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君梅说着哭着跑进卧室猛地把门关上,唐创见状哭着去敲门,董君梅不给开,君梅妈只好哄。此时,唐海林坐在客厅里不知怎么办才好。
董君梅进卧室后,马上收住哭声,她拨打了一个电话,她要请一个唐海林怕的人来做他的思想工作,逼他改变主意。
就在此时,战友汪平呼叫唐海林。汪平亲戚的车坏了,请唐海林过去帮忙修。
等唐海林把车修好回到家,只见他大正拄着棍子,在客厅里一瘸一拐地走来走去。君梅妈正坐在一边陪说话,唐创看动画片,董君梅在厨房做饭。
“大,你怎么来了?”唐海林感觉纳闷。
海林大停下说:“仨儿,你咋那么傻?好好的财政局你不进,你偏偏要去那清水衙门学校当哪门子老师?”
海林大讲话直奔主题,看来是董君梅搬来的救兵。
唐海林走过去说:“大,从小,你不是希望咱们家能出一个有学问的教书匠吗?”
海林大耐心说:“那是过去的事,现在不是有更好的单位等你进吗?”
唐海林依然固执说:“财政局再好,我也不想进,我现在只想进学校当一名老师。”
海林大不冷不热说:“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大的话,你听不进去了,是不?”
唐海林哀求着:“大,我现在,不!我早在部队的时候就想好了,回家后有机会一定进学校,现在机会来了,就让仨儿争取一次吧!”
“你要进学校,俺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海林大见仨儿真的翅膀硬了,不听话了,于是把棍子往地板上一磕,整栋楼都能感到震颤,然后一转身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吃力地下楼去。
君梅妈忙喊:“大哥,你吃了饭再走。”
董君梅打开窗户朝楼下喊:“大,你咋刚来就走了呢?”
唐海林一边追下楼一边说:“大,都下半天了,您别走了。”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海林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其子,更有其父!唐海林深知他大的脾气比他还要倔十倍,只要这个倔老头认准的事,别说九头牛,就是九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唐海林呆立在楼下一脸惆怅一脸无奈!
董君梅见唐海林无功而返,便盛好饭让创儿和她妈吃,自己则躲到卧室里生闷气去了。
唐海林决定还是从老婆那寻找突破口,于是尾随君梅想进卧室,但门被死死地插上了。任凭海林怎么哀求,君梅就是不开门。
见君梅长时间不开门,又对父亲不放心,唐海林决定回老家一趟。
等唐海林满头大汗骑车赶回老家,父亲也刚好到家门口。
“大。”海林喊道。
海林大一回头:“想通了?”
海林说:“大,你听我说……”
“要是去当教书匠,免谈!”海林大“嘭”的一声将门关上了,随手插上门闩,任凭海林怎么呼叫、怎么解释,就是不开门。
见父亲久久不开门,见家人们都不理解,唐海林突然感觉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沮丧,他决定一个人到山上走走。沿着崎岖蜿蜒的山路,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难道我错了吗?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唐海林已不知不觉来到白云山脚下的白云湖畔,老家和村庄已经远离视线了,白云崖近在咫尺。
清澈的湖水像一面超大的镜子静静地平躺着,倒映着险峻挺拔的白云崖。唐海林选择湖边的一块大石头坐下,两眼凝视着水面,他似乎想从水里找到答案。
我只是想干自己想干的事,难道我真的有错吗?唐海林拾起一块小石头狠狠地朝水中扔去,那水的涟漪迅速一圈圈向四周扩散。这时,不远处芦苇荡里有一只野鸭拍打着翅膀在水面上如飞似走,泛起的涟漪一浪高过一浪,眨眼间,已把石头激起的涟漪吞没了。
夕阳西下,晚霞如锦。唐海林决定到白云崖上走一走。
等唐海林气喘吁吁爬上白云崖顶,那颗红彤彤的太阳已经快落到地平线了。
山上没有一丝风,松树们僵尸般一动不动站立着,一切都那么的宁静,静得可怕,唐海林不由得扯开嗓门连喊三声:
“啊……啊……啊……”
歇斯底里喊了几声,海林感觉好多了,心情也舒畅了。
海林从小就喜欢到白云崖一带玩耍。他喜欢站在白云湖边的白云崖下一直近距离仰望白云崖顶的感觉,直到脖子酸了为止;他喜欢登上高高的白云崖眺望远方的感觉,在天气晴好的日子,老家、白云镇、大运河、骆马湖等尽收眼底;他喜欢站在白云崖上唱歌,什么《少年壮志不言愁》《牧羊曲》,什么《我的中国心》《我热恋的故乡》,他会一首接一首往下唱,直到唱累了;他喜欢坐在白云崖上写作,每当江郎才尽时,一到白云崖就会文思泉涌;他喜欢躺在白云崖上睡大觉,一进入梦乡就会梦见自己张开翅膀飞了起来。
怎能忘高考落榜那一天,他曾到白云崖上待了一天一夜;怎能忘当兵走的那一天,他到白云崖深情道别;怎能忘那两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郑丽君因恐高放弃与他一起登白云崖,而董君梅毫不犹豫跟他手牵手说这辈子你上哪我上哪!怎能忘跪在白云崖上求婚的那一幕,心爱的人儿热泪盈眶……
恨皆因爱引起。坐在白云崖边,海林苦思冥想着。亲人们之所以不支持我的想法,那是因为疼我、爱我、一切为我好啊!然而,我唐海林什么时候服输过?难道就这一点点的挫折,我就退却了吗?不行,我一定要想方设法说服妻子和父亲,让他们知道我的心意,让他们全力支持我!
