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容兰若已经瞧见了淳于采茶和乔清浅两个人走近,三人很自然地走在了一起,俱是瞧见了朱沁宜几人这一幕。
淳于采茶冷哼一声:“哼!没想到容芷风也有这一天!当初跟在太子哥哥跟前鞍前马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正室的公主呢!”
不知为何,淳于采茶对她的火气好像大得很,也不知是哪来的。
容兰若笑了笑,恍然想起她跟淳于采茶的初识就是缘于容家的这两姐妹,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
淳于采茶旋即道:“若若,你看。刚才那几人,一个是工部尚书的女儿,一个是朱将军的掌上明珠,那朱家的小姐好歹也是被她的将军父亲养在深闺的女儿,与浅浅可不一样,什么武功、刀枪连半分都没碰过,竟也被她那样冷眼,可了不得!以后做了太子妃,指不定闹腾成什么样呢!”
容兰若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几个小姐坐在那边有说有笑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听得外面的太监扬声道:“皇上皇后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兰若和淳于采茶三人立即散开,来到了自己的座位跟前,俯身匍匐在地上,随后入座的那几位也都跪了下去,给皇上皇后请安。
淳于康卓照例还是一身明晃晃的皇帝朝服,一派悠然自得的从众人面前走过,与皇后白谨薇起身走到了最中央的位置上,身后自是呼啦啦地跟着一大堆人为他鞍前马后。
淳于康卓站定,便道:“众卿家不必多礼,都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起身。
“朕相信众卿家都早有耳闻,今日由吾阮江凤位亲自操持,为迎接卫澜使臣莅临吾朝,彰显两国之交,深入民心。此等盛世,理当与众卿家同庆。”
容兰若冷笑,卫澜来的那些使者都传出那么难听的消息了,还彰显两国之交呢?人家把野心都写在脸上了,淳于康卓还是这样一副友好邦交的姿态,未免过于肤浅。
果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淳于康卓当场讲了几句,随后抬起酒盅,身后的临福公公眼疾手快地满了上。
淳于康卓看似关心的向下位众卿点了点头,众卿自然是都拿起自己身前的酒盅回应。
更有臣子附和:“我朝得有今日之盛况,也全仰仗陛下治理有方啊!”
“是啊!是啊!”
堂下哄闹了一阵后,见淳于康卓没有再动作,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卫澜的二皇子还没来么?”淳于康卓坐在上位,见哄笑声停止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回声悄悄地问了一句手旁一人之隔的白谨薇。
皇后好似悄然叹了一口气般悄声回道:“日前早已通知过了,刚刚去催的人来报,今日着人去请的时候,平白无故吃了好一顿气,如今他们才将将儿在赶来的路上。”
淳于康卓微微皱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低声暗道:“一个使臣,也未免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不过,心里的气归气,他也不能抒发出来,面上依旧和气的命人布好了宴食,有些略略尴尬的坐在主位。
可这时间一长,众大臣就算再怎么好糊弄,这心里不免打起鼓来。
卫澜这是……
如此不给当今圣上面子,此等重要的场合还故作拿捏的姗姗来迟……难不成是卫澜有了什么底气,故而如此肆意胆大妄为?
又是半晌过去,淳于康卓脸色已经黑的吓人,几乎下一秒就要翻脸的时候,卫澜国的这两位“尊贵”的使臣才堪堪进场。
一个青衣袖衫,长发诀挽的男子,身后跟着那位雪白帕绫遮面的凌厉女子,衣饰简单,与这边的庄严隆重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穿着打扮如此随便……似是根本没有把今天这场宴会放在眼里。
为首的男子想必就是那卫澜国身份尊贵的二皇子——卫北潇了。只见他一入场,全场已经非常之静谧的环境下更是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卫北潇身后跟着的小公子便是派人拦路容程的那人,也是一样的身着便服。
卫北潇走上前,略一拱手也不多做见礼,便是极为轻蔑的谈吐,似是把他的迟到轻描淡写的一笔揭过,只听他道:“哟!是本使的疏忽,来迟了一步,阮皇万勿怪罪,万勿怪罪啊!”
