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最推理》2013年第10期
栏目:最佳篇
当爱德华第三次赶到苏珊的住处时,他看见了小楼前停着一辆车。那是他安排的警员的车。他走过去一看,一名男警员正靠着椅背呼呼大睡。
爱德华一看不好,立刻冲进了苏珊的客厅。客厅的沙发上,另一名警员正在沙发上打鼾。在他的前胸,放着一封信。
爱德华叫醒那名警员,拿起了信。
警员才醒来,就明白了。他告诉爱德华,昨天晚上,他们赶来不久,苏珊就给他俩泡了一壶茶,让他们醒瞌睡。谁知道,苏珊在茶里放了东西,他俩就此一睡不醒。
在苏珊留下的信封上,只写了爱德华的名字。
爱德华撕开信壳,抽出信瓤。
亲爱的爱德华:
对不起,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我只有离开,才能告诉你最后的真相。
我于1944年,出生在德国一个十分恐怖的地方。与其说那里是一个试验室,不如说那里是一个农场。不过,那不是用来养猪,养牛的农场,那是一个婴儿农场。在那里,人就是试验品,就是机器,新生和死亡随时在上演,随时在交替。
二战时,德国纳粹为了培育出优良人种,开始了人体基因的研究。这个农场,就是他们进行研究的地方。怀孕的女人被关在特殊的集中营里,像牲畜一样被饲养。每一个房间只有六平米宽,刚够放下一张单人床。我还记得,为了营造虚假的温馨,四面墙壁上贴了粉红色墙纸。后来,这些墙纸上布满了女人们痛苦绝望时的刮痕,变得狼藉斑驳。对于整个世界来说,这是机密,女人们永远不能接触外界,只有死亡,才能把她们和这个农场分开。
婴儿出生后,研究人员会对婴儿进行检验,凡是“不合格”的产品,都要被淘汰。淘汰的做法很简单,扔进焚化炉。
当时,被纳粹研究员用于受孕的女性各式各样。她们除了德国人,还有波兰人、奥地利人、捷克斯洛伐克人。只要纳粹能够抓到的女人,都可以用来研究受孕。看到这里,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众所周知的第一个试管婴儿,是1978年在英国诞生的。但是,在1942年,纳粹就已经有了培植试管婴儿的技术,而我就是这些婴儿之一。
你可能不敢相信,当时的技术早就领先了几个时代。研究所已经能够采撷优种女人的卵子和优种男人的精子,在体外受精培养至足月之后,再“栽种”到这些女人的子宫内。这些可怜的女人,失去自由的女人,根本不需要提供自己“平凡或者低贱”的胚胎,她们只需要提供自己的身体和子宫,成为一个养育胚胎的机器,一台人体孵化机。我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
我的命运,在一开始和其他婴儿一样。我是1944年的冬天出生的。那一年,研究所做了一次大迁徙。一些研究人员假扮成逃亡的奥地利家庭,带着孩子,来到了英国。我就是那些孩子之一。在你们的档案里,我所谓的“母亲”在逃亡中被德国人打死,我的父亲,一个可怜的奥地利古董商,带着我逃到了英国。事实上,我的“父亲”是研究所的一名高级官员,他叫乔·维斯。就是他,把安德鲁·罗兹,也就是凯迪的爷爷引入了古董界。
现在,该说说凯迪了。
爱德华,可能你已经猜到了,凯迪也是个试管婴儿。纳粹研究所暗中转移到英国后,仍然没有中断他们的研究。这个研究所就是后来的神秘社团“渡鸦”。
这些年来,他们早已经成功地研制出了克隆人,但是,克隆人并不是他们的最后目的。其实,研制“优良人种”也根本不是他们最初的目的,他们幕后还有一个更加邪恶的计划。前段时间,你们警方清剿的索朗德教堂,只是“渡鸦”的一个据点。事后,他们全都转移分散了,悄无声息,隐藏得更深。
关于克隆人的一切,都是安德鲁·罗兹告诉我的。凯迪被研制出来后,由安德鲁·罗兹带回了家。安德鲁告诉我,凯迪只是用于实现那个计划的婴儿之一。被谋杀的贝蒂·普尔西也是那些婴儿之一。为了实现那个计划,“渡鸦”研制出了十个小孩。安德鲁只知道这些小孩是计划的关键。但他既不知道,这些孩子为什么是关键,也不知道,计划的内容。
现在,该谈谈安德鲁了。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告诉你安德鲁·罗兹的真实身份。
二战期间,几个大国之间的谍报战从未间断过。英国通过某种渠道得知,德国正在研制一种能量巨大的新型武器。安德鲁·罗兹一直是在德国,他有一个用于掩饰的德国商人身份,实际上他是为英国服务的谍报人员。他一直使用安德鲁这个假身份和德国的上流社会交往,却按兵不动,等待命令。他告诉我,这是间谍的沉睡期。一旦接到命令,他就会从沉睡中醒来。
探得德国正在研制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新型武器后,英国启动了安德鲁,获取情报。当时是1938年,比物理学家爱因斯坦写信给美国总统罗斯福,建议研究原子弹的时间还要早。爱因斯坦写信的时间是1939年8月。当时,爱因斯坦和其他科学家警告罗斯福,一旦德国首先掌握原子弹技术,那么后果将不可想象。
一开始,这个建议并没有得到美国政府的重视,拨下来的经费很少,只有六千美元。一直到了1941年12月,日本成功偷袭珍珠港,美国对轴心国宣战之后,才对这项研究另眼相看。1942年8月,美国启动了一个庞大的计划——“曼哈顿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