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那花妖传唤过来!”
朱雀堂内,凤鸾的声音显得如此突兀。
“姨娘!”睿诣有些着急,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又有一丝慌张。
“不必多说,我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只不过该说的,还是要对那花妖说清楚。”凤鸾看着睿诣这副模样,也是有些不舍。
但,堂堂一个九重天太子,怎么可以被一个妖女,迷了心智?
所以,凤鸾要狠下心来。
睿诣一下子就垂下眼眸,像是瘫了的木偶,不禁有些踉跄,后退了一步。
“本来也就想着,那花妖能让你改了那身在稷下学院学来的臭毛病,没想到,你倒是更加变本加厉了!”
凤鸾一声呵响,怒视着睿诣。
从前,睿诣在稷下学院,带着狐甫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无所不为。但,凤鸾渐渐发现了,睿诣在那花篁祎面前很不一样:举止更加有些一副君王的样子,也不会再想着什么坏主意,有着难得的担当。
凤鸾原本还想着,就顺着睿诣,让那花妖在神界安稳地待着。
可是,谁曾想到,这花妖野心还不小,居然利用起睿诣来了。利用睿诣救出花尊来,再去花尊那里捞些好处吗?
小丫头可真会打算盘。
这九重天的稷下学院也是,本来一直都是好好的,学子们也认认真真地在学礼。
可就是神妖二界交好,再加上狐甫被送入了九重天的稷下学院后。这稷下学院的不良之气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明明是神界的稷下学院,妖界的人却占了近一半。神界的夫子不敢拿妖界之人怎么样,也就顺着他们去了。
结果,弄得这稷下学院乌烟瘴气的。愣是把睿诣也给带坏了。
凤鸾越想越气。
当年师姐和大师兄把睿诣交给了自己与洵亦,自己也肯定是想把睿诣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太子的,这样下去可真不行。
想着想着,花篁祎便来了。
篁祎有也摸不着头脑,平日里凤鸾尊上不是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吗,今日怎么还把自己传唤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草民拜见尊上。”
篁祎不敢忘了睿诣的嘱咐:凤鸾最注重礼仪,而且享受被人尊敬的滋味。所以,见到凤鸾,必须恭恭敬敬,一个礼仪也不能少,甚至把礼仪做得再大些也行。
于是,篁祎每次见凤鸾,都是行的跪拜大礼。
篁祎行完礼,就看向了睿诣。却猛地发现,睿诣双目无神,但眼睛里却满是惶恐与不安。
睿诣极力使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这是神界所有尊主都必须会的一项技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睿诣性子直,藏不住内心的小心思。所以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
篁祎这是第一次见到睿诣这副模样,于是便忘了自己所处的状态,而唤了一声:“睿诣……”
可话刚一说出口,就听见了凤鸾那极具压迫性的声音:“睿诣?呵,九重天太子的名讳也是你可以随意称呼的!”
篁祎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回过了头,惊慌失措地瞄了凤鸾一眼,然后迅速垂下眼眸:“草,草民知错。”
篁祎差点忘了,睿诣也是一个尊上啊,自己在睿诣面前随意惯了,可现在凤鸾还在场啊。
“姨娘。”睿诣满脸心痛地看着凤鸾,也没有多说,就强忍着说出了这两个字。
睿诣感觉心很痛,像整颗心,都在撕裂。
“来人,将太子带回九重天!”
凤鸾的语气,容不得商量。
“姨娘!”
睿诣急了,一步不动,红着眼,看着凤鸾。
明明是带着怒气的眼,却莫名有了些乞求的异样。
而朱雀堂的仙仆和堂前侍卫却面面相觑,并没有强行将睿诣带走。
“本尊不想说第二遍。”凤鸾扬起了头,继续说。
大家都明白了凤鸾的意思,于是纷纷上前,去拉扯睿诣。
“姨娘!!!”
睿诣这一声,叫得有些撕心裂肺。
“放心,口头教训罢了,不会伤及性命。”
凤鸾仰着头看着睿诣。她也知道,睿诣这副样子,定是现在对那花妖用情用得极深,所以,现在可不能太过于针对那花妖,免得睿诣受不了。倒是折了夫人又赔兵了。
睿诣听到凤鸾这句话后,冷静了不少,方才渐渐猩红的眼睛,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别怕。”睿诣停在原地好一会儿后,看向了篁祎。
两个字,却带给了篁祎巨大力量。
“太子,请。”堂前侍卫上前一步,对着睿诣说。
睿诣看着篁祎,看了好久,最后又看了凤鸾一眼,才踱步走出了朱雀堂。
睿诣这是在乞求凤鸾。
看着睿诣走出朱雀堂,篁祎莫名地发慌。
“都退下吧,本尊单独与这花妖说说话。”凤鸾两步就走下了尊座,然后半蹲着,看着跪着的篁祎。
随着殿内人群地退去,凤鸾便一把捏住了篁祎的下巴,将篁祎的脸抬了起来。
篁祎有些害怕,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眼眸还是垂着,不敢看着凤鸾。
“果然一副好面孔,怪不得睿诣被你迷的失了心智。”凤鸾仔细端详了下篁祎,又将手收了回,转身又回到了尊座上,坐下。
“知道本尊今日为何传唤你来这儿吗?”凤鸾有些慵散地参着脑袋。
“回尊上,草民,不知。”篁祎深呼吸了好几次后,才略微带了点颤音,回答了凤鸾的话。
“呵,本来本尊也不想难为你,”凤鸾撇了一眼篁祎后,又将目光放到了远方,“你可知道,睿诣他是九重天的太子,他的一言一行,必须都是为了神界的,而不是被儿女情长羁绊。”
篁祎不语,凤鸾莫非是想让自己离开睿诣?
“小小花妖,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如此卑微的身份,居然还敢去利用睿诣!”
凤鸾突然加重了语气。
然而这次,篁祎却没有被吓着。
“卑微”、“利用”。
这两个字眼,好讽刺。但说的,又是事实。篁祎无可否认。
“本尊姑且告诉你,不管你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法勾引到睿诣的,但睿诣整个身心,都属于神界。”
凤鸾继续说着。
按礼仪来,篁祎应该回答“是”或者“草民明白”之类的。但篁祎却依旧一言不发,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眼睛也不眨,而是瞪得大大的,盯着地面。似乎,睫毛上,还粘上了一些水珠。
“也不知你们花族到底怎么回事,尊主像个市井泼妇。而一个区区草民,也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凤鸾越说越带劲,甚至,带上了一些尊严的踩踏。
篁祎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眼睛了,瞬间,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泪珠,就从眼睛里滑落,滴在了那件蜀锦衣裙上。
“看你年纪,也还未到及笄之年。怎么,你的爹娘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女儿卖来神界吗?”凤鸾依旧不依不饶,冷着脸看着篁祎,“莫不是,你爹娘一大把年纪了,还想靠着女儿,过一把神仙日子?”
凤鸾死死地盯着篁祎,不知怎么的,就是莫名感觉有那么一丁点花燕茹的滋味。但具体又说不出来,哪里像。
对于花燕茹,凤鸾更是厌恶,听说就是这花燕茹纠缠着洵亦不放。
是不是花族女子太多,所以才这么没皮没脸地来神界勾引男人?
凤鸾真想这么说出来,可是这关乎到了整个花族,所以还是压下来才行。
篁祎有些倔强,强忍着不再流出眼泪。
凤鸾刚想开口继续说着什么,而这时,篁祎却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