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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梦境

正当袁鹰想着今天的时间要怎么打发时候,突然觉手中的缰绳一轻,仿似空无一物了一般。他急忙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家的老黄牛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绳索,向山梁跑去。

袁鹰大急,也不上其他,急忙追牛而去。他一边跑一边喊:“牛丢了,快帮我追牛啊……牛跑了,谁帮我追追牛啊……”

可是山高路远,根本看不到一个人,牛却渐渐的跑不见了。

袁鹰记不清自己跑了多远,也记不清自己跑了多远。他跑到了一块豆子地的前面,地里长着好几颗梧桐树,树底下堆着两座坟头。这块地看着似曾相识,却又模模糊糊。

袁鹰刚想离开,突然背后传来了叫他声音。

“这是谁家小孩,河里发大水了你怎么还在地里转悠,你家里的大人不担心啊?”

袁鹰转过身来,说话的是村里的羊倌。很奇怪,七八月份天气他竟然穿着一件大羊皮袄,手里拿着一根鞭子,黑着个年好像在责备袁鹰。

袁鹰终于看见人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我牛丢了,爷爷你看见我家的牛了吗?”

羊倌说:“牛什么牛?”

“我们家的牛啊,你看见了吗?”

羊倌想了想:“刚才看见一头黄牛顺着大路跑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家的?”

“哪,在哪儿,快带我去!”

“跟我走就在下边!”

袁鹰跟着羊倌从豆子地里出来,上了大路,又走了一会儿来到山口,眼前却是汪洋一片。

“牛,我们家的牛!”袁鹰指着水平面大喊道。

“快,快去把他拉上来!”羊倌在袁鹰耳边说道。

袁鹰想都没想一个猛子就扎进了黄色洪流里。进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愚蠢。湍急河流裹挟着他一下子冲出去好远,此时心生退意,为时已晚。

袁鹰急忙向岸上的羊倌求助,可当他在水中转过身向羊倌呼喊的时候却看见羊倌正在向他挥手,阴郁的脸上露出不经意的微笑。袁鹰被他的微笑吓得背脊生寒,脑光一闪才想起这羊倌已经死去很多年了。

记得那是在98年夏天,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山洪超越村子上游的水库蓄水极限。水库选择紧急泄洪,村里喇叭广播了很多遍之后,裹挟着泥沙杂草洪水,如闷雷锤天一般冲进河道。将周边的田地树木洗劫一空之后,奔向了下游。

那日,村子和河对岸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也许是命中注定,泄洪那天竟然晴了一会儿天。羊倌爱羊心切,竟然上山放羊了。洪水将他拦到对岸之后,天空中又漂下雨点。于是他将羊赶到岸边的一个凹洞。本来这样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好死不死的,一只羊在河边晃悠的时候滑进了水里。羊倌下水去救羊,就再也没有上来,简直与袁鹰的状况如出一辙。

袁鹰想到此处,回头再看岸上的羊倌,早已经没了踪影。

袁鹰心道,难道这是羊倌鬼魂出来勾人的,想找个替死鬼?他越想越怕,只恨自己少生了双手和脚,拼了命才游呢!可是,不论怎么使劲他都在原地打转,而且水面好像一直向上攀升。先没过了他的下巴,接着没过了他的嘴唇,最后鼻子、眼睛、头顶一下没了下去,终于他溺在水中再也游不上去。

他感觉自己的肺要炸了,仿佛有一双手在扼住了他的脖子,无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自己就要死了,被洪水冲走了,挥一挥衣袖什么也没带走,也什么都没有留下。

袁鹰此时心情有些伤心,又有点遗憾,心中不由感叹自己来这个世界上走了一圈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十年后,提起自己名字也许还有那么三五个人记得,但是百年之后自己和自己的那些往事将永远消失。

不,是永永远远消失。

脑海中一句话闪过: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要活着……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如闷雷锤鼓一般将袁鹰惊醒了,他“嗖”的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了四周一眼,才发现刚刚做的仅仅是一场梦而已。

“嘻嘻……”

莫名的笑声让袁鹰发现,自己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竟然是田敏。刚刚就是她又在袁鹰的脸上倒水,又捏袁鹰的鼻子,这才导致袁鹰噩梦连连。

“你怎么会在这儿?”袁鹰揉了揉眼睛问道。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田敏反问道。

袁鹰想这话怎么说的,我在我办公室天经地义啊。他刚想反驳,突然办公室的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侯跃。

“老大,查到了,查到了!”

侯跃人未到,声音先到!但当他打开门看到袁鹰和田敏都诧异的脸庞之后,立即闭上了嘴巴。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第一时间就感觉到办公室中诡异气氛。

原来早上跟郝主任分了手之后袁鹰和侯跃就回到了楼上“何太急”这边。经过短暂的交谈,袁鹰猜出来这郝主任肯定跟自己的儿女有着不可调和矛盾。于是便叫侯跃却查。他自己因为一夜未睡,便来到办公室小憩片刻。

不想,这时候两个公司的谈判已经差不多了。田敏来做交接事宜,在窗户外面无意中看到正在熟睡的袁鹰。于是,推门而入,又看他睡得香,童心未泯的她竟然搞起了恶作剧。

“他叫什么,老大?”田敏惊奇问道。

“什么老大,你听错了他叫我老板!”袁鹰和稀泥的说道。

说完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侯跃面前给了打了一个眼色问道:“都查到什么?”

侯跃何等聪明,当即会意接口道:“袁老板你想要我查的都查到了,这郝主任确实结过两次婚,之前还有一个女儿。不过父女关系很糟糕,已经断绝父女关系很多年了!而且这女的还是个小明星,作品不多,绯闻不少……您看一下!”

田敏听了好奇也凑了过来,轻声问道:“说的是谁啊,怎么了?”

袁鹰也没看,接过侯跃手上的资料,跟他道了一声谢。拉着田敏说道:“回去再说!”便向外面走去。

回到公司,袁鹰才将事情原委跟田敏说了一遍。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啊?”田敏一着急性子又上来了。

袁鹰看着她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就这么看着她!

田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解释:“不好意思,袁鹰我……”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事情也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你当务之急是自己的事情做好,电视台那边有我盯着呢!这件事情呢,你知我知,就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了!否则若是东煌那边听到风声难免不会有撤资的想法!”袁鹰叮嘱道。

“这个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行,忙你的去吧,我再休息一会儿!”

田敏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看着袁鹰迟迟没有动作。

低头看资料的袁鹰意识到之后抬头问道:“怎么,你还有事情?”

“袁鹰对不起啊,是我让你有家难回了,是我太任性了!”田敏歉意的说道。

袁鹰欣慰的笑了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轻轻问道:“你不生气了?”

田敏摇了摇头,说道:“刚才在楼上看见你时候就不生气了!反而……”

“反而什么?”

“反而看见你躺在那里的样子让人觉得心疼!”

袁鹰用手轻轻捏了田敏脸一下,宠溺的样子不溢于言表。他就这样看着她,两人嘴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铃……”突然袁鹰手机响了,两人像惊弓之鸟样弹开。

田敏的脸红了一大半,说了句“我去忙了!”逃似得离开了袁鹰的办公室。

袁鹰看了一下手机竟然是刘萍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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