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业本见着自己的丫头回来,挺高兴的,可听到那一屋“破东西”时,眉头稍微稍一皱,又很快归于平静,耐心哄道:
“那可能上面有专抓小孩子的鬼,外婆是为你好,才凶凶你的。要不你这调皮捣蛋鬼,怎么会歇停歇停,叫人放心。”
安一皱了皱眉,小眼神瞥向了一边,专做没听见,那情态真是和安业一模一样。
就这样,安一的回归让原本空荡冷寂的别墅又重焕了生机。这几日,安一时不时听到家里的侍从私下里谈什么“白衣青年”“人蛇鬼神”“黄符”“鬼巷”,直弄得她好奇心越发厉害,最后决意在后天办军演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到外头再倒腾些更新奇的玩意儿。
军演这天说迟不迟,在大家都忙前顾后的时候,安一偷偷地爬上后院的汽车,再顺着铁栏滑了下来,这看似很不轻松的几番倒腾之后,终还是如愿的到了外头。一溜烟的功夫,便看不见了那小小儒儒的身影。
安一蹦跶着她靓丽的小皮鞋,蓬蓬的私定公主裙与大街上打闹的泥孩子们的脏衣服对比鲜明,时不时就有人回头瞥一眼安一,还有的会轻议几句“怎么富贵人家的小姐会一个人在这?”
安一则没注意到人们的目光,自兀自的找着可能是鬼街的地方,走着走着,安一身侧的人渐渐疏少了。当她走到大街顶头的小桥边时,突然,一阵夹着灰尘的冷风扑向了她,安一难过地眯起了眼睛,双手不自禁的去挡风,却感到有什么纸样的东西被吹着贴上了她的身子。风过后,安一揉了揉眼,手无意间一挥,碰触到了那纸,她顿了下定睛一看,这张黄纸便映入她眼。她伸手一抓,打量起了这黄纸。
从上面乱七八糟的图纹来看,这好像是张符,一面的中间八个字安一能勉强认得清“乌蜻点灯,鬼棺送礼”,这可把小安一给弄迷糊了,反过来则写着“召事六七,往四一里”安一还在琢磨这是不是别家小孩的恶作剧,黄符却自己飘了起来,这时,一只通体泛有钨金光泽的蜻蜓歇在了黄符上,随黄符向前离去,四周突然暗了下来,雾气横起。安一害怕了,她想回到大街,一转身却发现,身后是条空荡荡的,和着泥土气息的萧条破街,唯有那乌色蜻蜓身泛隐隐约约的光。她别无选择,只好跟上了黄符和乌蜻,借它们的光前进。
走着走着,雾气渐渐淡了下去,安一顾视四周——斑驳的土房,转身一抬首,不由得震颤了下身子,一块刻字的朽木匾上赫然写着
“陈巷”……
安一心底一惊:“这该不会就是……鬼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