没有翻不过的山,没有趟不过的河。唐海林在白云崖上坐了很久很久,也想了很久很久,他最终还是坚持己见。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他认准的事,就一定要去做,而且一定要做好。
下山回到老家,唐海林没有去打扰大和娘,而是骑车直接返回县城了。
等唐海林黑灯瞎火回到家里,发现饭桌上有两碗饭和一盘菜,创儿和岳母已经睡了,君梅坐在被窝里一动不动,两眼发直。她尽管生海林的气,心里还是心疼老公的,尤其当老公离家出走迟迟未归,心里更是担惊受怕。
唐海林刚一进卧室,董君梅发话了:“你不去吃饭,来这干什么?”
唐海林把门关上,厚着脸皮赔笑说:“夫人不吃,我怎么敢吃?”
董君梅视而不见:“还有什么你不敢干的事?”她知道把海林大搬来让他回心转意都不能达到目的,其他的人更不用说了,包括她。因而,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无理取闹了,而决定以守为攻。
唐海林想,只要你说话,这说明还有回旋余地。他坐在君梅身边,强硬搂着君梅说:“老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个劲要去学校当老师吗?”
董君梅不屑一顾:“你去不去关我什么事?”
“老婆,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唐海林苦苦哀求着,“俺家里兄弟姐妹多,小时候,俺大俺娘为了让俺兄弟四个能上成学,将来成为有学问又体面的人,他们一狠心剥夺了俺大姐和二姐上学的机会。因为那时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哪来更多的钱供大姐二姐上学?另外,俺大俺娘严重地重男轻女,在他们看来,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所以,大姐二姐至今连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俺大一辈子不识一个字,整天郁闷死了。大最羡慕的人是知识分子,大最尊敬的人是老师!每每看到上衣兜里插着钢笔的人,大总是对我们兄弟四个说,我对你们要求不高,将来能有一个当老师,咱老祖陵就冒烟(葬好)了!然而,大哥二哥连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满以为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结果我高考连续两年均已几分之差落榜了。1988年,大对我说,仨儿,大供养不起你再上学了,看来咱老祖陵没冒烟(没葬好),不该出文曲星,你还是下学学个实实在在的手艺吧,将来也不愁说媳妇!就这样,我下学了。上大学当老师没有机会,学瓦匠木匠,我又不爱好,所以1989年,我就应征入伍到部队寻找我的人生另一个梦想!今天,我又有机会来实现我的人生第一个梦想了,老婆,你就答应我吧!”
董君梅一动不动的支耳听着。
唐海林动情地说:“宝贝,难道你愿意看到自己的老公干自己不想干的事情,而整天闷闷不乐吗?”
此刻,就是石头做的心也该被感动了。董君梅一把反搂着唐海林说:“老公,我现在已经答应你了,只是我们恐怕又要面临两地生活了!”
唐海林一愣:“两地生活?”
董君梅一把推开唐海林:“你想啊,假如你到财政局上班,你留在局里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你要求到学校去,十有八九要到偏远的农村学校去。”
唐海林笑嘻嘻说:“到偏远的农村学校去好呀,正好可以锻炼锻炼自己!”
董君梅心疼地用手指着唐海林的脑门说:“你呀你,就是跟别人不一样!知道吗?”
唐海林捉住君梅的手:“什么?”
董君梅脸一红:“我喜欢你的就是这股子韧劲!”
给点阳光就灿烂,唐海林自信地说:“那当然!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美女要嫁给我呢!”
