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最推理》2008年第06期
栏目:最主流
杜拉斯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摞手稿来:“夏哀先生,这就是我的新作《白色讲义》,请您不吝指教。”
他将手稿放在客房的小餐桌上,坐下来。有几页稍散乱在外的,杜拉斯就用手指拨弄回去。这件事情他做得非常细心,从上往下,一张一张地完成,并且只用食指。
夏哀先生一边看着,一边将写字桌那侧的扶手椅挪过来。椅子很重,杜拉斯专心于自己的事,也没想到要过来帮帮忙,而且,当他感觉到对面有人坐下时,便也在身旁的餐椅上坐下了:
“在我看来,交给出版社的原稿就是尸体。当然,是艺术化了的说法。稿纸会变黄、字迹也逐渐淡化……但总不至于生出斑点、流出腐水来。”他像位熟练的收银员,数出最上面的五六张稿纸,放在夏哀先生面前,“文字的尸体,不再改变。作为尽职的谋杀者,我们只好想尽办法,让它能够死得更加有趣一些。”
夏哀·哈特巴尔对这比喻漠不关心,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第一张稿纸的页首上。
原稿竟然是手写的!全白稿纸,齐整得近乎完美的字间距和行距,还有字体。那字体就和战前的UnderwoodⅡ型(作者注:著名的老式打字机型号)打出来的一样漂亮:
白色讲义(初稿/提纲),版本一
普鲁斯特·杜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