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南阿凤珍被赐死的时候,不是没有生养!”
“南阿凤珍当时有了身孕,按这丫头的年岁,吻合得上!”
“你…居然…居然…”彦苏看着老头儿,好一会才摇头道,“虽然儿臣讨厌憎恶南阿凤珍这个女人,恨不得千恨万剐杀了,喝她的血,但父皇可以把一个有自己骨血的女人赐死,真让儿臣刮目相看!”说完彦苏便站了起来道,“儿臣不舒服,告辞!”
老头儿看着彦苏背影,好一会才道:“不管你怎么看为父,但与木丽儿的婚事要早些订下来!”
“儿臣的事不让你管!”
“为父是为你好!”
彦苏却不想听这些话了,虽然老头儿讲的是对的,他骨子里流着老头儿的血,他就有老头儿的霸气、雄心、嗜血,但让他选,他更愿意与那个丫头厮守终身,白云黑水畅意游荡,怪说不得从见着这丫头第一面起,他就觉得亲切喜欢,所有付诸与这丫头的复仇计划,全走了样,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有这个缘故让彦苏的心抽痛,如果不能相守,以后的日子似乎都不再快乐!
如果不能相守,那就把坟墓里的日子搬到最高处去!
到了门口彦苏停了下来,转过身道:“好,儿臣即刻就娶木丽儿!”
老头儿便笑了:“为父即刻就下旨,让你们早日完婚,为父就知道,你跟为父是一样的人,也只有你才…”
彦苏没有听老头儿再讲什么,很快地消失在寝殿门口,老头儿看着急走的彦苏,闭上了眼睛,看样子南阿玲珑这四个字连提也不能提了,虽然把南阿玲珑送到矿场,对不住那闺女,便老头儿绝不能让那丫头毁了彦苏,他们是兄妹,彦苏绝不应该想念自己亲妹妹到心神不宁的,唯一可以杜绝的方法就是让那丫头从这世上消失。
老头儿想到这里,心却一紧,抽痛起来,两边的内侍赶紧把他扶上了龙榻。
迷迷糊糊中,青青感觉有人摸她的额头,手很冰冷,然后有人给青青喂药,青青醒过来,发现自己没有被扔在乱坟岗,而是躺在一间单独的房间里。
屋子不大,身边什么人也没有,青青摸摸自己的额头,好象也不烫,怎么会觉得浑身冰冷,不过嘴边苦苦的味道,让她觉得又发生了什么事。
青青的头还有些疼,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与那易水天、木子欣的十日之约也不知道到没到?
青青刚一翻身坐起来,外面就有管事就吩咐道:“你是哪个棚子的,怎么到这里来了?”
“是许总管吩咐送饭过来的!”
“放在这儿,赶紧滚开!”
“是!”
青青觉得那声音熟悉,忙爬到窗户上,又看到第一日下矿扶自己的那个背影,青青的心忽一紧,这个人竟是连平南,青青想打开门追上去,但门却上了锁,外面的管事听到了走了过来,一看青青站门边便道:“哟,这挺鲜活了的吧!”
“大人,小青没事了,让小青下矿干活去吧!”青青想连平南,赶紧道,那管事便问,“真的没事了?”
“是!”
“象你这样的人犯,有事,我们可担待不起,既然没事了,先回棚子去吧!”
青青赶紧点头道:“好的,好好!”
那人打开门,青青赶紧就追了出去,却听那人道:“这么火急火撩的,饭还没吃呢?”
青青顾不上吃饭,看连平南是往矿上走,也赶紧往矿上撵,只是连平南步子大,她刚恢复的身体还没多少力气,这一撵,两腿无力,只得停下来喘气。
青青当年无意救了连平南,连平南当时许诺会报答她,当时日子过得极苦的青青倒是幻想过,只是没等到连平南,还以为连平南不过是虚委的话,后也没当回事,没想到连平南一直在找自己,只是他送给自己的那只护腕被陆采珠抢了去,让他找错了人,报错了情。
而连平南在洼地不顾一切的做法,青青不知道连平南是报错情憋屈的一种暴发还是别的,青青私下认为连平南被彦苏利用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彦苏能利用上连平南的这种感情,让青青一直对连平南很内疚。
青青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连平南怎么没死?
既然连平南没死,让青青对他的内疚之情略略轻一些。
青青扶着一段木桩子喘了口气,却见陆采珠站在不远处,先是诧异地张着嘴,然后是恨恨地看着青青。
青青看着披头散发的陆采珠,只觉得她快跟女鬼一样了,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青青觉得气喘匀了些,才挺胸昂头地走出去,她漠青青是谁,什么样的苦没吃过,什么样的罪没受过,臭耗子,你以为这么个破矿场,就能埋没了漠青青,那漠青青就让你瞧瞧,自己是如何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你想用红莲或陆采珠来对付自己,那就让她们放马过来好了,看我漠青青如何象收拾玫玉一样地收拾掉这两小贱人!
青青回窝棚的路,一定得经过陆采珠面前,她既然挺了胸昂了头,就算没心情跟陆采珠纠缠,也得硬着皮头走过去,陆采珠却象中了邪地叫了一声:“他怎么在这里,他怎么在这里?”
青青和知道连平南走过去,陆采珠估也认出来了,赶紧上去捂住陆采珠的嘴道:“你干什么,小声点!”
“他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
“他不是和你一起出来的!”
“他几时和我一起出来的!”青青听了这句话忽然转身向关她的那房间跑去,见那管事正要倒掉她那份饭,赶紧上前抢过来道:“我还没吃,饿死我了!”
“刚才叫你吃,你不吃!”
