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家里所有人之后,夏芷绚走到了母亲的房门前,“妈,我已经把所有人都赶走了,您就让我进去吧。”
“别进来,妈想一个人安静点!”杜雅涵抓起一边的枕头,花瓶,朝着门上砸了过去。
“妈!”
夏芷绚跪在了门口,杀人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想想母亲的行为,这么多年,下了这么大的一局棋!
母亲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母亲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妈妈做的,
夏芷绚在门外说了无数的好话,杜雅涵才踉跄着身子,叽着拖鞋出来把门打开。
才十分钟的时间,整个房间像是被洗劫过一般,床单被套被绞的破烂不堪,花瓶碎片散落一地。
杜雅涵正襟危坐在床上,一头金黄色的卷发凌乱的如同日我一般。
眼神浑浊,床单上还有血,手腕处正有鲜红色的血,滴答着往下掉着。
目光空洞望着前方,口中滴滴咕咕的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坐近之后,她才听明白。母亲口中重复着一个字“杀……杀!”
饶是她铁石心肠,看到母亲这般模样,也坐不住了,双手掩面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了,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可是无论她怎么安慰着,母亲口中永远都是那一句话,“杀了她。”
夏芷绚伸出双手揉搓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埋在了被子里,她该怎么办!
夏友光晚上没有回来,家里没有下人,听着母亲肚子咕咕的叫着,夏芷绚只能摸索着给母亲煮了一碗面条。
“妈,你吃一点吧,好歹吃上一点,您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母亲就是她精神上的支柱,母亲倒下去了,未来应该怎么办!
浑浑噩噩的杜雅涵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得,眼神里突然放出了一道精光来。
突然转过身来,掰正了女儿的肩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孩子,妈已经想明白了,那个孩子必须死,她不死你的未来就真的毁了,只要她死了,最后纪家的家主夫人还是你,夏家的一切也都是你的。”
“我不想要,妈!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从母亲的双手心里挣扎出来,抱住母亲,深埋在她的胸口。
“没事,母亲会帮你把所有挡路石都清除,你应该得到的一切却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抢去”
在这边知道自己已经劝不了母亲了,只好安慰她,先把饭吃下去。
兴许就哭得有些累的,吃完饭之后马上睡了下去。
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夏芷绚发现自己正躺在母亲的床上,床边空空荡荡没有人。
赶紧穿上拖鞋在家里上下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
找了一圈之后都没有找到,赶紧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传来了好听的女声。
“医院,对!医院。”
昨天母亲不停提到要杀了裴诗言,万一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办呀!
随便从柜子里拿了两件衣服出来,换好之后,赶紧打电话给司机,赶去了医院。
亏的血管科医生以及外科医生的极力抢救,这一条命才算捡了回来。
房间里是清一色的惨白,裴诗言并不喜欢这样的颜色。
消毒药水的味道有些刺鼻,右面的胳膊都有些发胀了,刚想要抬起来,竟然被人给按了下来。
“别动!这还在吊着水呢?”
“吊水?”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左右两边挂着十几个瓶子,突然想起来自己种刀的事情。
裂开嘴巴笑了笑,“差点都忘了这事儿了。”
“哼!你还能记得什么?怀孕了都不知道差点害得我宝贝曾孙没有了。”
“纪老爷子你这话说说的有些过分了啊,刚才护士跟你说她怀孕了的时候,你不是很高兴。”
“我高兴归高兴,我只是喜欢我曾孙子而已。”
纪巡嘴上咄咄逼人,心里却早已经软了下来。
加上夏友光都没来讨个说法,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到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一切都有了,想要的无非是儿孙缠绕膝头。
“你先不要起来,躺着,我让护士来给你看看。”纪云卿这声音有些沙哑,眼圈泛红,显然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在沉睡之际,裴诗言就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哼着歌,这是他的声音足够的熟悉。
有些费力的抬起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
笑着说道,“怎么才几天没见你就说了这么多?”
“还不是因为你!叫你不要去,非要去。”
一开始接到邀请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纪云卿三番两次要求裴诗言留下,可她偏偏不。
纪云卿也可以理解,她需要一个解释,已经这么多年了。她不想背着杀人犯的名头过一辈子。
“最少,最少现在可以证明婷婷不是我杀的。”
说着抬眼看了眼那个熟悉的身影,微微一笑。
“对,对不起。”高裕修活了20多年,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地自容。
他给裴诗言带来的伤害实在是太的多,一句对不起,实在太微不足道。
“对不起!现在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过去是我误会你了。”
高裕修有些不敢抬起头来,恐惧看到她受伤的如同一只小兽般的眼神。
谁知道裴诗言并没有难过的意思,只是会心一笑。
“这么多年啦,该解释的也解释清楚了。是我亏欠在先,我们一笔勾销吧,以后谁也不欠谁的了。”
谁也不会欠谁的……
这句话似乎比我不原谅你,更加的残忍,高裕修觉得心底像是被针扎过一样的疼。
大家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高裕修形单影只无人搭理,射过的光影打在他的身上,连同落在地上的影子,都显得有些落寞。
“儿子……真的是你,我在外面看了半天,你怎么来医院了?”
高夫人不经意瞥见躺在床上的裴诗言,立刻跳脚,像炸了毛的公鸡一般。
阴阳怪气的语调尖细,让人很是不舒服。
“呦!还没死呢!我说你这种人早就应该死了。活着浪费大米自己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