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可蕊的屋里出来,殷若君眼里还有泪,去楼下喝水的夏稚念碰巧上楼,见她这般忙凑上前:“妈,你怎么哭了?”
对上女儿关切的眼,殷若君抹了眼角,说道:“你爸说要把小蕊送出国,小蕊刚才哭着求我别送她走,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
“出国?!”夏稚念握住母亲的手,脸色发白,“怎么会这么急?”
上一世夏可蕊明明是在两年后才有出国的安排,而夏立川也是在那之后就出了事。
难道是因为她的过度干预,导致那件事提前了?
殷若君并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异象,只抹着泪说道:“我也是说太急了,这件事还是得再跟你爸商量商量。”
松开手,夏稚念让开身。
回到房间,掩上门,靠在门背上的夏稚念神情凝重。
她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可偏偏又说不出来……
苦思愁想一阵,门被叩响了。
夏稚念只当是母亲还有话说,便拉开门,没想门外却站着她想不到的人。
“你!”警惕地看看左右,夏稚念一把将人拽进屋里,又小心地反锁了门,“你怎么又来了?”
“我睡不着。”厉承霈神情自若,“看你也没睡。”
回过身,夏稚念没好气地瞪眼:“我马上就要睡了,还有,你怎么来的?”
明明大门都锁了,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过来。
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比划一番,厉承霈说道:“老样子。”
“怎么可能,明明……”夏稚念看向窗台的防盗栏,明白过来,虽然她们姐妹俩的屋子都安了防盗栏,可客房却没有,以厉承霈的身手,稍微迂回一下,根本就不是事儿。
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夏稚念无奈地说道:“你费这么大劲儿,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不是。”厉承霈说道,“药在哪?”
“我已经擦过了。”夏稚念说道。
厉承霈转过脸来,看着她,语气依旧平静得不起波澜:“药。”
拉开床头柜,夏稚念找出药来,药盒已经拆开,药管也因为挤压微微变形:“喏,你看,真的擦过了。”
厉承霈还是接到手中:“伤哪里了?”
本以为只是检查自己用没用的夏稚念脸一红:“不告诉你。”
见她这般,厉承霈不多言,只抬手拉起她的一只手,翻来覆去检查一遍,又换了另一只手。
看他这幅样子,似乎她不说,他就要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
下意识地捂着伤的最重的屁股,夏稚念又羞又恼:“你干什么呀?”
挤出药膏,在手心揉开,厉承霈按在乌青的胳膊肘上,听夏稚念疼的抽气,他低下头轻轻吹了吹。温温热热的风拂在肌肤上,带起一阵粟粒,夏稚念看着男人专注无比的侧颜,心里涩的发酸。
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这个寡言少语的人,原来一直都对她这么好,这么好……
可她,却连累他丢了性命。
忍不住沉沦的心在这一刻清醒,夏稚念一把抽出自己的胳膊,佯怒道,“疼死了,你会不会擦啊?还不如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