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看到眼前的一间民居的后门被打开,杨忠国原先已经透露着些许疲倦和绝望的眼睛瞬间一亮,他连忙招呼着身后的幸存者们,自己则是带着三个警察押后。
“砰!砰!砰!”
在林文取下自己腰带上的犀牛式步枪弹匣,为自己的步枪换弹的时间内,杨忠国他们看着眼前狂奔而至的狰狞丧尸们,用各自手枪为幸存者争取到了一个宝贵的撤退时间。
“吼!”
未经消音器处理的枪声在狭窄的小巷内回荡,没一会儿,小巷的不远处就吸引来了一大批因枪声而来的丧尸们。
而这时,换好弹匣的林文开始输出,和他一起的还有才处理完染血布条的副驾驶座保镖。
楼下,幸存者们在溃逃,即使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配发的刀具。而警察们依旧在倔强的押后着,即使他们中有些人的腿在微微颤抖着。
伴随着身后丧尸的嘶吼声的越来越近,幸存者们内心的恐慌加剧了,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的抢夺着先进民居的权利,这一刻没有什么女士优先,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命而费劲一切手段,为此他们不惜诉之武力。
在一阵谩骂声中,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刀具被举起了起来,随即又在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下胆怯的落了下来。
“有序排队,不有序排队直接枪毙。”
举着手枪的顾飞乐神情平静的看着幸存者们,语气平和的对着他们说着,看起来似乎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但黑黝黝的枪口配合着他那种视人如空气般的眼神,令人丝毫不会怀疑违背他命令的下场。
很快,所有的幸存者们有序走进了民居内,而警察们也在顾飞乐的招呼下快速撤离进了屋子内。
尸潮汹涌,林文和副驾驶保镖在几乎耗光了身上所有的弹匣才彻底消灭了这一批丧尸。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警察?怎么带着幸存者来这了?”
从楼上下来的林文和副驾驶座保镖在瓜分了顾飞乐腰带上的六个犀牛式步枪弹匣后,林文瞅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幸存者们,便对着警衔最大的所长杨忠国询问道。
这次林文出来,自己和两个保镖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六个步枪弹匣、两个手枪弹匣、两颗手榴弹以及一个用于为直升机标明所在的燃烧棒,而顾飞乐因为断手的缘故,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用过犀牛式步枪的子弹,正好被林文当作弹药库跟副驾驶座保镖一起瓜分了。
“我们四个是乡安镇派出所的民警,是从乡安镇派出所那边来的。”说着,杨忠国打量着林文和林文的保镖们身上的装备,当他看到顾飞乐的断手时很是明显的愣了愣,随即肃穆的向着林文敬礼道谢道,“我叫杨忠国,乡安镇派出所的所长,我谨代表这二十六位幸存者和乡安镇派出所全体,十分感谢您和您的伙伴的搭救。”
“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这么严肃。”有些心虚的说出了这种话,林文摆了摆手道,“对了,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带幸存者来这的。”
‘话说,他说的这个派出所的名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啊。’
林文示意顾飞乐将手枪收了起来,他偷瞄着杨忠国,微皱着眉头暗自思索着脑海内有关于这个派出所的印象。
由于之前在杏园小区幸存据点内接待过不少护送幸存者的警察,林文跟警察交流也得知了不少警方组织,其中是隶属于派出所的也不少,就林文知道的就有两个,可惜都跟这个名字挂不上钩。
“自己人?”显然杨忠国对于这个自己人有些意外,他下意识瞄了顾飞乐腰间上的枪套一眼,随后看了看林文,似乎是想要问些什么,但他还是先开口回答了林文的问题,“我们是为了护送这二十六位幸存者到杏园小区才经过这的。”
“这样啊。”
林文点了点头,脑内对这个派出所名字混沌一片的他在听到这句话后索性就不在多想了,就当作这个派出所是距离杏园小区比较远的地方,他跟这一行人相遇只是一个意外。
就是接下来有一个问题,自己等人很快就要离开了,等会自己要不要带着这些人去学校。
毕竟学校教学楼的天台距离地面好歹是五层楼高,而这里就只有两楼高,一旦直升机开过来放下救援软梯至窗口,让这些人钻出窗子向上趴,估摸着人都还没爬进直升机几个,尸潮就堆成人梯拽着救援软梯就不让直升机走了。
“那个,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杨忠国很是疑惑的向林文问道,“你说我们是自己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不是很明显吗?你是政府的,我也是政府的啊。”林文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犀牛式步枪的剩余弹药,听着杨忠国的话时特意头也没抬的回应道,语气中透露着理所当然,“如果我们不是政府的,说实话我们也没必要救你们。话说你为什么对于认为我们是自己人感到惊讶啊。”
“呃...是这样的,首先是你们手上的手枪不对,你们手枪看上去是巴帮共和国内生产的金牛座PT92,照理来说如果是国产的不是92式也应该是77式。”抱着眼前的人要弄死自己早就弄死自己的想法,杨忠国在听到林文的话后,找个一个凳子坐了下来,认真的回答着林文的问题,“其次你们身上特别能明显表明身份的东西,列如军衔、警衔之类的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你们手上的95式步枪算是能证明你们自己的身份,以及国情在这里,我都怀疑自己可能碰上一支境外的雇佣小队了。”
‘看来,有关枪械的名称和外型,前世跟这个世界几乎没多大区别。’
林文微微抬头,瞥了杨忠国一眼,内心暗自想到。
“当然,对我来说,最主要的是你们似乎跟那个刀疤男不是一队的。”这时,杨忠国自嘲的一句话瞬间让林文愣住了。
虽然非黑即白这个道理不是正确的,但是这个道理对于现在满怀复仇情绪的杨忠国来说,却是最为关键的一个要素。
对他来说,刀疤男是‘黑’的,凡是跟刀疤男有仇,或者能跟刀疤男作对的,只要是稍微正派一点的,他都可以认成一个‘白’的。
“哦,原来你是那个派出所的......”林文目光略微呆滞的盯着杨忠国,不自觉的喃喃道。
“?”
“咳咳,抱歉失态了。”林文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林文,现杏园小区幸存据点的一个小组的组长,隶属于国安局。”
“国安局?”杨忠国听到这个词,他猛地起身,双眼圆睁,一手抓着林文的肩膀,有些激动的说道,“那是说明中央政府还存在是吗。”
“...是的。”看着有些激动的杨忠国,被杨忠国的手钳着有些疼的林文只是略微停顿思索了一下,便微微点头道。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松开了紧抓着林文肩膀的手,杨忠国坐回原地,喃喃的低语道,
双手渐渐掩藏面孔,低语也渐渐变成抽泣。
原先,身穿警服的他在末日后坚持履行身上职责的时候,内心总有一道声音在质问他,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信号没有、水电全无、外面一群悍匪环伺、三位同僚也因为他的指令而殉职、妻儿生死未知、幸存者中还有部分人不理解他们的工作,自己还有凭白忍受他们的怨气。
如果不顾身上的职责,只是单单为了个体生存,在这个人人都朝不保夕的末日,依靠国家利器的他,完全可以过的比那些悍匪更加舒服,也无需做出这么多的努力,忍受那么多的怨气。
而现在,他终于感觉到,自己所坚持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对于这位经历了末日之变,饱受外界争对自身心智和理念摧残,欲望对底线的勾拽的老人来说,原先渐渐崩塌的精神支柱被再度支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