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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罗宾斯家的游艇“鹰猎者”号已离开檀香山,正向西南行驶在太平洋上。

泰勒计划远航从檀香山开始,终点是威克岛。他在二次大战中曾在那个岛上服过役,从那以后再没有去过。

马歇尔在客人中发现他的妻子帕梅拉时大吃了一惊。帕梅拉是个相貌平平的女人,只是通过精心挑选的时髦服装和化妆品为自己造出一种华贵入时的气派。

那天泰勒把马歇尔拉到一边严肃地说:“我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你们俩的关系。这次出来为你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你要争取和帕梅拉重归于好。明白吗,小子!”

马歇尔最烦他父亲干预这件事,可是想到这几个星期得和他同呆在一条船上,躲也躲不掉,只好点点头。

开船那天,辛西娅意外地发现菲利浦·温哥特也在船上。

温哥特是她几个月前在伦敦刚交的男朋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家里人——除了康得丝之外——会知道有温哥特这么个人。可他现在竟作为父亲邀请的客人之一出现在这里。

菲利浦·温哥特是英国人,比辛西娅大十岁,金发碧眼,风度翩翩,只有在离得很近时,才能发现他脸上隐隐露出的皱纹。他原以为是辛西娅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才让泰勒邀请他来见见面的。当他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之后感到很泄气,但决心沉着应付将会发生的一切。

另一位客人是个陌生的女人。泰勒介绍说她叫珍妮丝·埃尔加,是他在伦敦的朋友弗雷德里克·埃尔加先生的遗孀。她身材苗条,满头乌发,看上去比罗宾斯家的双胞胎大不了几岁。

剩下的两位客人都是罗宾斯家的熟人。

保尔·布赖斯是泰勒在化妆品行业中的老对手。他和泰勒年龄差不多,有一副大骨架,是天波化妆品公司的总裁。

约翰·福伯斯大夫是罗宾斯家的家庭医生,也是他们的至交。实际上在伊芙琳爱上泰勒之前,福伯斯一直是她的情人。泰勒一和伊芙琳结婚就选择他作家庭医生。这就是典型的泰勒式的作风。福伯斯始终没结婚,而且很显然,他仍然爱着伊芙琳。

在“鹰猎者”号离开檀香山后的一个星期里,船上的生活进入了一种规律状态。早晨乘客们分几拨儿吃早饭。之后,男人们轮流去试试他们深海钓鱼的运气,有时女人也来参加。午饭在甲板上吃,而且总有些斯堪的纳维亚式的冷盘。午后,强烈的阳光晒得人受不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呆在舱里,男人打扑克,女人玩洋麻将。晚上,所有的乘客都要到大厅来一起吃晚饭。饭后他们做填字游戏,要不然,泰勒就用船上的放映机放部电影。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天气一直那么好。两星期后的一个下午,康得丝从她的舱中出来,发现她妈妈正独自一人坐在甲板上。

康得丝坐到她妈妈身边的一张椅子上,忿忿不平地问道:“妈妈,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伊芙琳放下手中正在读着的那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侦探小说,把太阳镜推到脑门上,看了看她的女儿。

“你说的是谁呀?”她心平气和地问道。

康得丝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说:“你当然知道我指的是谁——爸爸呗。他请来可怜的帕梅拉和菲利浦·温哥特,而事先根本不和马歇尔和辛西娅打个招呼,也没有征求我们的意见。我想现在马歇尔最腻味见帕梅拉了,更别说要和她在一起呆上几个星期。还有,辛西娅看到菲利浦·温哥特处境这么尴尬,心里会多别扭。”

伊芙琳拍拍女儿的胳膊说:“我觉得你应该理解你爸爸这么做的用心。他希望能把帕梅拉留住,希望——”她顿了一下,“希望多了解了解温哥特先生。”

“可他是怎么知道菲利浦·温哥特这个人的?”康得丝问道,“在咱们家只有我知道辛西娅和他的关系,我又没告诉爸爸。”

伊芙琳摇摇头说:“你们这些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什么事都别想瞒住爸爸?只要他一句话,不管什么情报他都能搞到手。”

“那么他请的其他几个客人又是怎么回事呢?那个女的,珍妮丝·埃尔加,她是个什么人?爸爸又为什么请来那个布赖斯?”

