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丽精美的公寓里,占了一面墙壁的落地窗,安装了苏绣制成的丝绸窗帘,此时,窗帘完全敞开,楼下的景象清晰可见。
外面是滔天的大雨,雨雾落下,清冷肆意。
地面上铺着白色的绒毯。
而此时,一个女人穿着红色旗装,绾了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发髻,斜斜插着一支笔绿色的玉钗。遥遥一看,竟会以为是从民国走出来的婉约女子。
落地窗外没有栅栏,一打开就是数十丈高崖般的恐惧,女人目光平静而孤寂,嘴角带着奇异的笑容,一时之间,竟看不出她的思绪。
陶潜开门进来时,见到女人的第一眼,有片刻的恍惚,有多久没有见到她这种打扮了?
转瞬,眼孔惊惧袭来,脚下急速冲过去把女子抱到了离落地窗足够远的地方:“你疯了吗?”
怀中的女人却是仰起头“咯咯”笑了起来,表情天真纯然:“陶潜,你是以为我要寻死吗?”
陶潜脸色微僵,女人手腕翻转,环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附耳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为了你去死?陶潜,我莫香飞即使再爱一个人,也不会爱到为他丢了自尊。”
可是,她已经为了陶潜丢掉了自我。
女人退后几步,光着脚丫踩在柔暖的绒毯上,淡声问道:“陶潜,景行呢?”
一句问话似滚滚惊雷闪过,只抽的陶潜脸疼,他嚅了嚅唇瓣,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个可怜的母亲,她惟一的儿子也不见了。
就在这时,半掩着的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清纯秀丽的女子,哭喊中带着求饶:“姐姐,你别怪阿潜,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的话,景行也不会不见!”
两人都被突然冲进来的叶海瑶惊了一跳。
陶潜连忙把叶海瑶抱进怀里,压制住她的动作,安抚道:“瑶瑶,你别乱说话。”
女人脸色微白,露出少许脆弱,疑惑地看向陶潜:“她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是问陶潜,可是目光一直停留在叶海瑶的脸上一直没有离开过。
她一直都知道,陶潜有一个相恋七年的初恋女友叫叶海瑶,只是他的这个初恋女友患病致死。谁知道,就在一年前,叶海瑶突然“死而复生”,原本一个幸福的家庭也被打破,陶潜愧对叶海瑶,与之旧情复燃,非得和女人离婚成全昔日的少年情谊。
也就是在这时,她的精神疾病复发,陶景行的自闭症原本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却在一夕之间急转直下。
陶潜垂下眼睑,遮住了眸中万千黑沉,低声道:“对不起,景行不见了。”
女人压抑了一下,漂亮的眸子里水雾晃动,平静的直视陶潜,犹如叹息般道:“不见了也好,已经支离破碎,不过是让它碎得更彻底一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