“去去去!”董君梅推了海林一把又急忙拉了回来,“我可不想让别人来分享我的臭老公!”说着给海林一个香吻。
转眼到了周四。
唐、章二人再次来到民政局。他们一进军转办,那个女干部不冷不热地说:“你们的事定下来了。唐海林进教育局,章自鸣进农机局。”
“太好了!”唐海林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兴奋地叫了起来,但一见到章自鸣木呆呆的样子,立刻收敛些。
“怎么我的没调?”章自鸣哭丧着脸。
那个女干部不想再啰唆了,板着脸:“实话跟你们说吧,军转安置想往孬单位进容易,想进好单位难!这是市里最终结果,你们现在抓紧到各自的单位去报到吧。”说着办理相关手续。
章自鸣没好气说:“那吃不上饭的单位,你让我怎么去报到?”
女干部厉声厉色说:“怎么安置,安置到哪里,那是市里的事;去不去,那是你的事!”见章自鸣还执迷不悟,便点拨说:“如果你对今年安置不满意可以不去上班,等明年二次安置吧,今年是不可能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从军转办走出来后,唐海林安慰章自鸣说:“自鸣,你不妨到农机局去看看,说不定……”
“你呀你!”章自鸣指责唐海林说,“好端端的财政局不去,偏偏要进什么教育口到什么破学校当什么破老师!”
唐海林停下说:“我想过得充实一些,只不过想干我想干的事!”
章自鸣见唐海林那么自信,一脸心灰意冷:“海林,跟你说实话吧,我被一个狗娘养的骗子给骗了!”
唐海林急切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章自鸣的脸色更难看了:“实话跟你说吧,这次转业安置我花钱托人走后门拉关系,没想到,那个狗日的是个大骗子!”
唐海林一把抓住章自鸣的手说:“是谁?找他算账去!”
章自鸣挥拳朝路边一棵法国梧桐擂去:“唉!别提了!自从部队回来后,眼见着别人转业安置一个个都在走后门拉关系,我心里急啊!因为俺家也没有什么有大本事的亲朋好友。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我老婆说,她的姨父家的那个狗日的表侄在新邳市黑白道都通,只要花点钱,就能进好单位。我想,只要能进好单位,花点钱也值。没想到,我一见到她的姨父家的表侄,那个狗鸡巴日的就来个狮子大开口要五万元。我说太贵了吧,那狗日的说不贵,并且说花什么钱进什么单位,我这都有价的。花三万,可以进医院学校;花四万,可以进工商税务;花五万,公检法、市政府随便进。我想既然这个狗日的本事这么大,要进就进最好的事业单位,于是一咬牙把转业费全部赔进去了。上个星期从民政局一回去,我立马就去找那狗娘养的算账,谁知那个挨千刀的早就跑没影了。据说,那狗娘养的骗的人不止我一个。”
“你呀!”唐海林原本想埋怨章自鸣几句,一想到他此刻心里肯定很难过,转而安慰说,“自鸣,你抓紧到派出所报案去。”
章自鸣掏出一支烟点着后,狠狠地吸了一口,那支居然燃烧了大半截,他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唉声叹气说:“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怎么能放到阳光底下晒呢,唉!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吧。”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报警。”唐海林提醒说,“今后,你一定要吃一堑,长一智。”
章自鸣轻弹了一下烟灰:“不跟你瞎扯淡了,你走你的阳关道,到学校当你的老师吧;俺走俺的独木桥,俺要到俺的破农机局看个究竟了!”
唐海林与章自鸣辞别后,便飞身骑上自行车向教育局潇洒而去。一路上,他春风得意,幻想着自己拿着课本走进课堂给学生上课的情景。
大约一支烟工夫,唐海林来到了教育局。
“欧树军,碾庄教办;张猛,炮车教办……”唐海林一到二楼人事科,人事科里有好几个退伍兵,科长正在宣读安置决定。
唐海林急切问:“科长,请问我被分到哪个学校?”
人事科长上下打量着唐海林:“你叫什么名字?”
“唐海林。”
“留在局里。”
“什么?我被留在了教育局?”唐海林疑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人事科长瞟了唐海林一眼:“怎么?不满意吗?”
唐海林追问:“科长,别人都分到各个学校去了,为何把我留在局里?我要求到下面学校去当老师。”
人事科长拿起茶杯说:“你这个唐海林真不知足!今年分到教育局的几十个退伍兵,只有你一个人留在了局里,其他人全部分到各个学校去了。”
唐海林恳求说:“科长,我喜欢教书当老师,你就把我分到学校去吧!”
人事科长喝了一口水说:“这是局里前天开会定下来的,你要想往学校去,你找局长说去!”
“行!科长,我这就找局长去。”唐海林说完一转身就往外走,被人事科长一把拉住说:“哎哎哎!你这个大兵真是的,说你咳嗽你怎么喘起来了?局长能是你随便找的人吗?”
唐海林笑了:“那请您把我安排到学校去!”
