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跌坐在地一动不动,紧紧抱住自己,埋头浑身颤抖。
旁边羽铃萝依旧昏迷不醒。
“寒菲,能停下吗?”寒凌叹气。
寒菲摇摇头:“哥,他们早晚都要知道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幻彩霓虹是一把剑,通往过去和未来。当这群人随着寒凌跨入寒菲的空间,七个碎片彼此呼应,会把碎片的主人送往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当碎片的主人看到一段又一段关于过去或未来的事情,就会被送回来,这些事情或是碎片的主人缺失的记忆,或是他们本该经历却不曾经历一些事情。
水潭里,白缘怔怔地站在原地,冲入她眼中的光,诉说着一段未知的过去。
大概是巫女部落初步形成的混乱时期,那时的巫女还能通神,预知未来的自然灾害,带领部落避开天灾人祸,繁衍生息。
随着巫女部落的代代更迭,这种预知未来的能力逐渐消失,甚至有人否定这种能力曾存在过。
白缘对此不置可否。
现在的巫女部落也算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文明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不开化,只是有一点,这里与世隔绝。
她从小学的巫术可以用来战斗,用来占卜,却不知道学的舞有什么用,并且在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情况下还是得学,神塔的祭司说她必须学。
石塔里的人叫做白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他和神塔的祭司听闲长得很像,却也不像。若说不同,那便是神塔的祭司听闲身影略单薄,不像真人。
石塔是神塔的倒影,如果说,巫女部落的神塔是光,那么,这座石塔就是影。
两座塔互为双生,相伴相生。
部落代代更迭,直到有一天,神塔祭司告诉部落的人,有人要侵占部落,祭司说他会带大家誓死抵抗。
部落的居民热血沸腾,尤其是学习巫术的巫女,义愤填膺。
这个祭司是听闲。
他前段时间外出游历,去的地方就是天空之城。
回程的路上接到尛利斯利斯卡家族来自远方的指令。
于是他回到部落,主动带人出击,联合了当时的人鱼族,攻占天空之城的主力就是他们,攻下来后他又带人撤回巫女部落,尛利斯利斯卡家族的人随即入驻天空之城。
此后部落年年都有天灾降临,颗粒无收是常事,听闲占卜后,得出需要血祭的后果,于是就有了残忍的血祭习俗。
愤怒已经不能形容白缘的心情了。
她觉得自己被骗了,她和她的亲人,她作为最优秀的巫女,她的职责就是守护部落,她没有做到。
而且还傻乎乎的被人骗去血祭。
“生气吗?”眼前的白光再次汇聚,将白缘拉回石塔。
“你跟听闲祭司是什么关系?”白缘双手握拳,如果可以,她想现在就冲出去告诉所有人真相,要听闲血债血偿。
“他?你们不是都杀了他吗?他是我的影子啊。”白术一派悠然自得。
白缘突然意识到,石塔里的白术没有影子。
如果她没猜错,石塔里的白术,和她一样,都是来自未来的人。
“你的一招一式,你的巫术舞法,都是我亲手教的,你要如何打败我呢?”白术饶有兴味地盯着她。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白缘发现自己无法移动,她的脚在石化。
“没有为什么,受制于人,我不得不照做。你呢?我教了你不该学的舞,你该回报我一些什么......”
白缘在他的声音里彻底失去意识,陷入更深的幻境。
水潭边的寒菲拧了拧眉,不应该,怎么还会有更深的幻境。
这除非是白缘前世的纠葛。
这里没有巫术,没有部落,只是一个烟雨朦胧的江南小镇。
白缘带着属于自己的记忆来到这里,她接收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也叫白缘,家道中落的书香门第,从小在父母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长大。
直到发生了战乱,白缘被当地的县官抓起来,送给了叛军中势力比较大的一方。
父母阻拦无果,郁郁而终,县官出于愧疚将他们好生埋葬。
但他也没办法,一座城的人命总不能跟叛军死磕,送出去一个白缘保住了整座城的人命。
白缘发现自己无法使用巫术,只能老老实实被抓,她现在内心也是很狗血,因为自己遭遇的事情越听越像羽铃萝说的什么言情小说。
她悄悄解开绑住自己双手的绳子,准备跳车逃跑。
刚跳下车脚就被利石划破,她忍着痛不叫出声,慢慢挪到路两边的草丛里。
屋漏偏逢连夜雨。
押送她的人并没有发现她逃走了,她知道故城回不去,得另谋出路,呆在原地也不行。
撕了一截裙下摆来裹住脚,保证不会给路上留下血迹后,她慢慢离开。
在夜色朦朦中走到一处湖边,湖中有个人影。
白缘吓得屏住呼吸。
“谁?”湖中的人飞起上岸,一上去就发现了她。
白缘的脚使她行动不便,不过瞬息之间她就被湖里那个人扼住了脖颈。
要不是这里用不了巫术我能把你踢到湖底下去。
白缘愤怒了。
“谁派你来的,说。”那人把她扔到地上。
白缘一直咳嗽,咳完发现这人闷骚的还带着一个面具。
“我说我是路过你信吗?”白缘挤出一抹笑。
“不信。”那人打量她半晌,最后伸手把她一捞,双手反绑到背后,然后把她扛起来,在林间飞奔。
“您能走慢点吗,我快吐出来了。”白缘弱弱的出声抗议。
那人颇为不耐烦的放慢了脚步。
到了地方,把她扔到一辆车里,白缘勉强坐起来一看,得,回到了原地。
白缘郁闷了。
她的手在背后开始摸索怎么解开这个绳子。
死结,解不了。
她沉默了。
折腾这一晚上天都亮了。
“喂,吃饭了。”外面的人敲了敲车壁,掀开帘子,丢进去一个硬邦邦的馒头。
很好,她不饿了。
完全没有吃的欲望。
不过送饭的人没有拉车帘,外面的景象出现在她眼中。
那个戴面具的闷骚怪从前面最豪华的一辆马车上下来。
纸醉金迷,朱门酒肉臭。
白缘腹诽,因为她不敢出声说。
她开始好奇这队叛军要去哪,越走越荒芜。
面具闷骚男朝她走来。
她一开始以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直到闷骚男停留在她面前。
“原来你就是沧州送给我的人。”
“什么叫我是沧州送给你的人?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是被强迫的又不是自愿的。”白缘忍无可忍。
“所以你昨晚要逃跑?”
白缘刚想嗯,就听到下一句。
“逃跑可是砍头的死罪。”
白缘选择闭嘴。
“跑什么,我都不虐待俘虏,难道会虐待你?”
白缘动了动自己被绑住的手,心想你可不就在虐待我。
闷骚面具男看出她的窘迫,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