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睿诣尊上又不见了!”黄门侍郎气喘吁吁地跑到朱雀堂内。
凤鸾到也没多在意,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黄门侍郎退下。
毕竟睿诣早就行了冠礼,是个大人,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将他的一举一动,注意得分毫不差。
其实,根本不用猜,睿诣要么就去了凡间,要么就去了妖界——前几天,狐甫给丹穴山寄来了一封音书,说是什么睿诣在凡间给狐甫捅了个娄子。所以狐甫暂时回不了神界。
睿诣也想着,狐甫自己不去捅娄子都算万幸,再说狐甫给狐尊捅的娄子也不少,此番,不过是一个留在妖界的理由罢了。
至于人间嘛,听说睿诣玩过火,把前几天带来的那个小花妖给气回人间去了。睿诣正赶忙去追。
凡间的河水,虽不如神界。但还是别有一番风味:有时候不仔细去看,还真看不出有一片水域。就像凡人自己所说,水中的鱼儿,像是在空中游水一般,毫无凭借。
如此清澈见底,也是难得的一种风景。
风儿轻轻吹动杨柳枝,杨柳便也迎风飘舞,卖力地扭动自己的腰身。
“这个花篁祎,怎么,还敢跟我闹脾气了?”睿诣果不其然,追来凡间了。只见睿诣拿出那只金凤蝶,略施法术,“呵,以为我找不到你是吗?”
透过金凤蝶,睿诣马上就知道了篁祎所在何处,于是立马腾云驾雾,飞速前进……
“卖糖葫芦了,好吃可口的糖葫芦!”
这里是一个集市,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当真是热闹非凡。
“诶?糖葫芦,我要一串。”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再随声音望去,却只见到一个白衣男装的半大孩子,咧开嘴笑着。
“好嘞,一串一两碎银子。”卖糖葫芦的那人也没过多在意,便将糖葫芦给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嘴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的糖葫芦。
“花篁祎!害我好找!”白衣男子背后,响起那略带愠色的声音。
原来,是花伍詹怕花篁祎在人间惹事,便令花篁祎只身去人间时,务必换上男装。
遭了。篁祎身体一僵,心里想着。
“啊!”篁祎大叫一声,头也不回,撒腿就跑。
睿诣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笑了一下。
用跑的,怎么会快得过他腾云呢?
只不过这里人烟过多,不好直接腾云,于是睿诣便默默地跟在篁祎身后。
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篁祎转身跑进了一个巷子里,手上的糖葫芦却不知去向。
只见篁祎双手耷拉在膝盖上,勾着腰,弯着腿,紧眯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
“太好了,没追上来。”篁祎悄悄地回头望了望,还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自言自语地说着。
“你确定吗?”
篁祎话刚说出口,一个声音就幽幽地响起。
“啊!”篁祎又撒腿就跑。
可刚一迈开腿,篁祎就被一只手给拉了回来。
“哎呦。”篁祎撞到了睿诣的胸膛,吃痛地叫了一声。
“跑什么?”睿诣紧紧拽着篁祎的皮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篁祎。
篁祎很不不回话,而是抬起头气鼓鼓地瞪着睿诣。
“你要对我负责。”睿诣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
“诶!你这话什么意思?”篁祎却被这句话搞得脸都红了。
睿诣笑了笑,低下头来看着篁祎,再勾着腰子,在篁祎的耳旁,轻轻地说:“你可是第一个在我怀中的女人。”
篁祎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一把推开睿诣,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喂!明明是你拉我,我才撞到你怀里的!”
睿诣却不以为然,一副认定你的样子,盯着篁祎。
“哼!”篁祎见着睿诣不说话,以为是睿诣自觉理亏,便又转身就走。
睿诣浅浅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哎呀!”
“嘭”地一声,篁祎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这凡间的地面,本就不似神界干净整洁,而是坑坑洼洼的。加上这才刚下过雨,凡间的地面,更是泥垢不堪。
就这样,篁祎一袭白衣,被泥垢染得黑乎乎的。而篁祎自己脸上,也被溅了不少泥垢,白净的脸上,也弄得脏脏的。
“这就是我刚才为什么拉你的原因。”睿诣看好戏一般地看着篁祎,语气中还有一丝嘲笑。
篁祎拍了拍手上的泥垢,却越拍越脏。
“哈哈哈。”而睿诣在一旁,竟捧腹大笑。
篁祎瞪了一眼睿诣后,便别过脸去,倔强地撑地站起,想要走开。
“脏兮兮的,要去哪?”看着篁祎要走,睿诣一把提住篁祎的衣领,接着说:“带你去洗干净!”
睿诣看四下无人,便直接腾云起飞,将篁祎拽着到了天上。
“咳咳,你是想弄死我吗!”篁祎被拽着衣领飞起,未免有些呼吸不顺。
“我可不想弄脏我的衣裳,这可是少有的蜀锦,且让织仙织了整整一月才织成的。”睿诣看着手中的篁祎,却没有一点儿愧疚,甚至,还有些看好戏的模样。
就飞了一会儿,睿诣便带着篁祎来到了一条小溪处。
小溪清澈见底,水位也不深,看起来挺适合洗浴的。
“就这了。”睿诣立马飞下,但没有落在地面上。而是在离小溪还有一段距离时,便将手中的篁祎直接扔下。
“啊!”
篁祎挥舞着四肢,平铺着落下。
“噗通”一声水响,篁祎摔入了水中,溅起了一朵水花。本来清澈的水,一下子便因为泥垢而变得浑浊。那些浑浊的水,也以篁祎为中心散开。
这本就是一条小溪,水并没有多深,再加上水中参差不齐的石子。篁祎这么一摔,便将手掌,给磨破了。
篁祎抬起手,果不其然,手腕处,渗出了丝丝的血迹。
一下子,所有的委屈都涌上了心头。篁祎的眼睛便蒙上了一层明显的雾气,肩膀也在轻微抖动。
篁祎鼻子一酸,晶莹的泪珠也止不住的滚下脸颊。
“不看你,快洗吧。”而睿诣却才刚刚落下,并不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么过分。
正当睿诣要转身走的时候,却发现了篁祎的异常,于是眉头一紧,赶紧上前,在篁祎面前蹲下。
“怎么哭了?”睿诣微微有些愣住,伸出手想要抹掉篁祎脸上的泪痕。
可篁祎却一下子别过脸去,哭得更凶了。却依旧边哭边说着:“我不过就是一个小花妖,你呜呜呜……你有必要这么欺负我吗?”
睿诣完全愣住,欺负?他没想欺负篁祎啊。自己做得这些,从前在稷下学院里可没少干过,也没见有人会因此哇哇大哭啊。
“别,别哭了。”良久,睿诣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