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溶突然跪下道:“求皇上赐婚,臣愿求娶安乐公主!”他坚定的看向皇上。
皇上吃了一惊,冷眼扫了一下安乐,淡淡道:“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此事过两日再说!”开玩笑,澹台溶是太妃和太后相准了给宁悦公主的驸马,突然换人算怎么回事,他自然不可能同意。
澹台溶继续道:“若是皇上不准,那就求皇上免了澹台溶的官位,澹台溶愿以布衣入公主府,做公主的公子!”说着,他把将军印信呈上。
蒋涵离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也跪下求皇上:“求皇上免去安乐的公主封号,安乐愿意散尽公子,只嫁澹台溶,做一对平常夫妻!”她早就想好要这样做,不过她打算循序渐进,没有想到澹台溶居然这么迫不及待。
皇上一脸惋惜状,轻轻的摇头:“晚了,胡虏国王子求亲,朕已经将安乐许给他了!”他似是很遗憾。
蒋涵离仿佛头顶响了一个天雷,顿时目瞪口呆。
澹台溶依然不动,只是坚决的道:“那便请皇上收回臣的印信!”他铁了心辞官不做。
皇上看了看澹台溶道:“也罢,朕暂时收了你的印信,你且回府,若是安国公不应允,朕再还你!”说罢,他就让人送蒋涵离去后宫见太后。
蒋涵离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被请了出去。她仰头轻笑,不管做到什么地步,皇上还是不放心啊,还是要把她弄出去……唉……
见了太后,太后含着泪拥住蒋涵离,拍着她的背说胡虏国的王子一表人材,听说为人十分良善,这次来求娶王妃,就是想求一心人。
蒋涵离明白,太后是在安慰她,她点头道:“也好,离开弘朝,也是解脱!”她不忍心让太后为她操心了。
太后见蒋涵离这般平静,倒是惊讶,再三叮嘱了半天,才放她出宫。
一出宫,小杯子迎上来,告诉蒋涵离,澹台溶被安国公毒打一顿驱出府,不再认他是澹台家的人,被丢地安国公府门外。
蒋涵离忙飞奔到安国公府,一到府门前,就看到鲜血淋漓的澹台溶,正跪在那里,门口有个长髯中年男子,正在破口大骂。
看到蒋涵离的车驾,中年男子立即止了骂,一脸便秘的神情过来行礼:“臣参见公主!”他的目光下垂,不看蒋涵离。
蒋涵离没理这位嚣张大叔,上前抱住澹台溶,泪如雨下:“你这是……这是何苦!”她从没想到,澹台溶为了和她在一起,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澹台溶颤着手擦去蒋涵离的泪,轻轻的说:“你不要哭!”说着,他端端正正向着安国公府,叩了三个头,“不孝子去了,自此再无瓜葛!”他的额头叩出了血。
他这是表示,与安国公府上下恩断义绝。
蒋涵离哭的更厉害了:“澹台……”她明白,和她在一起,免不了皇上猜忌,澹台溶是用这个方法在保全安国公府。
将澹台溶抬上车后,蒋涵离冷冷看了一眼安国公道:“国公不必给本宫行礼,与本宫说话会脏了你的口,澹台溶自此是本宫的人了,荣辱都是本宫的事,安国公放心!”她说完便上了车。
有郑太医,澹台溶的伤很快就被治愈了。在这个过程中,听说,安国公上奏皇上,说澹台溶已经不是澹台家的人,不配再娶宁悦公主,他的二子已经十四岁,愿意求娶宁悦公主。
皇上再三思量,又征求了太妃和太后的意见后,允了。
听到这个消息,澹台溶深深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蒋涵离坐下细细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这是你早就想到的是吧?”这一步步,似乎那么自然,应该都在澹台溶的意料之中。
澹台溶拥住蒋涵离,轻轻的道:“苦了二弟了!”他略带内疚。
蒋涵离眨了眨眼,默默想,娶第一美人是件苦差事么?不过,她没有问。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还有半个月,她就要去和亲了。
当初,是为了享福,才答应部长来做这个公主,可最后却沦为和亲的工具,她深深体会到了人世无常。
明明不情愿,她却没有办法反抗。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澹台溶!”她低低叫了一声,澹台溶轻轻应了一声,依然将她拥在怀里。
“我马上要去和亲了,你这样做,值得吗?”她轻轻的问。
和亲,肯定不能带公子,现在公主府里的公子,只余下金盏花和杜如雪,其它的人都离开了。
金盏花没有去处,不得不留下,杜如雪……唔,这朵奇葩,他说什么也不肯走。
他说,这是一个感天动地的传奇,他要看到这个传奇的结尾。
蒋涵离真不明白,这个小受的脑子里想的什么,也只好随他去了。
听小杯子来说,宁悦公主出宫时,蒋涵离呆了呆,然后迅疾的换了件衣裳就冲出了门。
门口碰到澹台溶,她嚷了一句:“去看第一美人啊!”就成功的将澹台溶留下了。
她就知道澹台溶不会去看。
走在街上,听着小杯子念叨宁悦的事迹,蒋涵离有点晕晕乎乎。
话说,一出门就万人空巷,这个倒能理解,可是车里载满了鲜花、水果、珠钗乃至金银珠宝,就有点不现实了吧?
就算大家真的不在乎价值,可水果、金银之类的,砸在身上,是会要命的。总不能是喜爱的,想砸死她吧?
“宁悦公主出门做什么?”蒋涵离这才想起来,这么危险,宁悦等闲是不能出门的,出门必有大事。
小杯子咬着指甲,瞄着蒋涵离道:“听说……听说……宁悦公主不愿意嫁给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准备来公主府要个说法……”她一边跟着蒋涵离奔走,一边气喘吁吁的说。
蒋涵离收住步子,找她?那她还出去做什么?想了想,她继续向外奔。
为什么?
女人常有,扔满珠宝、水果的车不常有啊!
走到街头,看到一堆人时,蒋涵离还是感慨,自己没有来错。
五六个土里土气的奴才,簇拥着一个流里流气的公子哥,堵住了一个面带白纱的女子。
女子身前,挡着一个丫环样的小女孩,头上总着两个角,正咄咄逼人的道:“你们瞎了狗眼啊,居然敢挡我们的道!”她的眼翻上了天。
小杯子扯住往前凑的蒋涵离,示意她看热闹,要保持距离。
蒋涵离从善如流,缩到一家茶馆的屋檐下,要了杯茶,不远不近的瞅着。
公子哥显然十分惊诧,瞄着丫环道:“咦,这不是本衙内一直在青州说的话么,怎么今儿个第一天进京,就有人抢了?”看来,这是某个地方官员的少爷。
公子哥的仆从很是捧场的哄笑了一场,还不断要要总角的丫环闪一边去,别耽误他家衙内掀蒙面女子的面纱。
几人还在争执,一说女子是太丑陋,所以蒙面;一说可能是貌似天仙,所以蒙面。
争来争去,总角的丫环就被几个人晃来晃去,隔在了女子五步之外。
蒋涵离看得惊惊有味,回头道:“小杯子啊,这几个人有些过了,怎么没有人出头啊,要不咱俩……”说到这里,就听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