“刚才没精力气!”青青赶紧端着饭碗蹲到角边去,开始扒了起来,那管事哼了一声,也不知何故,没特别盯青青,青青赶紧扒,扒到下面就翻出一张纸条来,上面写的几个字,好在青青认识:近日会接你出去!
青青吓了一大跳,赶紧把纸条扯粉碎,埋到旁边的土里,端着碗正想吃的时候,那陆采月蹩着墙角走了过来问:“你在干什么?”
“我?”青青忙举起碗道,“我在吃饭呢!”
“你是不是也看到他了?”
“看到谁了?”
“陆采珠,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偷懒?”一个管事看到了陆采珠,挥着鞭子过来,陆采珠害怕地缩了缩身,赶紧往矿上跑了,那管事拿着鞭子就照后背抽了过去。
青青听到陆采珠的惨叫,摇了摇头,忽想起陆采珠脸上的伤都结了疤,那自己不是有好些日子没回窝棚了?那易水天和木子欣的事到底办得如何了?看样子这两可真是绣花枕头,还真没本事把自己从这里接出去,青青有些失望。
吃完饭,青青不等那管事便赶紧回了窝棚,已经到了下工的时候,青青一进去,就见披头散发,身上衣服被鞭子抽破的陆采珠呆呆傻傻地见着人就说:“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
青青愣了一下,却听一个管事叫了一声:“陆采珠!”
陆采珠愣愣指着那管事道:“我看见他了!”
那管事不耐烦地道:“你出来一下!”
陆采珠又神神秘秘走上前道:“我看见他了!”
管事一伸手就把陆采珠拉了出去。
青青叹了口气,自己跟陆采珠本就不交好,病过的身子又软,她恹恹地躺下了,五月赶紧走上来问:“小青姐,这几日去哪儿了?”
听到五月唤自己为姐,青青有点不适,但正好想打听事,便问:“五月,我离开窝棚多久了?”
“有三天了!”五月的声音有些个暧昧,青青一听三天,原来还没到易水天所讲的十日之约,松了口气,只是连平南的出现,与陆采珠似乎有疯掉的迹象,让青青说不出来的难受,便道:“五月,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得干活!”
又睡了一夜的青青到底好些,一大早就跟着大家往矿里走,心里急切地想下矿,很想从那些男犯中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连平南,也不知道连平南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这里,又混进来救她,这让青青再不感动都不可能了。
刚走到矿洞口,青青拿起背篓背在身上,许胖子忽然走了过来道:“颜小青,从今起你就别下矿了!”
正准备去洞里寻连平南的青青吃了一惊,有些不明白地看着许胖子,许胖子便道:“灶房那边忙不过来,你去帮帮手!”
正从管事那排房间走出来的红莲一听便道:“许大人,灶房那边不是红莲在帮手吗?”
“你去刷马桶那边帮手!”
“啊!”红莲惊叫了一声然后带着哭声道,“许大人,红莲做错了什么吗?”
许胖子便道:“罗索什么,叫你去,你就去!”
红莲捂着她那张脸就哭着去了,青青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转了运,还不明白的就是难不成耗子只是为了对付陆采珠母女,对付完了,这红莲就没有用处了,那就是说耗子不会用红莲和陆采珠来对付自己,青青虽昨日才鼓起勇气要与两人斗到底,要与那只耗子抗到底,但是不用对付红莲与陆采珠这两头让人头疼的人,她还是松口气。
许胖子冲青青一瞪眼道:“怎么听不明白本官的话?”
青青只得道:“小青不知道灶房在哪个方向?”
“真是只猪!”许胖子哼了一声,挥手叫来一个管事吩咐道:“带她去!”
青青赶紧跟着那管事去了,好在自己在王府的时候,在灶房帮过差,见着那些盘盘碗碗还不陌生,只是这里的盘盘碗碗比王府的多得多,王府总共那几号主子,因为耗子装寒酸,也就不能供那些主子大吃大喝,那平日的碗筷不过两三盆罢了,而这矿场可不一样,当然犯人的碗是没人给洗的,而且永远也没得洗,青青只给那管事、衙役、巡逻兵们洗,光吃饭的碗就有上千只,所以青青熟悉归熟悉,看着那一溜十几个大盆子装的碗,头还是晕眩起来,早知红莲喜欢这差事,自己还不如下矿去背矿好了。
青青一蹲下又来了几个有些年岁的女犯,知道这一堆碗不是她一个人洗,才松了口气。
只听管事大声喝道:“动作赶紧的,磨蹭的都仔细你们的皮!”
青青赶紧抓起碗就洗了起来,刚一洗就听到许胖子阴阳怪气地道:“碗是这么洗的吗?”
青青抬头一看许胖子盯着她放一边的碗,赶紧道:“许大人,这碗不这么洗,还咋洗?”
“没洗干净,重洗!”
“许大人,这只是头道,小青还要洗第二次,第三次的!”
“放肆,本官看你就是个不会洗碗的主,让你重洗,你就重洗,还敢顶嘴!”
青青有些不解,那几个女犯都是这样,先洗头道,然后再用清水洗二次,三次,所以自己就跟着她们学,许胖子不去训其余的人,怎么就训自己,偏就认为自己洗的不干净了,难不成这许胖子得了什么人的吩咐,故意找自己的岔子,估计不是那只耗子就是易水天兄妹之流。
青青心里要多气有多气,只得把放一边的碗端起来用新的清水洗干净,那许胖子还是鸡蛋里挑得出骨头来,一会让这样一会让那样,弄得几个女犯都愣愣看着许胖子在这里折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