“呵!不知二皇子被何事绊住了脚步,竟让我等好等!”
谁知,淳于康卓还没开口,架不住下面的人心直口快,不知是哪个受不住气的将军多嘴,当先喊出了口。
“哪里的话,本使这一路过来,经过御花园的美景流连,又绕过那瑶池醉人的香气,一时迷了路,这才来迟,要说也是阮皇的恩德啊!”
这卫澜的使臣说起客套话来竟毫不含糊,容兰若闻言就是一笑,这话看起来不痛不痒,却是将自己的迟到无礼抵消了个干净,教淳于康卓不好发作。
容兰若却不知为何,在见到卫澜的使臣时总会有些心慌,难以平复,她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寒毒又在作怪,但转瞬又觉得不是。
兴许是她距那使臣有些远,看不大清容貌罢了。
“好了,若使臣当真对这些美景感兴趣,下次本宫就宴,定让使臣满意。现下快快就坐吧,宴席这就开始。”这边,皇后娘娘突然发话了,她估摸着是见淳于康卓心中有气,不便开口才缓和做个圆场的。
“那本使在此就先谢过皇后娘娘美意了!哈哈哈!”
话落,立刻就有引路的宫人上前来引二人就坐。
卫北潇的座位就在圣上跟前,极近的位置,卫宏馨自是跟在他身后,座于他下一的位置,二人的位置是也是紧挨着的。
跟在卫北潇身后的那看起来尤为年轻小公子却没有就座,而是紧紧跟在卫北潇的身后,俨然一副亲卫的模样,与他一身贵气的气派截然相反。
却见卫宏馨四下扫了一眼,眼神有些焦急,应是没有见到自己相见的那人,容兰若瞧了心下更不爽了。
“卫皇近日可好啊?”见卫北潇落座,淳于康卓这才开口,也不计较方才的事,寒暄起来。
卫北潇闻言也没有起身回话的意思,只是坐在那里冲着上面那位一拱手,仿佛一切都那么自然的说:“托陛下的福,一切尚安。”
淳于康卓眼角一抽:“那就好。”
朝堂上经久历练的人向来都是说三分留七分,你永远也不知道对面说话的人什么心思就是了,就像此时的淳于康卓与卫北潇……
淳于康卓给手侧边的白谨薇使了个眼色,白谨薇立即会意,着人开宴。
“本宫为使臣准备了好些精美的场目,请使臣一观……”
白谨薇的话还没说完,卫北潇便开口打断了她:“哎,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啊!这普通的场目,虽然好,但是看久了啊也不免觉得千篇一律,惹人厌烦。今天,本使的皇长姐也来了,精心准备了一个场目,特为阮皇和皇后娘娘助兴!”
“哦?长公主竟如此有心?”淳于康卓闻言,似乎颇有兴起地挑眉,“那朕可要好好欣赏了!请。”
“且慢。”
卫宏馨发话了,整个宴场都静了静,且看她款款起身,白色的袖摆扬起,衣袖扫过之处借掀起阵阵馨香,当真人如其名。
“若只有卫女一人独舞,岂不寂寞?卫女斗胆有请……”卫宏馨白纱拂面,只露出一双带着算计的狡洁大眼:“容三小姐赏曲合舞。”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飘向了容兰若。
容兰若无奈,心中将那个溜之大吉的男人骂了一万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能成为这种场合的焦点,貌似每次来这里都有她人在不停的找她麻烦。
淳于康卓很快就将这个大皮球踢给了容兰若,大有坐山观虎斗之意,嘴角噙着一抹或深或浅的笑意,心情也变好了。
且听得这位皇帝道:“哦?那不知容三小姐,意下如何呢?”
无奈,容兰若只好起身。
“卫澜长公主身份尊贵,前来我朝观礼,已是莫大的缘聚。小女怕是不善摆弄这些,登不得台面,恐扰了公主兴致,不如请我家大姐姐为公主见舞,她琴技之高超,定能与长公主配合的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