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走到黑衣人面前,望望他怀里的零轻蝶,不由轻轻叹息:“她还只是个孩子,真的太可怜了。”
黑衣人安慰道:“放心吧,我们只为钱,只要她爹按时给了钱,我们绝对不会为难她。”
白衣女子轻轻点头,伸出手道:“把她给我,我抱着她走。”
黑衣人点点头,将零轻蝶送到了白衣女子怀里,随即回头对其他两人道:“你们别在这里惹我生气了,现在就按照预先安排好的计划,带她去那个地方,走!”
胖瘦两人此刻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跟在黑衣人和白衣女子身后先后出了庙宇,向着西方白色一片的雪山之中而去。
四个人带着昏睡中的零轻蝶赶行了整整一夜,终于在黎明来临时赶到了群山隐秘地的一座山庄,山庄前的牌匾已经褪色,几乎看不出任何字迹,燕老二望着面前山庄,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没想到曾经繁盛一时的青云山庄竟是败落成了这个样子!”
黑衣人身体一颤,当先走进了偌大山庄,后面的老狗拍拍燕老二肩膀道:“我说燕老二,还是别刺激他了。毕竟这次我们是冲钱来的,就算以前有什么过节也就算了吧。”
燕老二冷哼一声,不理会身旁的老友公孙老狗,望着渐渐走远,有些落寞的黑衣人背影,面上神情却更加刻薄残酷。黑衣人驾轻就熟地绕过几个落满黄叶和灰尘的走廊庭院,走进了山庄大厅。只是大厅中已经空无一物,给人一种萧索感觉。黑衣人迟疑下,目光落在大厅里,流露出悲伤的神情。他随即从白衣女子怀里接过零轻蝶,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她安置好。”
白衣女子望着黑衣人,目光中全是痛惜,点点头,停在了原地。
后面的燕老二和老狗已经赶来,望着黑衣人走进了大厅旁的一间偏室。偏室中同样空荡无物,只在墙角处有一张破旧不堪的大床,周围都是冰冷的墙壁,没有窗户,但在一面墙壁的高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天窗,有微弱的日光透射进来。黑衣人将零轻蝶平放在大床上,又拉过床上一张薄被盖在零轻蝶身上,这才转身走出偏室,顺手将偏室外面的门锁了起来。
大厅中的三人望着黑衣人做完一切。燕老二道:“她爹什么时候交钱?”
黑衣人淡漠的目光望望燕老二,迟疑下道,“我给零有道留的是两天时间,后天正午他就会把钱准备好,到我们规定的地方交钱。”
老二点头,黑衣人走到他面前将手中偏室的钥匙递给他:“从现在起,我们三人轮流守着零轻蝶,不能让她逃离青云山庄。”
黑衣人说完向厅外走去,旁边的白衣女子也随着离开。燕老二瞥瞥手中钥匙,冷笑道:“十年前,我燕老二第一次进入江湖的时候,特意准备了礼物去探望青云山庄的庄主蒙青云和他儿子蒙方,没想到,竟被蒙方一盆冷水泼出了青云山庄!就是这一盆冷水,令我被江湖中人所耻笑,无法在白道中立足,最终只能陷身进了黑道,成了匪人!这一切都是拜蒙方和青云山庄所赐!”燕老二突又变了声调,怪里怪气道:“但令我想不到的是,五年后我燕老二竟又踩在了它青云山庄的土地上,而蒙方此刻竟是变成了同我一样的强盗!哼!可谓是天不薄我,终于让我有了机会报仇!”
燕老二身旁的公孙老狗走上一步,小声道,“老二,你不会是想等这笔买卖结束后,宰了蒙方这小子吧!”
“宰了他,岂非太便宜他了!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打算。”燕老二冷冷道。
清晨风过,令人面上一冷,精神也为之一震。蒙方一袭黑衣立在自小玩闹的青云山庄的亭园旁,望着满目的颓败,不由摇头叹息。
突然身后一只温暖的手探了过来,轻轻抚摩上蒙方冰冷的面颊,一个声音柔声道:“蒙方,对不起,一切都为了我。爹欠了黑道一大笔钱,才令你做起了掳人勒索的事情,是我不好,就像是伯父所说的那样,我的确是祸水。”
蒙方心里一疼,回身将白衣女子搂在自己怀里,笑道,“染儿,你胡说什么。你才不是祸水,你是我心中最透明,最纯洁,也最美丽的雪水。”
白衣女子染儿轻轻在蒙方怀里摇头:“可你都是为了我才沦落黑道,做了这不光彩的事情。”染儿目光开始湿润,“其实,我也不想你做这样的事情,可他是我爹,我不能不救他。若是没有钱,他会被那些人抓去杀死……”
蒙方笑道,“你也说了,他是你爹,也就是和我爹一样,我若不救他,你还能指望谁救他?如果除了我之外,你还敢指望别人,看我饶不饶你!”蒙方说着,用手去钩染儿小巧的鼻子。
染儿被逗得笑了,蒙方重新将她抱在自己怀里,目光望着庭院中的落叶:“等这次事情完了以后,把钱还给他们,我就带着你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们再也不分离!”
染儿在蒙方怀里听着,雪白面色羞红一片,但眼中却全是幸福满足的目光,一闪一闪,似已经在憧憬如蒙方所说的那么一天,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该会是多么的幸福!
眨眼就是一天过去了。天色已暗,到了晚饭的时间。晚饭是染儿一个人准备的,端上来时,公孙老狗已经是目中放光,抢过一双筷子就要夹菜,却被旁边的燕老二拦住。燕老二冷笑点头:“薜姑娘的确好手艺。”说着,燕老二放下染儿递过来的筷子,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双银色筷子,轻轻在每个菜里面挑了一挑,这才满意道:“每一道菜都是恰到火候,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