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秘密尚不到时候揭露,到了时候,你会比本殿更为震慑!”
“那要多久才能知道秘密?”青青不满地抱起雪儿。
彦容却道:“总之本殿讲了有秘密就有秘密,就看你想不想知道秘密了?”
青青想自己也没处可去,而且自己还得花时间准备一下,下一步往哪里逃,于是便点点头道:“好吧,估且就给你些时日!”
彦容听了眉一挑才问:“现在可以告诉本殿,你为什么跑,他为什么追?”
“因为,他认错人了!”
彦容哦了一声才道:“玲珑,以前你也就只是油嘴滑舌,跟着彦苏这点日子,你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扯谎进步了!”
青青赶紧讪笑一下道:“哪有,太子爷这是您夸玲珑了!”
彦容却哼了一声道:“有彦苏这么个师傅,你这徒弟肯定不会差到哪去呀!”
“太子爷,玲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讲什么?”
“对,你不是跟着彦苏一起去的战场,怎么你一个回来,还被人追赶,彦苏呢?”
青青摇摇头道:“西雀兵打得太狠,打散了!”
“打散了?你们散得还真厉害的,一个远在虎头关,一个在宝阆城!”
“战场上变幻莫测,景王守不住了,玲珑也只能逃了!”青青本想知道那场仗到底是谁输谁赢,所以只能装装逃兵了。
“南阿玲珑你还真会扯谎!”彦容听了哈哈一笑道,“铜城大捷,人人都以为是彦苏小子运气好,撞了大运,又有姚有为他出谋划策,所以彦苏打胜了,可是虎头关一战,灭了海子花的精锐,没人再认为彦苏有那么好运气了,而且最让人好笑的是,被他杀了的易之山、良光居然复活了,易守田知道自己的义子跟彦苏演这一出,大约得气死在虎头关!”
青青一听颜如玉在虎头关打胜了,对于易守田气不气死倒不关心,只是易之山与良光的事,又让她憋闷,于是便假假地问:“太子爷讲的这话,怎么玲珑听得糊涂呀?”
彦容看了青青一眼哼了一声道:“你还装吧,如此看来,仇一天之死,绝不是什么意外,是彦苏早就按排好的,彦苏这厮…还真狠!”
青青才想起这彦容跟彦苏还有仇一天被杀那一桩事,现在一想,仇一天那个自以为是的东西,从蹋进军营的那一天,就已经把一只脚伸进了坟墓,想着仇一天上窜下跳的那十来天,青青觉得不是仇一天可笑可怜,自己一样,那只耗子当时看戏看得不知多乐,只得叹了口气问:“你那二弟没打死吧!”
“看样子你还真是被打散了?”
“玲珑几时哄骗过太子爷?”
彦容一撇嘴道:“你早就知道彦苏其人不是什么傻子白痴了吧?”
“如果景王不是傻子白痴,怎么会要象玲珑这样名声的人?”青青小心地回答。
彦容被青青一句话嘟得讲不出话来,于是摇摇头道:“你现在连讲话都有彦苏风范了!”
青青有些没听明月彦容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似乎彦苏风范的讲话,大家都不太喜欢,于是又假笑一下,只把雪儿抱紧了一些。
彦容却打量了青青那身袍子一眼道:“跑了不少路吧?”
青青忙把袍子上的摺子拍了拍道:“还好!”
“来人,带公主先去歇息!”
青青松了口气,立刻就被人带去了厢房,彦容这太子舍的厢房与鲁宅一比,那又是另一番的舒适。
走进厢房,青青放下雪儿,往榻上一坐,只觉得这一折腾浑身都散了架一般,逃过了小峰,落到彦容手里,青青就不知道是祸是福了。
但是不管是福是祸,青青也得赌一赌,小峰不管这孩子是谁的,坚决不会让她生下这孩子的,但彦容却不一定。
青青躺在榻上,终于可以想这两年的经历,但一想这经历,她的心都快碎了,如果是这样,会不会颜如玉一直都是骗她。
从山洼被小峰、鲁成劫走,青青才终于得以清静下来,仔细地想这事,越想就越无法排解,她爱颜如玉,却无法爱那个伤害自己的魔鬼,虽然这一切的灾难都是南阿凤珍和老漠带给她的,但她真的无法不去恨那个伤害自己,无法忘记自己带着红帐、青档的耻辱标记,小心翼翼挣扎的两年。
青青在榻上翻来转去,一直转到天亮才略略打了个盹,然后人就清醒了过来。
睡不着的青青只得懒懒穿上衣服,随意梳洗,便到院中坐坐,刚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来,就听有人道:“那贱人在哪里?”
青青听出是木桑儿的声音,一下站了起来,左右没寻着地方躲藏的时候,木桑儿就走了进来,青青只得行个礼道:“玲珑见过娘娘!”
那木桑儿一下站住了,用眼打量了青青,好一会才道:“没想到勾引太子爷的贱人是你?”
青青忙道:“娘娘,玲珑只是路上恰巧遇上了太子爷,所以…”
“所以什么?恰巧遇上,说着还真好听,别跟本宫说你是太子爷请来太子舍做客的。”说完木桑儿又恶狠狠地道:“你果然够贱,勾引怀王被云锦当场捉住,你消停了几个月,就又按捺不住了!”
青青只得虚笑一下道:“玲珑想娘娘是误听了!”
木桑儿笑了起来,笑得肩都抽了:“南阿玲珑,你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你做那出下贱的事,本宫是亲眼所见,你居然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说完一顿道,“不过,你勾引怀王,云锦不闻不问装糊涂,本宫不管,但是你想到太子舍来使那些下佐招术,本宫绝容不得你!”
