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手背上青筋毕露，那噩梦一般的场景让他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月儿……”
婆婆神色微微一变，她有些不信的继续问道：“若是不说实话，你只会更痛苦。”
谁也不知道，这并非是什么考验，而是拷问。
就算是鬼谷意志力最强的人，也很难经受的住。
这么多年来，她唯一看到能够不受控制的人就只有洛九娘一个，这种拷问几乎没有人承受的了。
毕竟……那颗丹药的药效实在奇特，会让人感觉就连灵魂都在被火焰炙烤，那种疼和痛苦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能明确的感受到，却又不会对身体有任何损伤。
这是他们鬼谷之中这么多年传承下来的十大惩罚最厉害的一种，了无痕迹就能对一个人的精神造成极致的伤害，很多人受过刑罚之后，几乎都成了傻子。
而现在，楚宸霄正在经受着这番炽烈的拷问。
婆婆心思一沉，再次问道：“姜昭月的摄魂术究竟是从哪里学到的？”
楚宸霄唇角紧绷着不说话。
仿佛没有听见婆婆所言一样。
婆婆紧紧的蹙着眉头，不曾想楚宸霄的骨头这么硬，明明浑身都已经被疼出来的汗水湿透，却半点也不透露任何东西。
她没办法，只好再次点燃了一炷香。
空气之中弥漫的味道更浓了。
这浓烈的味道会和之前楚宸霄吃下的丹药混合在一起，产生的痛苦更深。
她眼底多了一抹深意，再次问道：“暗阁阁主，我知道你心疼谷主，你若是不想让她也经受一遍这种痛苦的话，就将你们暗阁之内藏宝阁的位置说出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循循善诱的意思。
而就在此时，一直忍耐着不说话的楚宸霄，终于开了口：“在千云山。”
老婆婆眯起双眼，眼角流露出诧异的光芒。
她目光微微垂下，试探着再次开口问道：“暗阁之中一共有多少人？”
“三千五百七十三人。”
“来到此地多少人？”
“一百三十二人。”
婆婆发现，只要她问他关于暗阁之内的事，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楚宸霄都是有问必答，可是一旦问道关于姜昭月的，他半个字都不会透露。
这简直令人奇怪至极。
周围的烟雾缓缓散去。
婆婆也问累了，这些熏香的味道让她头晕眼花。
她拄着拐杖起身，刚到门口差点摔倒在地，旁边两个女子连忙将婆婆扶起来。
“婆婆，您怎么样？”
她脸色十分苍白的擦了擦冷汗。
婆婆摇了摇头道：“你们好好守在这里，若是他醒过来，就通知我。”
两个侍女的脸上露出茫然之色，只好听话的留在这边。
密室之内依旧没有半点声息，可是那婆婆刚走，躺在床上的楚宸霄就已经睁开了双眼。
他神色如常，额头上的冷汗和苍白已经全然不见。
然而，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他又缓缓的闭上双眼，恢复了没有昏迷的状态。
两个侍女好奇的从外面探头进来，互相说着话。
“这人醒过来会不会废了？我听说以前被送来的谷中弟子，就算还活着也都痴傻了，没有几个还能好好的。”
“也许……婆婆并没有下那么重的手吧。”
“我可是听过一些的，你看到那熏香了没，普通人就用其中的三分之一就已经完了，可是婆婆这次可是用了整整两支。”
“这你都清楚？”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两个侍女小声议论着，看到里面没有动静再次将房门关上，楚宸霄抿了抿唇角，眼底却全是血丝，毕竟刚刚经过的那些酷刑可都是真的，现在他都感觉浑身一碰触就剧痛无比。
他一时间也猜不到这个婆婆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的那些问题，他清晰的听到耳中，甚至就算在无尽的酷刑之内还是会选择性有保留的回答她的问题。
所以，他之前的话中有真有假，那个婆婆不会得到半点有用的消息。
可是她问的那些关于暗阁的话也很奇怪，若是说她有心思要对付暗阁，按照现在鬼谷的实力也不太可能，若是说考验的话也不太像。
不过既然姜昭月没有说过对这个老妇人的怀疑，那么他也暂时将这份心思压了下来。
足足到了晚上。
姜昭月见到楚宸霄还没回来，立刻来到了婆婆的房门前。
她眉宇轻轻蹙了蹙，眼神之中多少有些不舒服，虽然婆婆这么做可能有所目的，可那些考验什么的，听着就让人不快。
也就只有楚宸霄才决定傻傻的跟着对方去。
“婆婆，阁主人呢？”
婆婆见到姜昭月过来，眼神的神色略微闪动了一下，她让人准备了椅子，让她坐下。
她知道姜昭月暂时听不清，所以尽量语速慢下来，让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还没醒过来。”
见到婆婆说出这种话来，姜昭月的眉眼顿时阴霾起来，表情眨眼间从柔和变成了冷硬。
“还请婆婆说明白，这就是你所说的不伤害他？”
婆婆道：“我给他服下了赤炎丹，配合万情香会让人产生被焚的痛觉，仿佛浑身都置身在火焰之中，从外到内，被无尽的熊熊大火所融化。”
姜昭月闻言，瞬间瞪大双眼看向婆婆。
她眉眼之间已经出现杀机，婆婆甚至感觉到了浓烈的煞气在自己身边环绕。
她轻轻一笑，却不在意的继续道：“我用了比寻常人双倍的量来考验他，结果他却没有吐露出半个字关于你的秘密，却将属于自己的秘密都说的干净，老身这辈子审问了这么多人，还从未见过这种怪人。”
姜昭月看清了她唇角的动作，几乎下一瞬间，手中的长剑就已经落在了婆婆的脖子上。
她唇角轻动，眉眼藏匿着醉人的冷厉之气：“你找死。”
她声音平静，手下却没有半点停顿的意思，那婆婆也没有就此甘愿受死，身形一转，将旁边的桌子踢到了两人之间。
“月儿，婆婆倒是觉得这个男人你最好不要轻易接近，因为只有心里藏着无数秘密的人，才会随时随地的保持警惕，就连鬼谷之内的万情香都不能令其口吐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