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结束后,作为战败国的德国,很多科学家流亡海外。爱德华猜测,有些科学家暗中来到英国,继续从事人类克隆的研究。“纳粹精神”这颗黑暗的种子,在英国的土壤上生根发芽。黑手党头目罗伊·巴斯,基督教神父米歇尔·道格拉斯,很有可能就是这颗种子长大后的果实。
在进一步的调查中,爱德华发现,“黑暗的翅膀”在1979年神秘消失,但是这个社团衍生出了一个新组织——“渡鸦”。罗伊·巴斯便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罗伊·巴斯利用塔索·库伯的公司洗钱,目的之一就是支持“渡鸦”。
当越来越多的线索将矛头指向“渡鸦”社团和罗伊·巴斯时,罗伊的得意助手弗兰德·康斯坦丁被爱德华拘捕,并在狱中自杀。作为报复和威胁,罗伊·巴斯随即杀死了爱德华的妻子多蕾丝。
但是,狡猾的罗伊·巴斯并没有亲自动手。他派出了手下的另一个人充当杀手。当其得逞后,罗伊·巴斯当场又杀死了杀手,并把现场伪造成狂匪入室抢劫,劫犯在多蕾丝临死前的反抗下被杀的场面。
最为棘手的是,罗伊·巴斯派出的杀手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世上出现了三个DNA相同的人,罗伊·巴斯,米歇尔·道格拉斯,还有这个匿名杀手。这说明,新纳粹组织在英国的克隆研究的确成功了。这也让爱德华对罗伊·巴斯的定罪陷入了困境。
在案件侦破接近死胡同时,更多的惊人事实浮出水面。爱德华发现,死去的塔索·库伯并不是真正的塔索·库伯。他也是一个克隆人,被拥有同样DNA的另一个男人替代了。塔索·库伯居住的公寓,曾经是“渡鸦”聚会的地点。而在他公寓对面的索朗德教堂,就是研究克隆人的老巢。在横跨公寓和教堂之间索朗德广场下,有一条暗道,将这两个地方连接起来……
虽说克隆人已经浮出水面,但一切也才是个开始……
……想到这里,这个长得和多蕾丝一模一样的女子把手从多蕾丝的嘴唇上收回来。
那么,除去已知的这些人,世上还有多少克隆人?除去索朗德教堂,又还有多少地下研究基地呢?
对于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就连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至少,多蕾丝和她是其中之一。
她转过身,目光看向窗外。
殡仪馆外,延绵着一大片石碑林立的墓地。石碑上长着黑绿色的青苔,断臂的天使在碑头哭泣,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冲出两道黑色痕迹。在墓地的栅栏之外,是古老的伦敦,等待着这场大雨将自己完全吞没。
葬礼时,她躲在山毛榉树后,嘲笑牧师的虔诚。若是这个花白胡子老头儿知道上帝之手已被人取代,他会因失去信仰而发疯吗?创造亚当和夏娃已经不再是神话。DNA能够创造一切,也能抹杀一切。
大雨冲破了城市和墓地的界限,将其湿淋淋地染成一片。
她看见,多蕾丝的朋友和亲戚在雨中拥抱了爱德华。他们用木讷的表情来展示哀痛。
她也看见了大卫,多蕾丝的秘密情人。大卫向爱德华走去,拥抱的手臂只伸出了一半就缩了回来。她有点吃惊,爱德华居然通知了大卫。人的心思真是百揣莫测。大卫在她的坟头抛下了一朵红色玫瑰。透明的雨点敲打在花瓣上,几乎干枯的花朵忽然间不合时宜地抖动出一线生机。
在所有人走后,她看见爱德华还留在原地。他苍白的手指垂放在墓碑上,久久不动。雨雾将他围住,让她看不清他的脸……
有一秒,她有些被感动,甚至有些动摇。但她很快调整过来。在她的心里,有更伟大的目标。
她转过身,从爱德华的车前经过时,整个停车场里就只剩他的一辆车了。她从挎包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爱德华的前车盖上,然后离去。
那是一只死去的渡鸦。
渡鸦的双眼已被挖走,嘴里伸出一截铁链。
雨水冲刷着渡鸦的身体,它的羽毛平摊在车盖上,眼部已经干掉的血痂被冲洗下来,在车盖上晕染了一大片暗红,如同她坟头的那朵玫瑰……
葬礼结束后不久,爱德华就搬进了一座简陋的公寓。原来的家是无法继续住下去的。到处都是多蕾丝的影子。特别是多蕾丝被害的厨房。虽然已经更换了地板,但他仍旧能从崭新锃亮的桦树皮木色的地板上看到两个血迹人形。一个是多蕾丝,另一个是杀死她的凶手。
除去厨房,他还经常能在半夜看见多蕾丝在卧室镜子前穿衣,在阳台上哼歌,在客厅沙发上看书……这些影子在他的脑海里栩栩如生,在黑暗的空气里漂浮,让他无法安定。于是,只能搬家。
搬入公寓后,他决定把那只在葬礼上捡到的渡鸦做成标本,放到客厅书架上。
在把渡鸦被做成标本之前,法医茱蒂对它进行了彻底检查。她在渡鸦喉中的铁链上,发现了一小片比芝麻稍大的皮肤。皮肤粘在铁链抓住渡鸦喉管内部的尖勾上,抹上了渡鸦的血和一些粘粘物,不注意看,很容易被忽略掉。
茱蒂小心翼翼地取下皮肤,检查后发现,那是一小片人的肌肤。她和爱德华猜测,很有可能,这个给他送来渡鸦“礼物”的人,在把链钩挂进渡鸦口中的时候,不小心刮掉了自己的皮肤。茱蒂对这片皮肤进行了DNA测试,比对后,大家在不抱多少期望的情况下,居然有了结果。
这片皮肤属于一个叫杰克·斗的人。此人曾因在酒吧斗殴,用啤酒瓶砸伤了人,被警方拘捕过,并记录在案。
一听到这个消息,爱德华立刻联系搭档邓肯·厄雷,驱车赶往杰克·斗在警局登记的住址。
杰克·斗住在郊外。
爱德华和邓肯一早就开车离开了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