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丹穴山之巅,凤鸾和洵亦便急忙查看此处有无大大小小的异样。
这丹穴山之巅,虽听着名字像是极其高耸,但其实只是丹穴山半山腰的一个山洞罢了。之所以被称为丹穴山之巅是因为,这儿呢,是丹穴山的圣地。历代丹穴山的右尊都会在此闭关,也只有丹穴山的右尊有这份殊荣,在此闭关。
而凤鸾之所以听到“丹穴山之巅”会有紧张的情绪,也正是因为凤鸾的父尊及师尊——朔翼,正在此处闭关。
丹穴山之巅不似丹穴山其他处都是植被茂盛,只有稀稀拉拉的一点儿小草,更别说会有什么参天的梧桐树了。唯一有些相似的地方,可能就是这雾气了。
可能是因因为之辈的稀缺,丹穴山之巅的洞口处,无论是什么气候,都是湿漉漉低沉沉的。
过了一会,凤鸾说道:“师兄,看似这丹穴山之巅并无异样。”
此时的洵亦正在俯下身子检查,听到凤鸾的话后也快速起身,回答:“的确,看来他们的目标可能不在这。”
“丹穴山戒卫森严,怎么闯进两个不速之客,守卫也没有察觉,再者,丹穴山专为魔妖两界设置的结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反应?”凤鸾皱起了眉头。
“不只是守卫和结界,就连我两也是等到魔息到了一定距离才发现魔息的存在,而且这股魔息异常纯净,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不知不觉中,洵亦修长的剑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此事,绝不简单,”凤鸾看向洵亦,继续说:“师兄,明早你还需出征,先暂且前去凤凰楼歇息,我再去召集丹穴山重臣,前来商议。”
“不可,”洵亦拉住了凤鸾,说:“师父尚未身归混沌,你身为左尊之位,不可轻易召集丹穴山重臣,而且你的登基大典即将举行,万万不可在登基之前,落下一个僭越的罪名啊。”
也对,想想今早,那几位多嘴多舌的仙家,虽然说已经灭了他们的威风,但还是不得不留意。
“那,如此说来?”凤鸾皱着眉头。
“召集小部分人手检查丹穴山其他地域有无损害,切不可过于兴师动众。魔族此次前来,如果不是打探师父虚实,就是来破坏你的登基大典了。”洵亦静默地说。
凤鸾转身,挥了挥袖子,眼中透露出一丝沉重。
突然,山洞里传来了一声雄厚的声音:“凤鸾,你进来;洵亦,你先回去。”
不用多想,必然是朔翼说出的。
凤鸾和洵亦随之相觑,便化为了两道仙气,一个向东去,一个便飘往山洞里了。
洵亦,自然是先回到了凤凰楼歇息,为明天的出征做准备。凤鸾,自是进山洞中,面见朔翼了。
“凤鸾,魔族当真猖狂到了如此地步?”凤鸾还并未见到朔翼的人,就先听到了朔翼有力却沧桑的声音。
洞内十分潮湿,也十分宽敞。有许多乳白色的石头,参差不齐地排列着。水也顺着这些石头,一滴一滴地流下。
在众多的石头中心,又有一片纯净的湖;然而在湖的中心,则有一块刚好供一个人盘坐的异彩石盘。
朔翼正盘坐在石盘上,闭着眼睛。
看见凤鸾到来,朔翼慢慢地睁开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的凌厉与狭长,只不过,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朔翼脸上,没了当年的轻狂,多了些沧桑。发丝之间,也多了几缕白发。不过,那腰背也还是笔直。
“不错。”凤鸾先是行了一个礼,再回答。
“哼,这魔族看来也是嫌寿命太长,居然敢来我丹穴山挑事。”朔翼一边的嘴角往上扯了一下,随即就发出了“哼”地一声,“给他们点教训了没?”
凤鸾眨了下眼,头低得很下,片刻之后,才微微张嘴,回答:“与他交了手,但...”凤鸾顿了一顿,“没有致死。”
“没有致死?”朔翼刚刚向上扯的嘴立马恢复原状,甚至还向下扯动了不少,语气也加重了起来:“凭你现在的法力,就算是魔族的右尊来了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你竟然还让他给跑了!”
因为语气过于激动,朔翼还咳了两声,但还不等凤鸾接话,他又迅速说道:“我从前怎么教导你的?敌人面前不能心慈手软,更要一击毙命,你是全都当耳旁风吗!你如此不成器,让我如何安心身归混沌!”
“凤鸾不敢。凤鸾虽未至其死地,但法力没用七成也有六成,想必此魔族之人未死,也必定重伤。”凤鸾依旧低着头回话,但语气之中又带有一分焦急。
“罢了!”听到魔族之人已受重伤,朔翼的神色也没有方才这么激动,但愠色还是不少。
朔翼手一挥,一块令牌状的器物,就到了凤鸾手上:“不是要召集丹穴山重臣讨论吗,有我的令牌,便随你召唤,也不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你丹穴凤鸾僭越了。”
气归气,朔翼也还是挺关心凤鸾的。
凤鸾看了一眼手上的令牌,随即行礼:“多谢师父。”
看得出,朔翼对凤鸾十分严格,这样的严格程度可以说是远大于其他三位弟子。而且,朔翼不让凤鸾称自己为父尊,只让她称自己为师父。
“记住,别让九重天的人知道了。”朔翼又将眼睛闭上,幽幽地说,声音也小了不少,“好在九重天现在的右尊是屾祁,若是曾经那个老头子,肯定又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来吞并我丹穴山的。”
朔翼口中的“老头子”就是上任九重天右尊,名叫马陆,曾屡次次昂吞并丹穴山、玄海和广原,但可惜最终被朔翼给推下了台,权力也全部上缴,当着一个有名无权的太上皇。
“为何不能让大师兄知道?”凤鸾终于是把头抬起,正视朔翼。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朔翼有些冷哼的语气。
对啊,虽屾祁当了九重天的右尊,但是马陆不是还当着太上皇吗,难保九重天不会残留他的势力。
“是,凤鸾知道了。”
同时,这个马陆也是洵亦的父亲。但洵亦只是个庶子,而且九重天也并不想想玄海和广原一样,将自己的嫡长子送往丹穴山。正巧洵亦出世,本一庶子出世也不算一件大事,但朔翼看洵亦出生之时,彩霞遮天,天放异彩,甚至丹穴山的百鸟,居然自发飞向九重天。于是朔翼便主动请马陆,将自己刚出世的庶子,送往丹穴山。
马陆本也看不上洵亦这一庶子,也不想伤了丹穴山与九重天的和气,便也就应了。
只可惜,可怜了洵亦的娘亲,好不容易生下了个儿子,本以为终可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有个立足之地,可没想到,儿子刚一出去就被当做“礼物”送了出去。于是洵亦的这娘亲,便就说了几句类似于大逆不道之语的花,结果便被有心之人,(自然,是马陆偌大后宫中的一位)添枝加叶,告诉了马陆,于是就被赐了死。
赐死一个没有家事的妾室,压根不值得一提。可是,毕竟赐死的事洵亦的娘亲,洵亦知道真相后,从此也就开始恨自己的父亲,与父亲那庞大的后宫。
本来,说实话,洵亦也恨朔翼,毕竟是朔翼带走洵亦在先。但朔翼的确是一个好师父,帮助洵亦解开了心结,还给了他该有的爱。洵亦就再也恨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