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算不上沉重的语调,却让墨子珊眼皮一跳,她赶忙一个欠身,“姐姐刚才穿着男装,想来也是不愿暴露身份,还望别怪罪妹妹不懂礼数之罪。”
“怎么会呢,你我姐妹之间,万不要这般生疏才好。”沫沫想要借此挣开苍叱的手,不料反被握得更加紧实。
其实她把话题丢给墨子珊,不过是想苍叱加强些这女人的印象,毕竟书中可还有墨子珊勾引苍叱不成被扔进军营的戏码,如果按照原来书上的进度条,那他两见上一面得过好些日子,那多无趣。
而且墨子珊刚才眼中泄露出的贪婪怎么能骗过她的眼睛,没瞧见这会对她说着话,目光可半点没有离开过苍叱。
“姐姐,妹妹瞧见七王爷与姐姐如此恩爱,也着实为姐姐感到开心,七王爷威名再外,上次来丞相府中向姐姐提亲时恰巧子珊与太子出去微服私访错过了,今日一见,果真器宇轩昂,人中龙凤,与姐姐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墨子珊头扬起高度,直接朝苍叱望去,只是后者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说的那些,也是墨儿心中所想吗?”苍叱手扣着沫沫的五指,手上簪子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她的手腕,在最靠近大动脉的肌肤下面,划出了阵阵悸动。
人吧,总是有些好胜心,就好比冉沫沫,她脑子里还惦记着墨冉惨兮兮被墨子珊虐待的景象,现在苍叱看起来也并不排斥自己,那自然把能秀的恩爱都秀上天,“确是如此。”她的目光坚定,回答很干脆,苍叱想要发现些破绽都无从入口,也不过四个字的时长,长发便从耳边被束起,等她反应过来,那根心心念念的发簪已经重新回到了她的头顶,而他轻柔的动作自然得让人发怵,沫沫被迷惑的竟无法与之前要她性命的男人重叠。
“谢,谢谢”她躲开了眼神交流,难道因为自已做贼心虚,总觉得他看穿了她的灵魂,所有的一切都偏离了正轨。
苍叱看着渐渐眼前犯红的颈脖,并无拆穿些什么,只对着思绪走神的墨子珊说道,“回去告诉丞相,本王今晚会带着王妃回府拜访。”
“好,好的王爷,”墨子珊有片刻失态,但转眼就隐藏好了妒意,“子珊会和爹爹一起在丞相府恭候王爷王妃。”
许是再也没呆下去的意义,墨子珊说完就找了借口和钱芊芊离开,而掌柜的双手虔诚端好几张银票后,也连忙让店家小妹把黑曜丝绵送去七王府,自己则一个转身晃进了内间,不过一会,店里就只剩苍叱和沫沫了,自然,少不了门口时不时来回探过身子的两大门神。
“王爷真的与墨儿一道回丞相府吗?”没有了多余的目光,沫沫稍稍放松了些。
“你就不想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说,你本就计划会发生什么?”苍叱依旧松垮垮的口气,但明显与之前的感觉不同。
沫沫尴尬的笑意就那样僵硬在半途,她大意了些,注意力全在能回丞相府嘚瑟一番,未想到苍叱对她始终没有消除警戒,尤其她刚刚又在他面前舞弄了一把,“王爷想听真话?”
手掌片刻被折成九十度,稍不小心便会移了位置,可她便是无谓的,就如同昨夜在赤泉池那副神情,“墨冉在王爷眼中,不过蝼蚁般渺小,随手便能掐死,我又如何能在王爷面前计划些什么?”
“呵,伶牙俐齿,不愧是丞相教出来的好苗子”手上的力道从手掌移至手指,弧度又被压下几分。
疼痛感渐渐袭来,不过并未打消沫沫的念头,“想必王爷娶墨冉之前必然做过了解,墨丞相虽为墨冉的爹爹,但多年来任由墨子珊母女俩欺凌于我,墨冉心中早就没了父女情分,王爷也是不得已才娶了我过门,不过王爷大可放心,墨冉绝无贪图七王妃位置之意,求的,不过是保条小命。”
“哦?只求保命?”苍叱听着居然了起来,“那假装落红也是为了保命?”
“落红?”沫沫一下便傻了眼,他居然那么快就知道了,“呃,关于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不必了”苍叱放开了手,“回府收拾一下,王妃就该有王妃的样子,既然想保命,就当好你的七王妃。”他转身走在了前面,沫沫思索了一下,急忙跟了上去,路过门口的时候,苍炀还一本正经的上来喊了声,“七嫂。”
她顿了顿,“十三王爷好。”说完还对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出声,引的苍炀莫名其妙。
沫沫心想可不能怪她,她是看见苍炀就想到日后他被个小尼姑整得要死要活的囧样,就忍不住。
“十三弟,北边的紧急军务处理了么?”苍炀正纳闷呢,苍叱冷冰冰的训斥就随之而来,“啊?军务?什么军务?”
“嗯?”
苍炀见苍叱表情不对,立刻拉着江鹤就往自己府中方向跑,临走丢下句“这就去处理,七哥,你好好照顾七嫂。”
沫沫又被他仓促的背影逗笑了,转身看见苍叱正冷眼瞧着她,“嘿,早就听闻十三王爷与王爷您性子截然不同,今日一见,果然大有不同。”小心着步子慢慢来到他面前,发现他倒站定不动了,不免出声询问,“该早些回府准备吧,这季节,天黑的快。”
“墨冉,你当真不怕本王?”他像堵墙一样阻挡了沫沫的脚步,她低头把他的话听进心底,记得书上的苍叱也问过墨冉,而墨冉的回答只是颤抖的身子,扭曲的面容,还有贪心的痴迷。
可在她看来,这些都不是苍叱要的答案,他问她怕不怕他,其实是不想她与其他人一样对他只有惧怕,他生来就是个孤独的人,而她,虽不是他的良人,却也能带给他短暂的温暖,“怕,就不会嫁了,所以王爷您说,墨冉怕是不怕?又或者,王爷需要墨冉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