人事科长摆摆手:“我没这个权力。”
唐海林一转身:“那我就去找局长。”说着再次往外走。
人事科长紧追出来说:“你这兵还真是少见!那好,你要找局长,我陪你一起去。”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三楼局长室。
“徐局长,这个唐海林不想留在局里,想到下面学校当老师。”人事科长一进局长室叫嚷起来。
徐局长停下手中工作说:“小唐,我们局里缺人,你们这批退伍兵里,我们研究了一下,就你适合留在局里,财务科和宣传科任由你选择。”
唐海林立正站立着:“局长,我从小就想当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您就把我放到下面学校去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吧。”说着把教师资格证拿了出来,“局长,您看我在部队都已经把它拿到手了。”
徐局长接过来一看:“好家伙,还是中学语文专业的呢,你是真的想到学校去还是一时冲动?”
唐海林恳切地说:“局长,尽管我是一个兵,但我总感觉我为国家干事的劲头还很十足。没有机会在部队干了,我现在就想回家乡继续好好干!十二年前,我就是因为没有上成学才去当兵的,那时我的第一个人生梦想就是将来要当一名人民教师。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就要去争取,更何况我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局长,请您高抬贵手,让我到学校去锻炼吧!”
徐局长站了起来:“那好,既然你意志这么坚定,我特批你到学校去当老师。”显然他被唐海林的一席话感动了。
唐海林高兴地说:“太好了!谢谢局长。”
徐局长问:“你老家是哪个镇的?”
唐海林答:“白云镇。”
“哦。”徐局长对人事科长说:“今年白云中学有没有安排退伍军人进去?”
人事科长答道:“没有。”
徐局长把手一挥:“那好,按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安排人的原则,就把唐海林安排到白云中学吧。”
人事科长点着头:“好的。”
唐海林深深一鞠躬:“谢谢您,局长。”
徐局长拍着唐海林肩膀:“小唐,我希望你到那后要好好干,一定要干出样子来哦。”
唐海林响亮地答:“是!局长,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人事科长对唐海林说:“走吧,跟我去办理相关手续吧。”
走出人事科,唐海林又到财务科开了工资介绍信,介绍信上写着:唐海林,初级工,基本工资:489元。
走出教育局,唐海林浑身上下一身轻松,尽管这个当老师的梦想一波三折,但现在毕竟要实现了。
唐海林来到市委组织部开了组织介绍信,而后到市粮食局去开粮油介绍信,被告知,现在粮油市场已开放了,不存在平价粮、异价粮了。
唐海林拿着部队开的粮油介绍信问:“这张介绍信呢?”
粮食局人不冷不热说:“你自己留着做纪念吧!”
从粮食局出来,唐海林满脑子想的都是白云中学,因为那里是自己的母校啊!他曾在那里度过六年的美好时光,那里有他熟悉的一草一木,那里有几位让他可亲可敬的老师,那里更有他曾经的恋情……十二年前,唐海林就是从那里高中毕业,而后去当的兵。从哪来,回哪去。唐海林感叹今生今世注定要和白云中学落下不解之缘了。
唐海林哼着歌回到家中,董君梅一如既往的迎上去关切地问道:“怎么样?”
唐海林故意卖着关子:“你猜!”
董君梅微笑说:“还用猜吗?已经都写在你的脸上了。”
唐海林一字一句说:“我被分到了白云中学!”
他不敢把教育局要把他留在局里的事告诉董君梅,怕她再无理取闹。
董君梅拿毛巾边给唐海林擦脸边说:“这下总算达到你的理想了。分到白云中学也挺不错的,毕竟在你老家也是你的母校,唯一的缺点就是来家不方便了。”
唐海林接过毛巾自己擦:“是啊,离老家近了,离新家却远了。”
董君梅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前段时间听说,你的那个二辈老表的表姐夫覃洪武现在已调到白云中学当校长了。”
唐海林吃惊地说:“是吗?近半年时间我没有去学校了,想不到表姐夫都当校长了。”
董君梅高兴地说:“有你这个二辈老表当校长,你到白云中学后多少也有个照应。”
唐海林把毛巾放到洗漱间说:“他当他的校长,我当我的小兵,但愿别给他丢丑了。”
有道是,一辈亲,二辈表,三辈白拉倒。覃洪武是唐海林父亲表妹的闺女婿,年龄四十露头,所以董君梅说是唐海林的二辈老表的表姐夫。尽管唐海林与覃洪武打过几次照面,但交情不深。
董君梅忽然诡秘笑了笑:“你到白云中学去,我还有点不放心。”
唐海林伸出头来:“不放心?”
董君梅跟到洗漱间,笑嘻嘻说:“那里有你的初恋情人啊!”
唐海林红着脸:“都几时了,你还谈这个,难道你怕我被人打劫不成?”
董君梅收住笑容:“有点。”
唐海林往外走:“你连这点自信心都没有?”
董君梅一把抱着唐海林说:“小样,你也太小看我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