“你还忘了提约翰·福伯斯。”伊芙琳笑了笑说,“你的这些问题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说你爸爸请他们每个人来都是有原因的。要是我没弄错的话,在这次航行结束之前他一定会让所有的人明白是怎么回事。”

以后的几个星期中泰勒·罗宾斯将证明他妻子的话是完全正确的。

实际上,在第一桩凶杀案之后,各种各样的材料都为那几周发生在“鹰猎者”号上的事提供了线索。

在这些线索中,有马歇尔·罗宾斯后来在联邦海岸警卫队作的证词。他说:“是的,在这次航行中我父亲的确一直催着我去和帕梅拉和好,我也的确和他吵过一次。那次他可真动了气。他说如果我不跟帕梅拉和好他就要把我的名字从遗嘱中去掉。他要把属于我的那份财产留给我女儿……不,我没有杀我父亲……不,我也不知道是谁杀的……”

一盘磁带被发现了,这磁带是泰勒悄悄录下的他与保尔·布赖斯之间的一次谈话:

泰勒:保尔,我有一点呃——挺棘手的事想和你谈谈。

布赖斯:说吧,我听着呢。

泰勒:是有关你和欧内斯特·特劳克斯那笔交易的事。

布赖斯:谁?我不明白你——

泰勒:欧内斯特·特劳克斯,我的雇员。得了,保尔,咱们别绕圈子,我这儿有文件和照片,证明你出钱向特劳克斯收买罗宾斯化妆品公司新产品的情报。我雇了一个私人侦探专门调查这件事。现在我掌握着你的全部证据。

布赖斯:我不想谈论这件事。

泰勒:没什么可谈的。如果我们上法庭那么一切都会公之于众,你可就彻底毁了。我倒有另外一个解决办法。

布赖斯:听着,泰勒,我不打算谈这件——

泰勒:这另外一个办法就是,你付给我五百万美元,别过帐,这件事就算了了。两种办法你自己选吧。你只要在这次航行结束之前作出决定就行了。好吧,咱们再来上一杯。把你的杯子递给我……

一天夜里伊芙琳记下了这样一段日记:

约翰·福伯斯几分钟前来看我,告诉我他和泰勒进行了一场很不寻常又很令人心烦的谈话。约翰说泰勒告诉他,他,泰勒,有理由相信我正在和某人私通。可怜的约翰大吃一惊,特别是当泰勒狡黠地暗示,他认为约翰就是那个人时,他更是目瞪口呆。看来这次航行有些显得怪兮兮的了。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泰勒给辛西娅留下了一封没写完的信:

亲爱的女儿:

我觉得这封信很难下笔。我写这封信纯粹是出于对你的未来和幸福的考虑。读到这里,你大概已经能猜出这封信是有关你朋友菲利浦·温哥特的了。我一听说你开始对他感兴趣(你不必关心我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就对他的背景情况进行了一次秘密调查。现在调查仍没有结束,但已发现不少令人十分不安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他是个鳏夫,这一点他毫不隐瞒。他在伦敦所拥有的老字号和在米德兰跟他妹妹共同占有的地产都是从他死去的妻子那里继承来的。但是你不知道,他妻子死得很神秘。这桩案子至今没有了结,仍放在苏格兰场的档案里。你可能已经注意到这两天温哥特和我待在一起时总是心神不安的样子。那是因为我已经隐隐约约地暗示过他,我对他的了解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多。珍妮丝·埃尔加那个女人是温哥特前妻的侄女。我雇的人在调查温哥特的历史时发现了她。珍妮丝一直怀疑温哥特与她姑姑的死有关。因为温哥特上次见到珍妮丝时她还是个孩子,所以到目前为止温哥特还没有认出她来。不错,我在跟他做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自己很清楚这一点。如果他清白无辜,那么这样并不受什么损失,否则,我只好说:听天由命吧!!!这两天我会通过船上的接收机得到伦敦发来的有关他的最新消息。到时候我会把信续完交给你……

管家阿尔弗雷德也到联邦海岸警卫队作过证。他说:“是的,泰勒·罗宾斯先生是跟‘鹰猎者’号上的船长谢菲尔德、厨师阿图罗和招待珀西瓦尔吵过一次。那次贮藏室中的一箱苏格兰威士忌不见了。我发现后立刻告诉了罗宾斯先生。他就把那三个人叫来盘问了一通,因为除我之外只有他们有那间贮藏室的钥匙。他们三个都说不知道丢酒的事,结果他们吵得挺凶。罗宾斯先生最后宣布如果他查不出是谁偷了酒,那么等航行一结束就把他们三个都辞掉……”

