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月的一个早上,我利用17号的假期去了一趟科尔多瓦市。在阿尔贝托·格拉纳多家的葡萄藤下,我们一边喝着甜马黛茶,一边讨论着这糟得不能再糟的生活中最近所发生的点点滴滴,一边改装着“大力神二世”摩托车。阿尔贝托因为不得不从圣弗兰西斯科德尔查尼亚尔的麻风病院离职而沮丧,同时埋怨着现在这家西班牙医院给他的薪酬过低。我也刚辞职,但和他不同,我为此感到由衷高兴,但我当时也同样有着自己的烦恼:我一向爱做白日梦,而医学系、医院和考试却已令我生厌。
在我的白日梦中,我们到达了遥远的国度,我们在热带的海洋上航行,踏遍整个亚洲。突然,仿佛做梦一样,一个问题潜入我的脑海:我们为什么不去北美呢?
去北美?怎么去?
当然是骑“大力神”去啊伙计!
于是这次旅行就此敲定,所有路线都靠拍脑袋决定。阿尔贝托的弟弟们聚拢来,我俩喝着马黛茶起誓:不达目的不回头。剩下的工作便是无聊地准备请假条、证明、文件,总之就是设法跨越现代化国家给热衷旅游的人所设置的重重难关。为了不影响到我俩的名声,我们对外宣称要去智利旅行。我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整理旅途中可能用到的所有物件,而阿尔贝托的任务则是改装摩托车并研究路线。此刻,不在乎前方会有怎样的艰难险阻,我们眼里只有飞扬的尘土,在这满天飞尘中我们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向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