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你们可来了。”庞弗雷夫人顺手接过护士递过的毛巾,匆匆忙忙的擦了一把额头。淡黄色的刘海被汗水打湿贴在脑门上,被毛巾一擦,更加凌乱了。“谢谢,亲爱的。”疲惫的护士长略略侧身把毛巾递还给身边的助手,喘了一口气,情绪稍微平和了一些。
让庞弗雷夫人大放其心的人正是当年的凤凰社铁三角: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在上午听说了海格在禁林被袭击的事,便立刻幻影移形赶到校医院。哈利和罗恩穿着黑色的傲罗斗篷,看上去有些肃杀,但纤尘不染。自从伏地魔被诛杀之后,食死徒基本销声匿迹,傲罗的工作轻松了不少,确实不再需要哈利和罗恩天天风里来雨里去,他们也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焦急了。反倒是赫敏看上去稍微狼狈一些。灰色的长袍裙摆沾了些许的泥水,脸上似乎还有些烟灰色。她现在在神奇动物司工作,翻山越岭是常事,没事还会面对一些危险的魔法生物——不过她乐此不疲。
“亲爱的。”罗恩看着灰黑土脸的妻子“又是炸尾螺?”
“比那个更糟,一头幼年的红龙。”赫敏有点没好气,“我收到你们消息的时候刚刚让它安静下来,但是它鼻子哼出的一束火苗还是差点烧了我的头发…….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海格怎么样夫人,他们说他中了很猛烈的毒。”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导致他昏死过去的东西不完全是中毒,有一些魔法的痕迹。所幸这种情况不是没人记载过,我们才有应对的方法,但是真的很罕见。”庞弗雷夫人解释道。
“真是太谢谢你了庞弗雷夫人。”哈利努力控制自己保持平时带领傲罗时的冷静克制,但是一边的罗恩还是听出来他的语速比平常快了不少。“看起来你们控制住他的伤势了。”
“所以说海格现在彻底脱离危险了吗?”罗恩问道。
“还算好,如果没有异常的话,再过一会儿他就能醒过来。但是他中的毒和魔法会不会有后遗症,这就不好说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海格?”赫敏问道“禁林里会有什么生物能伤到他?那可是海格呆了几十年的地方,跟他自己的后院一样。”
“你疑惑的一点都没错,亲爱的。”庞弗雷夫人说道,“实际上我觉得海格是被人袭击的。”
“什么?”哈利听闻一脸诧异“夫人,劳驾你说的详细一些。”
“他肚子上的伤,切口非常整齐,明显是刀伤,而不是动物的爪子尖刺或者牙齿。很显然攻击他的不是某种野兽…..或者不仅仅是野兽。”庞弗雷夫人解释着“所幸这并不致命,这跟他的….体格有关。巨人血统让他的皮肤比他自己做的岩皮饼还硬还厚…..这当然不招女士的青睐,但是这次却救了他。普通人在这个位置挨一刀早就死了…..不过还是差一点伤到肝脏,而且那个位置中刀非常痛苦。”
“那他中的毒呢?也是人为调制的魔药吗?”
“应该是一种蜘蛛的毒,论猛烈其实比不上蝎尾狮的蝎毒,但是麻痹作用很强”
“夫人你刚才还说海格中的毒有魔法的痕迹。”哈利听到这,长期作为傲罗的思考方式开始占上风。搞清袭击受害人的方式,对之后破掉这桩案子来说是重中之重。
“因为他身上除了刀伤没有其他伤口,诸如被蜘蛛咬到。而从面色来看,他应该是通过呼吸吸进毒物的,刚来的时候巨人的脸一片青紫”庞弗雷夫人说到“考虑他的体格,一般魔法生物产生的毒气根本没有足够的浓度将巨人毒倒。但是经过魔法催化过的毒气就是另一回事了”
“确实如此。”赫敏接道“目前登记在案的毒性蜘蛛类魔法生物56种,伤人案例从有档案以来一共是126起,但还从没有在毫无体液接触的情况下就毒倒一个活人的案例…..阿拉戈克都做不到,它是登记在案的最大的蜘蛛了。”
“你最近没少琢磨蜘蛛啊….”罗恩对蜘蛛的恐惧并没随着年龄消退,“你不会把它们带回家….”“行了….我保证工作是工作。”赫敏白了丈夫一眼,觉得现在显然不是谈家庭琐事的时候。
“庞弗雷夫人,他好像醒过来了。”一名护士小跑几步走到众人跟前。庞弗雷夫人和三人组听罢毫不耽搁,往巨人的床位走去——严格来说不是床位,而是个巨大的地铺,用足足六张床单和不计其数的被褥拼成。巨人上身赤裸,腹部伤口经过魔法的治愈已经结痂。海格呼吸平稳,胸膛和肚腹缓缓的起伏,他应该没有那么痛苦了。
“实在没有适合他的床。这么些年海格从没来过校医院。”庞弗雷夫人耸耸肩,“除了偶尔送一些自己做的‘礼物’过来,口味很…..独特。现在这样也是没什么其他办法,虽然看着有点乱,但我保证他躺的还算舒服。”
“你真是细心夫人。”赫敏谢道,之后半蹲下来,把头凑到海格的头前:“嗨,老朋友,你还好吗?”