以上所有事情都是在“鹰猎者”号凶杀案那天之前发生的。

那天天气一反常态,从早上起就乌云翻滚风雨交加,好象在为死亡的悲剧布置舞台。

泰勒一大早就起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登上船桥向船长询问风暴的情况。

“现在还没事,”谢菲尔德船长告诉他,“可按天气预报说的,在咱们冲出这片风暴区之前情况会越来越糟糕。”

泰勒把这个消息带给了聚在大厅中的乘客们,然后给他们打打气说:“‘鹰猎者’号是经得起风浪的,诸位放心好了。”

他吩咐阿尔弗雷德用放映机放一部片子,大家纷纷坐下来开始看电影。

整个上午泰勒是在船桥、大厅和他的舱中三处度过的。

中午,所有乘客都在大厅中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饭后泰勒建议男人留下来继续打扑克,女人回舱去看书或者还玩她们的洋麻将。

大约三点钟左右,阿尔弗雷德托着一盘饮料和一包香烟走进大厅,围着桌子上了一圈饮料。事后人们回忆起当时泰勒和保尔·布赖斯喝的是桔汁香槟,马歇尔要的是一份掺汤鸡尾酒,约翰·福伯斯大夫要的是一份血玛莉酒,菲利浦·温哥特要的是奎宁伏特加。

此后又过了不到一小时的功夫,泰勒说他不太舒服。他又打了一会儿牌,就浑身直冒冷汗,摇摇晃晃地回舱去了。

福伯斯大夫很不放心,陪着他回舱并帮他在床上躺好。泰勒说他胃疼得厉害,而且好象在发烧。福伯斯大夫给他量了体温又测了脉搏,两项都略高于正常。大夫让他安静地躺一会儿,说他待会儿再回来,然后就赶紧通知伊芙琳去了。

伊芙琳很快赶到丈夫舱中,坐在那儿陪着他。

时间不长,保尔·布赖斯也说不舒服,福伯斯大夫发现他的体温和脉搏也都偏高。他建议布赖斯也回舱去休息一下。福伯斯认为这两个人的病是由他们喝的桔汁香槟引起的。

这时,暴风雨越来越大,“鹰猎者”号在波涛中剧烈地颠簸,就象开水中的一只软木塞。福伯斯大夫一下子开始忙于应付一个又一个晕船的人,特别是康得丝和帕梅拉晕得最厉害。

等到福伯斯大夫再抽出时间去看布赖斯和泰勒时,他们两人都说觉得好多了。这时,一直陪着丈夫的伊芙琳问大夫是不是可以给泰勒配一点弱性的安眠药让他睡一会儿。大夫说那样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带着伊芙琳到船上的厨房去配了一杯药。

伊芙琳从厨房出来之后,在去他丈夫船舱的路上遇到了管家阿尔弗雷德。她说自己也有些晕船了,让阿尔弗雷德替她把药送去,然后就回她自己的舱房去了。

两小时后,暴风雨小了下来,伊芙琳通过船上的对讲机叫她丈夫,但没有人答应。她又叫了几次,还是没人回答,走到泰勒的舱房一看,只见门反锁着——“鹰猎者”号上的每间舱房都能从里面锁上。她敲了半天可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用走廊上的对讲机叫来了阿尔弗雷德,让他在全船找找泰勒,然后回来向她汇报。

过了很久阿尔弗雷德才回来。他说找不到罗宾斯先生。

“好吧,”伊芙琳说,“只有去叫一趟船长了,你告诉他我们得把这门打开。还有,”她提醒阿尔弗雷德,“先别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事。现在还没必要搞得人心慌慌。”

回来时阿尔弗雷德带来了谢菲尔德船长和两个拿着工具的水手。他们用钳子、锤子、凿子和撬棍忙了半天才把那扇门从合页上卸了下来。

第一眼看上去舱里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忽然伊芙琳轻轻叫了一声向前指去。他们一下子看到了泰勒倒在船舱另一端书桌前的地板上。

“噢!”伊芙琳呻吟了一声向前冲去。忙乱中她绊在了自己长袍飘起的衣裾上,几乎失去了平衡。她踉跄着穿过船舱,摔倒在丈夫的尸体上。谢菲尔德船长、两个船员和阿尔弗雷德都站在门口没动。

伊芙琳又叫了起来:“!!有人杀死了他!”她抬起身子,扶起泰勒的左肩,只见一把刀从腋下插进了他的软肋。“把福伯斯大夫叫来,快!”伊芙琳轻轻地放下泰勒的肩膀,跪在那里大声地命令着。

