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昱景一脸阴沉地跟着侍卫,走到了和盟主暗谈的暗室。
一进门,就看到那个影翳,负手而立,背对着门口站着,这人听到齐昱景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满意地点点头:“你来了?坐吧。”
齐昱景这才发现,这屋子并非十分空旷,就在眼前,有一个简单但不乏华丽的桌子,和两把相对而放的配套的椅子。
壁灯昏黄发出光亮,潮湿的水汽在空气中弥漫。
齐昱景皱了皱眉,谨慎地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大问题后,才坐了下去。
影翳随后在齐昱景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从容地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人都退下了。
“本盟主知道,你和朝奉皇室并不像表面那般和谐。”影翳一开口便是直击要害,“本盟主可是清楚地知道十年前的那些事情。”
齐昱景自被抓到这里,一直冷静淡定,毕竟一切都好解释,都在他的预测范围内,但……刚刚影翳的话实在难料,绕是齐昱景心理素质再强,也不免流下冷汗。
“你的母妃的死亡,和朝奉的不作为有着很大的关系。而且事后,朝奉忙着封口,忙着消除隐患,丝毫没有悔改之心。而你,表面上受宠,其实要提防很多东西……你自己应该也清楚你在朝奉的处境是多么尴尬和危险,只要你有所异动,朝奉皇室势必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影翳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格外阴沉,“毕竟你母妃的死事关重大,关乎两国关系,若是你让朝奉知道你已知道母妃死因,朝奉必然会提防你的报复,这样一来,你的安稳日子也算是过不下去了。我觉得,人应当学会趋利避害,朝奉的阴暗,你比我们更加清楚,今日我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看看咱们能不能有幸联手。本盟主保证,暗盟不会亏待你和你身边的人。”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们?”齐昱景眉毛一挑,嘴角一勾。
“就凭你对朝奉留有恨意。”影翳仿佛看穿了齐昱景的心思。
这一句话着实是抓住了齐昱景的心。
他永远忘记不了,自己当时知道母亲死讯的无助,也忘记不了当时周围兄弟们或怜悯或奇怪的眼神,也忘记不了周围人假意的安慰,也忘不了知道真相后的崩溃。
他当时不敢相信,自己的家人,自己一直爱着的朝奉,竟然会瞒下真相,压住事情,自己一直信任尊敬的父皇会以慈祥温和的面容对他说着假话。
从那以后,他的心中有了个目标,为母报仇。
“考虑和我们合作吗?”影翳笑,带着试探的意味。
齐昱景松了口,不管是从个人感情上来说,还是从目前处境上来看,对方的请求他都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他还是没有直接开口应承下来:“你让本王怎么相信你?你会给本王什么好处?”
影翳继续笑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却不说话了,沉默起来。
齐昱景倒是不想打破这个沉默,脸上一直维持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倒要看看,这个影翳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筹码。
影翳动了,他伸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看到那张脸,齐昱景呼吸一滞,难以置信的神色不受控制地爬上他的脸。
暗盟盟主影翳不是别人,正是凤乘国太子常祁。
齐昱景心中警铃大作,一个凤乘太子在朝奉肆无忌惮发展造反势力,这不得不让他心生震惊与戒备。
“别急。”常祁勾唇笑笑,这要是放在外面,这样一个笑容会不知道让多少少女眯了眼,他的气质看起来文弱又妖孽,但齐昱景心中明白,常祁这个人一点都不简单,常祁的眼神,让齐昱景生出一丝被看破的感觉,“本宫其实不是这暗盟盟主,真正的盟主另有其人,本宫对朝奉没有半点兴趣,和那人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罢了。对了,那人你也许认识。”
“谁?”话刚一出口,齐昱景就后悔了,他不该这么心急,这幅样子,反而被人抓住了他的情绪和心思。
“你认识的啊,你二哥。”常祁和齐昱景一样,身上都漫着天生的贵气,不过齐昱景的富贵是那种不可遮掩的,刺目夺人,他身上的贵气更加若隐若现,如若仔细看看,二人的面孔有些相像,毕竟都留着凤乘的血液。
齐昱景心中大为震动。
二哥?
他不会忘记,自己母妃去世,他失势,其他皇子自动远离他,只有他的二哥还对他如常,甚至帮了他不少忙,还耐心奉劝他归回正道。
这几年他游手好闲,皇家和朝廷里都涌起不少闲言碎语,而他二哥是唯一一个明面上为他辩驳过的人。
只是,他从未想过,那样一个温和儒雅的人,对父皇永远恭顺,对兄弟姐妹亲和关切的人,竟然私底下组建了这样一个势力。
看到齐昱景难掩的震惊,常祁满意地笑笑,继续说了下去:“早在本宫前来朝奉之前,他借着两国沟通的由子本宫去过信,我们在那时便达成合作关系了。他要的是朝奉皇位,本宫要的是凤乘与朝奉真正的和平相处与联盟关系。他承诺了本宫,事成登基后,马上给两国交流大开通道,并结成联盟,当凤乘遇袭,定第一时间派兵增援。这么好的条件,本宫不可能不答应。”
“我们的联盟终究还是力量太小,需要很多人的加入,而你,景王爷,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为什么是本王?本王只是个闲散王爷罢了,没什么实权。”
“景王爷真是说笑,我们怎么可能随便招揽无用之辈,您干的那些事我们都一清二楚呢。自己私下组了一只暗卫,靠自己查出母妃死亡的原因,和刑部炙手可热的官员是兄弟,还和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儿倪大人关系匪浅。而且据本宫所知,你也并非什么不学无术之辈啊,听说这次派去抓你们的手下,大多都受了不小的伤,那伤可是内力深厚的人才能造成的,符合这个条件的在场者,就只有你和你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