海格的眼睛只能微微睁开一点。他略约转过头来,看到三人组都在身边,微微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
“你们都来了,我的朋友…..谢谢…..”海格的声音还是很微弱。
“抱歉来的匆忙,这次可没带熏肉。”罗恩打趣道。
“哦,那小尾巴要失望了…..你猜她看到你….空手过来,会不会….想咬你的屁股。”
三人组听罢,跟海格一起呵呵的笑着。
“说真的海格,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哈利问道。“庞弗雷夫人看你的伤势,认为你是被人袭击的”
“我真不知道…哪个东西该算什么.”海格说道“它看上去像蜘蛛….所以我一开始以为是阿拉戈克的……哪个儿子孙子….它在攻击独角兽”
海格喘了口粗气,接着说:“但是我凑过去…..看到了它的面目。它有人脸,还有双手….我就是那个时候…被刺了一刀。”
“所以是类似人马之类的生物吗?”哈利问道。“后来呢?”
“那不是人马,我猜……我拖住了它….那会儿快天亮了….我就看它对着我吐了口气…..一定不是一般的气体,我闻到就觉得头晕…..最后我记得….我彻底昏过去之前….看到是人形。”海格说道。
“人?难道是阿尼玛格斯?”哈利疑惑的问道。
“我不知道….你们清楚…..我不是特别擅长魔法。”
众人一时陷入僵局。袭击在电光火石之间,海格只能提供一些基本的信息。至于是不是阿尼玛格斯这种复杂的魔法,对仅有学徒水平的海格来说,的确太复杂了。
就在此刻,赫敏突然眼前一亮。三人组从学生时代就跟海格相交甚密,对海格的作息也了如指掌。联想到巨人平时的活动规律,女巫一时间考虑到一些其他的问题。
“海格,你怎么会巡夜到天亮的”赫敏问道“我不记得禁林看守有这样的要求。”
“我发现了些状况…..”海格说道“就在这一个月内,有些动物…..它们似乎很恐慌…..月纹鹿甚至攻击我…..它们原先很温顺的…..我猜森林来了什么东西。”
“所以你延长了巡夜的时间….”赫敏道“哦,海格,你这样太危险了。不过也就是说,你预感到禁林里有外来者。”
“是的,是的……但是我没有明确的证据。”巨人道“白天什么也没发现….一切都还平静…所以我打算每隔几天就做一次巡夜…..看看是什么在捣鬼”
“看来我们需要去现场看看了。”哈利说道“海格,小尾巴它们记得那个地方吗?”