一个水手抬腿向舱里走,谢菲尔德船长一把拦住了他:“我认为在大夫赶到之前我们都应该留在舱外。”

阿尔弗雷德很快找来了福伯斯大夫。这时伊芙琳仍跪在尸体旁,福伯斯只好说:“让我检查一下。”把她搀到一边。

大夫用一只手试着泰勒的脉搏,另一只手从随身带来的医疗箱中取出了听诊器。他把听鼓按在泰勒胸口听了半天,又翻开泰勒紧闭的双眼看了看,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看着伊芙琳,摇摇头,再看看门口的人,又摇摇头。

“他,他,”伊芙琳喃喃地想说些什么。

“他死了。”福伯斯大夫说。

“有人杀了他!”伊芙琳显得十分惊恐。

大夫起身去扶她起来。

“等一等,”谢菲尔德船长迈步走进了船舱,“我不明白,他怎么可能被人杀害呢?舱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我们卸下了门才能进来。”他又指指舷窗说:“还有,虽然舷窗能钻得过一个人,可你们看,这些窗子也从里面反插着。”

大家环视了一圈,正象他们已经注意到的一样,舱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什么异常的迹象。床铺得好好的,只是床头泰勒不舒服时躺过的地方留着压过的痕迹。床边的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七八本书,还放着阿尔弗雷德带来的盛安眠药的那个空杯子和一包雪茄、一个烟灰缸、一只打火机。五屉橱所有的抽屉都关得好好的。床脚边靠着墙摆着一只大旅行箱。

舱中只那张桌子显得乱糟糟的。很显然,泰勒死以前一直坐在桌边。桌上的一只墨水瓶翻倒了,墨水流过桌面滴在地板上。尸体边有一支钢笔。泰勒在航行中坚持记的航海日志摊在桌上,翻开的那页上写着他最后的一段话:“星期五——我们刚刚越……”以下的字句消失了。

当然,舱中还有一件异常的东西,那就是刺进泰勒胸部的那把刀子。所有的人都认得,那是一柄渔刀,平时总放在船尾。

最后还是福伯斯大夫接过了船长的话题:“我没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看来只有等以后慢慢研究了。现在我们必须把这里发生的情况告诉船上的其他人。”

伊芙琳同意他的意见。尽管仍有些步履蹒跚,她还是坚持着亲自向乘客宣布这件事。福伯斯大夫用一条床单把尸体盖了起来,谢菲尔德船长也指挥水手们把舱门重新安好。

当时在“鹰猎者”号上的人事后回忆那天的情况时,都说那个夜晚简直就象“活地狱”。

对于泰勒暴亡的惊愕,以及对于船上藏着个凶手的恐怖已经使人难以忍受,偏偏暴风雨又越来越紧。“鹰猎者”号在狂浪滔天的大海上艰难地挣扎着。船上的接收机坏了,电也停了。乘客们蜷缩在大厅飘忽不定的烛光里,随时准备着“鹰猎者”号会突然沉没。

黎明时分,暴风雨渐渐停息了,留下一片灰白的天空和波涛汹涌的大海。被这一场恐怖经历吓坏了的乘客们此时都舒了一口气。但命运又为他们安排了一个更出人意料的变故。

早晨,当谢菲尔德船长巡视全船察看暴风雨造成的损失时惊奇地发现:在那个暴风雨之夜,泰勒那裹着床单的尸体失踪了。那间船舱的一扇舷窗敞开着,窗外笔直地通向大海……

在发现泰勒的尸体失踪之后又过了几小时,“鹰猎者”号上恢复了供电。伊芙琳立刻用船上的无线电与在纽约的家庭律师朱利安·希尔兹通了话。她把泰勒被害以及尸体失踪的情况告诉了律师,并让他飞往威克岛,在那里等着“鹰猎者”号。她还让律师把那个一直为泰勒工作的私人侦探也带上。

当“鹰猎者”号完成了它命运多舛的航行停靠到威克岛时,朱利安·希尔兹和私人侦探比·捷·格里格已经等在那里。他们在乘客和船员离船之前抢先上了船。

伊芙琳当即雇用格里格对她丈夫的死以及尸体的下落进行一次全面的调查。她说:“格里格先生,我不在乎这需要花多少钱,用多少时间,只要你能给我查出案情的真象。”

这位私人侦探五短身材,40出头的样子,长得棱角分明。他双眼冷峻犀利,总是直勾勾地盯着人。

格里格立刻着手工作。所有乘客都遵从伊芙琳的要求留在了“鹰猎者”号上,直到侦探彻底搜查了全船并审问了船上的每一个人才离开。

审问是在船上的大厅里进行的,格里格对每一个人都提相同的四个问题:“在泰勒被害的那天你是否见过他或与他说过话?你是在什么地方听到泰勒被害这个消息的?泰勒死后的那个下午或晚上你是否进过他船舱?你认为谁有可能是杀害泰勒的凶手?”

