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是这么突然,永远都是。
仿佛过去的几年不过是玩笑而已。
回过神来的时候,折纸已经站在了两盒骨灰之前,那是父母的骨灰。
火葬,已经结束了。
说到底,过去那些平淡但令人心欢的时光,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
随着最后能思考的一切被焚烧殆尽化为意义不明的灰,属于“鸢一折纸”的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明白要为什么而活,也不会有人关心她以后要怎么活下去。
这是父母的葬礼,也是“鸢一折纸”的葬礼。
“鸢一折纸”这个身份所背负的一切,感情,梦想,以及那仍在萌芽之中化为付诸实践的同龄人之间的友谊,都随着葬礼的结束慢慢被封进了父母的骨灰盒之中。
封在了即将被遗忘的“过去”。
那时的折纸也许不会想这么多,从头到尾,她都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已。
听不到别人的声音,身体被推搡着差点摔倒也没有反应,就好像无人理会的断线木偶,尽管依然倔强地站立在那里,但是拴着她的那根线,已经断了。
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言语。
在这样独属于折纸一人的沉默之中,葬礼结束了。
骨灰被葬下,陷入死寂却安详的永眠。
只有折纸。
被留下的,只有折纸。
直到冰冷的雨水从天空降落,将折纸的视线打湿,她才反应过来,葬礼已经结束了。
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回到那个什么都不剩的家,
“......”
那时的折纸,也许没有想这么多。
真的没有。
说到底,那时的事情,折纸已经不记得了。
不记得为何自己要倔强地沉默到最后一刻。
不记得是谁带来了父母的死讯,也不记得是谁操办了这一场葬礼。
不记得自己和“那个人”的相处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当折纸转回去的时候,名为“鸢一羽落”的存在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被鲜血染红了的白色羽毛。
——————
士织站立在墓园里,她为羽落立了一座衣冠冢。
士织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当鸢一折纸带来他的死讯时,士织并没有什么感觉。
硬要说的话也就是感到可笑吧?
不论是谁也好,这都是其最后的必然结局。
还有毕竟自己从那以后都不在相信任何人,和伪装的他一样,都是残缺的。
“真是可笑。”
士织笑着,又像是在自嘲。
亦或是自嘲自己的无力还是别的什么其他的。
自己又没有守住吗?这份破碎不堪的脆弱的关系。
士织紧握双手,然后无力的松开。
仿佛陷入了无休止的永叹调一样,无论在哪里都是同样的结果。
到头来还是孤身一人,宛如世界一开始就把士织排斥在外一样,不被承认,充满了悲剧的色彩。
沉默,陷入了压抑的氛围。
微风飘过,拂起了士织蓝色的秀发。
“风会带走你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士织毫不留恋的转过身去,只留下了一道淡蓝色的身影渐渐消散于风中。
只留下一座座的孤坟证明其曾经来过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