“当然…..我把拴狗的钥匙给你”海格伸手去够地铺边上的皮衣,不过这地铺即使对于海格也太大了。巨人吃力的想往衣服方向抽凑近一些,但是身上完全用不上力。
“我来吧海格。”罗恩走到皮衣边上。
“谢谢,在左边下面的口袋里。”
罗恩找出钥匙,跟海格做了确认。三人组跟海格简单道别。
“安心休息海格,调查完我们再来看你”哈利说道。
“千万别放过那个混蛋!”“放心吧朋友。”
三人组在小尾巴的带路下,到了海格被袭击的地方。这是一块林间空地,下午温暖的阳光照在土地上,气氛丝毫没有案发现场那种令人齿冷的恶寒感——如果只是偶尔路过的话。
地上还有斑斑驳驳的独角兽血迹。血早已凝干了,如同落在地上的水银。些许苍蝇在血迹边盘旋着。少许红色的血迹应该是海格的,大部分已经渗入土地,只有淡淡的红色。
“似乎并没有发现其他一些线索啊”罗恩说道“现场能看出海格和独角兽受伤,似乎也有打斗的痕迹,但是还是不能辨认袭击者到底是什么。”
“这边的地表有些痕迹,银色血迹也比较集中,这就是独角兽倒下的地方。”哈利又检查了一下周围,“但是感觉袭击者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没留下其他的线索。”
“….没留下其他的线索”赫敏嘴里叨叨念念重复了哈利的话,沉吟了片刻,突然问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你发现了什么?”
“只是好奇…..独角兽的尸体去哪儿了?”
“当然是被袭击者带走了…….”哈利说到这儿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尸体,尸体…….尸体是怎么带走的呢?!”
听罢这话,赫敏朝丈夫和好友看了一眼,立刻跑到一边,弓着腰在地面上摸索着。
“你在找什么?”罗恩问道
“痕迹!”赫敏低着头说“如果独角兽是被拖走的,那么地面上应该有拖拽的痕迹,还有独角兽的血迹!”
哈利和罗恩听完,似乎也恍然大悟一样,分头从几个方向开始搜索,几分钟后,哈利缓缓站起来道“什么也没有。”
罗恩随后也在另一个方向站了起来,耸耸肩“我也没发现什么”
“这就是疑点!”赫敏道“要带走那么大的动物尸体,一般的飞行术可做不到,飞天扫帚也载不动。”
“如果用鹰头马身有翼兽,或者我爸爸那辆破车,显眼不说,周边一定有别的痕迹。”罗恩一边说一边走过来。
“所以只有一种方法能带走独角兽的尸体!”哈利说到
“传送类的魔法。”赫敏道。“飞路粉,门钥匙,幻影移形似乎都可以。虽然我们没法确定是哪一种,不过袭击海格带走独角兽的家伙,一定会魔法,而且还是娴熟的施法者。”
“这样就能确定了,确实有人在禁林里做些什么,而且袭击了海格。”哈利说到,“但是确认袭击者的身份还是没什么头绪啊。”
线索又一次断掉了,三人组稍微有些失望。赫敏站在一边抱着双臂,脑中也没什么注意。哈利手托着下巴站着,回想自己是不是疏漏了什么细节。罗恩则蹲在独角兽倒下的地方,一边想一边随手拨拉着尘土。
“海格真的很勇敢。”罗恩说道“他似乎在昏迷的最后,还用火把丢了对手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赫敏随口一问。
“这有烧东西留下的灰,除了海格的火把我想不出还有当时什么能留下余烬。”罗恩随口一说,“怎么还有纸,海格的火把都烧个啥。”
“纸?”“对啊,黄黄的,不知道是什么纸。海格以前烧过这个东西吗?”
哈利听罢觉得有些疑惑“给我看看罗恩。”
罗恩从余烬里摸出一角没被彻底烧掉的黄纸,递给哈利。赫敏也凑了过来,想看看罗恩到底发现了什么。
“这不是正常的纸张泛黄的结果。”哈利说道,“似乎是有意染成的黄色纸张。海格为什么要烧这个?”
“会不会是袭击者留下的。”罗恩问道。
“我也有这个猜测。”哈利说“禁林来人不多,尤其是深处。落下什么东西的概率就更低了。这种时候,一种平时少见的东西出现在案发地点…….可这东西有什么用呢”
“符纸!”赫敏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
“是符纸!”赫敏又一次强调,“一本介绍异国魔法的书上提到过,有种东方巫术常用来做施法材料,通常符纸上会记录某种魔法图案…。”
“不是飞路粉,不是门钥匙,而是某种我们不了解的异国巫术带走了独角兽的尸体!这样线索能串起来了!”哈利觉得思路顿时清晰了很多“罗恩你生了一只运气之神的手!还有赫敏,有你在真是太棒了。”
“是不是异国魔法我觉得还不能下结论,毕竟只有这一点线索,不过我知道有地方一定能给一个更专业的测评结果。”赫敏笑着说“你们猜是哪儿?”
“涉外事务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