哪种灵宠啊?!”老者哈哈笑着,双手一拢,一声明亮的蝈蝈叫声从其袖口传来。
小圆对蝈蝈并不感兴趣,老者察言观色,悄无声息地把蝈蝈收了起来,随手指着古意盎然的树枝上正在互相搏斗的独角仙对小圆说道:“这两只小家伙是前段时间有捕虫郎历尽千辛万苦从苍岭外的古林里带回来的,据说捕虫郎一兜子的异虫都被这两只小家伙以尖角刺死,凶煞地很!”
小圆心里疑惑更大,躬身问道:“敢问长着,那苍岭已经辽阔至极,苍岭之外更是凡人难越,不知这捕虫郎……是如何跨越那天堑般的地界的?!”
“哈哈哈,少年郎有所不知,那捕虫郎乃是一类专司捕获的修士,他们有的以异虫为助,有些以异兽为骖,并非所谓的凡人可以为之!”老者哈哈大笑,短短一会工夫换了三个称呼。
小圆当即也爽朗地笑了起来:“是小子孤陋寡闻了,敢问长者,此处可有蚂蚁之列的凡虫?!”
“哦?!公子所求甚是奇特,那蝼蚁之类的凡虫在荒郊野外随处可见,除却极少数修士会以此为媒辅助修炼之外,很少有人会购买此类……小店是有蝼蚁之属,却不是凡虫,不知公子可否近前一观?!”那老者眉头轻皱,缓缓伸出手指指向一处博古架。
小圆顺着老者所指走上前,身后两位侍女一里一外,脚下的步子颇有章法,老者早就认出这两位的身份,所以视线只是略微从她们脚下掠过便不再注意,自顾自往博古架走去。
眼前是一个颇为巨大的水晶箱,其内仿照自然环境,山石土木流水一应俱全,俨然一个微缩的自然世界!
其内红色蚂蚁个头足有一指宽,巨大的口器在天光的照耀下看上去颇为狰狞,小圆好奇道:“敢问长者,这是什么蚂蚁,怎的如此之大?”
“哈哈哈,小哥有所不知,这些小家伙是采自北漠黑碛中部的碛蚁,贯以沙石为兵,你看它巨大的口器,并非是用来对敌,而是用来搬运沙石的!”老者笑道。
“那不是需要大量的碛蚁才能形成有效的攻击或防御?”小圆再次问道。
“是这个道理,看公子对这些小玩意颇为上心,莫非……?”老者话说一半,故意停住看小圆的反应。
“不敢欺瞒长者,小子家中世代凡俗,自小与虫蝎为伴,蛇鸟为伍。因此看到这些小玩意颇有些亲切感,不知长者……这些碛蚁可否割爱?”小圆开门见山道。
“呵呵呵,小老儿本就是做此营生,岂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只是这些东西得来不易,不知公子可准备好接受价钱?”老者轻捋着胡须笑道。
不等小圆开口,采菱抢先道:“我家公子一向只取所需,至于那阿堵物,还是由我们代劳吧!”
“倒是小老儿唐突了,既如此,公子稍待片刻,来人,请客座奉茶!”老者朗声道。
一个腿脚颇为伶俐的十余岁红衣小姑娘应声而至,手里托着一副颇为精致的茶盘施礼道:“公子请!”
小圆也不说话,微微点了一下头朝偏厅走去,不时回头看向博古架。
老者亲自上手取出一件戏颈葫芦,小心地拔开塞子,然后抽手朝水晶箱里撒了些白色粉末,又往葫芦口摸了一把。只见水晶箱内原本稀疏的碛蚁瞬间弥漫至真个箱面,然后流水一般朝葫芦内流去,一个个口器中还衔有白色沙粒,俨然搬家的样子!
小圆坐在客座,手里举着径直的茶盏,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直直盯着老者手里的葫芦,莫名想到当初与老仙师同行的那位老妪,她手中也有一只葫芦,只不过颇为小巧,且其上泛着明显的金属光泽。
“公子,装好了!不过老夫要叮嘱你几件事,万望公子莫要嫌小老儿唠叨!”老者握着葫芦,神色颇为严肃。
“长着请讲!”小圆闻言神色一凛,正襟危坐道。
“这碛蚁在蚁类之中算不得大凶之属,但其性极为记仇,所以在未相熟之前,切记不要打破葫芦或是大量放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危险!另外就是,这些蝼蚁喜食甜食与肉类,公子日后要悉心照料,莫要喂食其他,以免它们患病!”老者神色严肃道。
“晚辈谨记!”小圆放下茶盏,起身恭敬道。
老者显然对小圆的态度极为满意,轻捻着胡须继续道:“碛蚁的母虫颇有些灵智,公子日后在相处中可适当采用一些炼虫之法加以控制,那些虫修便是采取优选之法提升灵宠品质的,望公子知悉!公子请!!”老者说完将葫芦放在案几上往前一推道。
“多谢长者,既然如此,一事不烦二主,敢问长者此处……可有炼虫之法?!”小圆俩上露出狡黠之意,轻笑道。
“哈哈哈,老夫许久没有遇见像公子这般有意思的年轻人了,红绡,取炼虫之法来!”老者闻言抚掌大笑朝那位红衣小姑娘道。
“是,爷爷!”名为红绡的女子朝老者与小圆躬身一礼,转身去了后堂。
“公子,这萍邑城老夫也算待了一辈子了,看公子面相气质颇为殊异,应当不是此地之人,却不知公子来此?”老者试探着问道。
“我家公子随家中长辈外出游历,在萍邑停留些许时日,便不劳长者挂心了!”采菱在一旁接话道。
“哦哈哈,是老夫唐突了,公子请用茶,哈哈!”老者混不在意道。
小圆心里痒痒,忍不住问道:“干物女长者,你炼虫之法可有诀窍?”
“这是当然,修炼法门大多是人族所创,自然有一些钻研之辈悟出诀窍,老夫不才,正是那钻研故纸堆的蠹鱼!”老者有开始不自觉的捋其胡须。
“爷爷,玉简取到!”红绡姑娘走到老者身前细声道。
“好了,你去后堂吧,爷爷有些事要与这位公子细说!”老者温声道。
“好的,爷爷那我先走了!”红绡姑娘乖巧地答道,临走有意无意地看了那戏颈葫芦一眼。
“公子将此物记住即可,恕老夫不能相赠了!”
“无妨,多谢长者!”小圆说完迫不及待地将玉简贴在额头,一旁采莲此时朝老者使了一个眼色,悄然朝外厅走去,老者微微点头,离开了座位。
“请长者收好!”采莲从袖中取过一枚晶石样的物什,交到老者手中,径自转身回到小圆身边一言不发。
老者捏着这件物什,顿时激动地鼻头发红,颤巍巍走过去坐在主位上拿起茶盏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