青青搂紧雪儿,心里知道自己搂得多紧,远在虎头关的颜如玉也不可能来救她了,木桑儿吩咐了一声:“来人!”
两个随侍的婆子气热汹汹地走了出来,刚抓到青青的手,就听到彦容的声音:“桑儿,一大早又在这里兴师动众呀!”
木桑儿眼一翻极是不悦地道:“本宫听说太子爷带了个女子回来,想一定是什么绝世丽姝,就生了与太子爷新带来的妹妹一叙家常的念头,没想到一见,居然是这么个臭鱼烂虾,本宫怕坏了太子爷的声名,所以想把她打发了!”
彦容笑了一下道:“南阿玲珑不是什么臭鱼烂虾,她是本殿请来的坐上客!”
青青愣了一下,没想到从来对她都是挖苦讽刺打击的彦容会这么抬举她,那木桑儿一听便叫了一声:“太子爷,您的清名可别被这样的女人给毁了!”
彦容轻笑一下道:“桑儿,为夫的清名早就被人毁了!”
木桑儿愣了一下一跺脚道:“没想到这个南阿玲珑手段这么高明,桑儿一定要禀明母后,一定要母后给个说法!”
彦容看着木桑儿却道:“公主的夫君在前面打了胜仗,她又不是傻瓜,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做什么下佐的事,公主与本殿都清清白白,公主只是本殿请来的客人罢了!”
木桑儿看了青青一些,极是不甘地一抬头就走了。
青青见木桑儿带来的人都走了,才松了口气道:“太子爷,都怪青青给您添麻烦了!”
彦容听了摇摇头问:“麻烦都添了,那怎么办?”
“太子爷,不值得为玲珑如此…”
彦容却撇了一下嘴道:“如果不这样,那肚里的小野种,你保得住?”
青青才想到彦容还想留着她肚里的小野种,不知是否跟那朱云奇一样,想用这个小野种跟颜如玉滴血验亲,那朱云奇是打算害死自己,这彦容难不成觉得凭此招术就可以打败颜如玉?
这些东西,青青不明白,却拿定主意,如果彦容能护她到生下这个孩子,她生完就立刻走,想办法也得走,自己恨那耗子归恨那耗子,但有人想那自己肚里的孩子去害那耗子,青青绝不做这种不仁义的事。
青青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彦容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开了。
青青夜里没睡,身子又沉重,自然经木桑儿一折腾,人又倦怠了,回到屋里,却见榻上有身浅绿的夹衣,正是四月间天气穿的,青青愣了一下,伸手拿起那衣服,才觉得四月天再穿颜如玉袍子改的衣服,在宝阆城已经很热了。
青青捧着这身衣服看了好一会,心一宽就倒在榻上睡着了,青青醒来的时候已金乌西坠了,一日一夜没有怎么吃东西,青青有些饿了,这太子舍她不熟悉,不知道厨房在哪里,但又不知道这么坐在房间里是否能等来吃的,便换上那身浅绿的衣裙,小心地走出了房间。
太子舍极是安静,也没再听到木桑儿叫嚣的声音,青青略放下心,见有侍女在院中做事,便叫了一声:“姐姐,这…”
那侍女看了青青一眼问:“公主是否饿了?奴婢这就去给你端吃的!”
青青赶紧点点头问:“姐姐,不知道厨房怎么走?玲珑自己去就好,就不麻烦姐姐了!”
那侍女正觉得侍候这么个主,有些掉身份,一听便把手一抬道:“往那边走,拐两个弯就到了!”
青青忙谢了那个侍女,自己往厨房走去,不过看这个侍女对自己的太度,心里也知道太子舍中的太子与景王府的景王是有区别的,太子不一定想让木桑儿知道自己,但木桑儿知道了,如果景王不想让朱云奇知道自己,青青怀疑朱云奇一辈子都别想在景王府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
只是太子舍毕竟不是普通人家,两个弯一拐就把青青拐糊涂了,本来太子舍除了花草,其余装点的东西不多,自己一迷路来到的地方,花草越发珍奇,青青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正想找个当差的内侍或宫女打听一下厨房怎么走,忽听到一阵琴声,青青便寻着琴声走了过去,离琴声近了,忽然那琴声嘎然而止,只听道一个女人低沉的声音道:“容儿,桑儿所讲可都是事实!”
青青听到彦容好一会才回道:“母后认为呢?”
“母后知道容儿一直是个自律很强的人!”
然后好一阵都没听到两的话,青青以为彦容跟他的母已经走了,忽听女人又道:“前方的战报,你都知道了?”
“知道,东泠已经占领了五阳隘!”
“他是装的,这些年,他装的,骗过了所有的人,现在他终于手握了重兵!”
彦容笑了一声道:“母后,现在后悔了?”
“后悔,母后才不后悔,如果让母后重头来过,母后还是会那样做,那些年,母后是什么样的心情,那个女人,把本属于母后的一切,都夺走了,她的儿子把属于你的一切也夺走了!”
彦容便轻声道:“既然如此,东泠军就是占了西雀的皇都,母亲也应该稳如泰山!”
“容儿,你还小瞧母亲了,别看他拥军近百万,但是这龙椅落到哪家还真不一定,没到最后一刻,谁笑都早了!”
青青大约听明白这彦容是在与他的母亲永淑皇后讲话,彦容叹了口气道:“母后也许胜负输赢早就定了,只是你我一直都不愿意接受罢了!”
“你以为老不死的把皇位留给他,他就一定坐得了,他做梦!”女人说完又道,“还有,你与桑儿早就该要个孩子了,你看他多狡猾,表面示弱,暗里什么事都布置好了,明知道那个贱女人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四处造谣,让人知道他有后,为了皇位,把顶绿帽子都在乎戴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