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寒话语里的那些字眼狠狠的刺痛了顾予笙的心,仿佛有一把利刃在切割着她的心,在上面割了一刀又一刀,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强忍着不让眼里的泪水流下来。
原来她执着不肯放手的东西,早已经改变了,而她却还像个 傻子一样视若珍宝。
顾予笙嘴角的涩意越来越烈。
她双手直接捏着掌心,陷进皮肉泛白,身子微微的抖动。
“易于焱,你还真的是我的好兄弟,金屋藏娇就罢了,连我抛弃的女人都不嫌弃,还真是要求低。”
江夜寒继续讽刺,他的一群手下就附和似的笑了起来。
“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两个在一起的。凭什么你们可以得到幸福,你们根本不……”
“江夜寒,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讽刺挖苦易于焱?我就是喜欢易于焱,你别忘了,你已经娶了苏默默,现在我有权利追求我的幸福!”
顾予笙再也无法忍受,哭着大吼,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她脸上滴落。
她走到易于焱身边,挽着他的胳膊。
“顾予笙你真是个贱人,你真的以为离开了我就能活得更好?”
江夜寒抬起手打算给顾予笙一巴掌,但顾予笙却用两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一脸倔强的迎着他愤怒的眸子。
“我不知道离开你会不会活的很好,但是我知道,在你身边,我一定痛不欲生!”顾予笙嗓音沙哑道。
江夜寒的心被什么东西划开一道口子一样,有些疼。
顾予笙的那句话,让他难受至极。
但是我知道,在你身边,我一定痛不欲生!
江夜寒在想,顾予笙就这么讨厌他么?在他身边就是煎熬?
顾予笙甩开江夜寒的手,转身背对着江夜寒。
因为她快忍不住。
忍不住眼眶的泪水,那泪水算是她最后的自尊。
泪水滑落,刚刚对江夜寒说的那些话已经抽干了她的全部力气,她伸出手擦了擦眼泪,却总是擦不完。
这样子吧,就此别过,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顾予笙拉着易于焱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顾予笙和易于焱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江夜寒的视线里,江夜寒就这样子一直站着不说话。
他脸上的青筋暴起,凛冽的杀意在他漆黑的眸中激荡,他的拳头狠狠的攥在一起。
他没有去追,脚上宛如灌了铅。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夜寒推着苏默默的轮椅走出了别墅。
到了劳斯莱斯旁边,苏默默忽然扯了扯江夜寒的衣角,“夜寒,你蹲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江夜寒此刻的心情并不好,不过他在苏默默面前又不好发火。
等到江夜寒蹲下来之后,苏默默忽然抱住了他。
“夜寒,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永远不会背叛你。”
江夜寒的嘴角扯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永远么?呵呵。
曾经,他也以为和顾予笙会有永远。
可是——
江夜寒脸上都是痛苦。
顾予笙和易于焱出别墅之后,两个人就一直沉默,最后,还是易于焱沉不住气了,率先打破了沉默。
“予笙,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天大地大,总有我顾予笙的容身之处,没有了江夜寒,我一样可以活得很精彩。”
顾予笙扯了扯嘴角,对着易于焱笑了笑。还未干的泪痕配合着僵硬的笑容真的很丑。
从今以后,她就是孤家寡人了,再不会有人在乎她。
“予笙,我给你安排一个住处吧,这样子对你我都好。”
顾予笙点了点头,现在的她一无所有,连生存都很困难,也就易于焱这一个朋友,只能借助他的帮助。
而且易于焱说得很有道理,连续两次都被苏默默这个贱人给算计,还是用的同一个办法。以后必须要谨慎,不能再中招。
“我在市区里还有一栋单元房,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单元房里面有一个老阿姨,你称呼她为廖姨就可以了。她之前的工作就是每天打扫房间,现在你去了她也可以照顾你。”
“易于焱,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帮我。”顾予笙眼眶再次濡湿,十分感激。
“予笙,你不用谢我,我帮你何尝不是在帮我自己,更何况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易于焱的目光看着远处,眼神讳莫如深。
顾予笙何尝不知道易于焱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她的心里还爱着江夜寒,哪怕他不爱她。
对于易于焱,她只能说句抱歉。
易于焱将顾予笙带到单元房,又给老阿姨嘱咐了几句就回去。
“予笙,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打电话联系我吧!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顾予笙目送着易于焱离开,之后,她才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再不愿意起来。
她真的好累。
身心疲惫。
“顾小姐,你要不就去卧室休息吧,到了吃饭时候我喊你出来。”
“不了,谢谢你廖姨。”
顾予笙疲惫的对着廖姨挥了挥手,她现在身心疲惫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那我先去厨房做吃的,吃过饭顾小姐你再去休息吧。”
顾予笙点了点头,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眉宇间凝固着浓稠的化不开来的悲伤,鼻头酸酸的,眼眶里的泪水一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流入了嘴里,又咸又苦,顾予笙抿了抿薄唇,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悲伤,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廖姨很快就做好了饭,然后就来喊顾予笙去吃饭。
她听到廖姨在叫她,慌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只不过顾予笙没什么胃口,随意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回顾予笙就去了卧室。
顾予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想了许多,想到她和江夜寒的初遇,想到她和江夜寒甜蜜的点点滴滴。
只不过这一切到后来都改变了,可能现在在江夜寒心里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婊子吧。
现在,她已经一无所有了,爱她的人,她爱的人都抛弃了她。
想着想着,顾予笙的心里越来越悲伤。
她起身出了卧室,茫然的盯着偌大的客厅。
最后视线定格在书房的架子几瓶酒,这些都是红酒。
顾予笙也不在乎这是什么酒,走了过去拿起红酒,只要能醉就好。
她打开瓶塞就咕咚咕咚一直灌,辛辣的酒刺得她喉咙疼。
她在想:如果她可以一直不醒来,该多好,她再也不想看到江夜寒和苏默默。
看他们的恩爱,看他对她的关心。
“咳咳……”
顾予笙忽然被呛住,她擦了擦顺着嘴角流出的猩红色液体,继续喝。
慢慢的,她醉了,朦胧之间,她似乎看到了已经去世的妈妈,妈妈说,要她好好活着。
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滚落。
梦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妈妈离开,只有她一个人,她拼命的跑啊跑,哭着喊着妈妈等我。
她希望有个人能带她走出黑暗,可是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