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依旧是没有留住张氏,在她喝下最后一口牛肉汤的时候,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一点生气。
她脖子上围着的毛巾依旧湿哒哒的能拧出半锅肉汤来。
那口汤是芙蓉喂的,程欢看着她的脸变得洁白的比宣纸还要苍白,可她没有哭,她只是愣愣的看着像是在沉睡的张氏。
程欢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的头埋着她的肩膀上,两个人便这样呆了很久,直到看病归来的张波进门,看到已经冰冷的张氏。
丧礼办了一日,人便下葬了,从坟地回来,芙蓉便将自己关进了屋子,谁也不肯见一面,程欢爬上窗台,看着屋子里的芙蓉抱着头蹲在墙角,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就像是个小筛子一样,不停的工作着。
程欢心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又从窗户上爬下来,冲到房门口,推开挡在门口的人,大力的拍房门,“芙蓉,你出来,我带你去找你娘!”
程欢大声的喊着,喊了许多次,门才从里面被打开,芙蓉已经哭成了泪水,她认真的看着程欢,“欢姐姐,真的能找到娘吗?!”
“能,真的能!”程欢用力点头,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跑,两个人跑的很快,身后大人们追了一会儿,被程鹤和程佳拦住。
耳边是呼啸的风,程欢拉着芙蓉大步的跑着,向着高山,向着山顶跑去,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西边最后一缕残阳也消失贻尽,山陷入黑暗。
站在山顶,头顶是深蓝的画布,远方那第一颗升起的繁星,比往日更亮了一些。
“看,你看是不能比每天亮!你娘就在那里看着你。”程欢指着远处的长庚星,用力的伸长胳膊,芙蓉抬着头泪水依旧不停的留着,她努力的去看星星,去寻找他娘的身影。
可她什么也看不到,她转身抱住程欢,哇哇大哭。
当晚程欢将她带回了自己家,跟她说从今日起你是我的亲妹妹,是程鹤的小妹妹,是程佳的二妹妹,是许茹芸的干女儿,她还是有娘,有疼爱她的娘。
许茹芸抱着芙蓉睡了一夜,一夜不能安寝,芙蓉又是一夜的哭泣,从哪里起笑容在芙蓉的脸上消失,她也在程家住了下来。
出了正月,便到了程佳成亲的日子,家里四处挂上了红绸,程欢看着程佳戴红花的样子,幸福的不停咧着嘴乐,
她拉着芙蓉,给程佳带上最后一朵绢花。
“姐,你真好看不知道文彦哥哥见了你会不会被迷晕过去!”程欢拉着程佳的手,认真的看着她。
“你怎么没有晕过去啊!”程鹤打趣了一声,又道:“你也11岁了,等到了十二岁便可以说亲了。”
“我将来出嫁的时候要骑着大马去接新郎子哈哈!”程欢玩笑一句,还调皮的摇了摇头,屋子里站了许多亲朋好友,看着程欢的样子,皆笑了起来。
程鹤斜眼看了宋繁华一眼,见他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可宋繁华绷着嘴,让她还是忍不住打趣道:“那有人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