侦探本打算对所有与此案有关的人都进行一次彻底的调查,可在这第一次讯问结束之后他就允许乘客和船员们自由离船上岸了。

伊芙琳对于泰勒录的那盘磁带的事一直守口如瓶。她打算在其他的问题解决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理这盘磁带。这件事只有希尔兹知道。

实际上在“鹰猎者”号到达威克岛之前伊芙琳就发现了磁带和泰勒给辛西娅的那封信。她把信交给了辛西娅。辛西娅对她父亲的话只是不耐烦地耸了耸肩。她说:“菲利浦早就把他前妻的不幸告诉我了。那只是一次意外事故。爸爸对我的事管得也太多了。这封信根本不会影响我和亲爱的菲利浦的感情。”

当伊芙琳、马歇尔、康得丝和辛西娅从威克岛飞回马里兰州的庄园时,詹姆斯·罗宾斯和他的妻子吉娜维芙已从巴黎赶回。莉比和刘易斯也在。这样,罗宾斯一家剩下的七个人又在绿坪聚齐了。

当然,家里人凑在一起难免谈论起泰勒的死和尸体失踪的事。希尔兹和格里格也应伊芙琳之邀参加了这些讨论。

在讨论中,希尔兹律师总在罗宾斯家的各成员之间以及他们和私人侦探之间充当一个调停人的角色。因为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而私人侦探又是此案无可争议的权威。

希尔兹十分胜任这个角色。他年近六旬,高大瘦削,一副学者模样,头脑冷静,说话谨慎,又特别善于体察别人的内心。

在一次谈论中,詹姆斯·罗宾斯对他哥哥大发雷霆:“从我们听说的情况来看,当时‘鹰猎者’号上的所有乘客都感到不大对劲。我们兄弟几个里只有你在爸爸身边。你,你为什么不想办法保护他?”

马歇尔反唇相讥:“我和你一样爱爸爸,可他不论在哪儿总是处于危险之中,我怎么会知道有人要在这次航行中害他呢?你说!”

听到这里,希尔兹赶忙插进来:“二位,你们别再这么吵了,这只能增加大家的痛苦。”

律师停了一下,直到他认为这兄弟俩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回味了他所说的话才接着说:“要我说,咱们听听格里格先生有什么高见可能更有意义。”

“对,”伊芙琳轻声附和着,“这话不错。”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私人侦探身上。格里格说,经过对全船的检查和尚未完结的讯问,他对于案情的真象只能总结出一种解释:

“我们都知道,当尸体被发现时那间船舱的门窗都是牢牢地反锁着的。我想这里大家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当舱门被卸下来时,那个凶手一定还藏在舱里某个地方!最有可能的藏身之处是床边的那个大旅行箱。”

“当时谁也没想到去看一眼。”马歇尔说。

“对呀,这正是凶手所料到的:所有的人都因为发现泰勒被害而惊慌失措,没人会想到要四处搜查一番。很显然,后来,当舱门被重新安好以后,在继之而来的混乱中那个凶手轻而易举地从箱子里钻出来,混到了人群里。

伊芙琳点了点头。“是的,我能想象这是完全可能的。”

“看来这是最合乎逻辑的解释了,”格里格说。停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至于说后来尸首是怎么失踪的,这个问题就简单多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暴风雨中停电的时候溜进那间舱里去消尸灭迹。”

侦探沉默了一会,皱起了眉头:“我只能这样推测凶手消尸灭迹的原因:我想他一定是害怕尸体或凶器上留着某种作案的罪证。”

“我有个问题,”希尔兹插嘴说,“你在船上第一次讯问乘客和船员时,是不是每个人都能说出发现尸体时他们各自在什么地方?”

格里格眉头紧锁:“是的,他们每个人都能告诉我他们在哪里,但并不都能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侦探最后表示他计划继续讯问“鹰猎者”号上的每一个人。

几天之后,联邦海岸警卫队对泰勒的案件进行了一次调查。这个机构负责处理一切在美国登记注册的船只上发生的案件。在听取了所有证词和研究了所有证据之后,调查委员会的结论是:“泰勒·罗宾斯被某个或某几个不知其名的凶手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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