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了!
当刑天看到身后漆黑夜里的那片火光时,一颗心便是提到了咽喉。
那是他来时的方向。
南渔歌还留在原地,这火光一定不会是平白无故的燃烧起来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这片野兽遍地的山林中,不必想也能猜的出了。
但愿南渔歌还平安无事!
这可是关系到他能否立足东域的关键,他做了妖族的叛徒,妖域是容不下他了,北域又离得太远,如果还不能立足东域,那他可真就是天地不容了。
刑天显得有些焦虑,暗自祈祷着,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
官道上,那头身形庞大的山猪王,似乎对南渔歌没什么兴趣,脚步沉重的迈向了那装有行李的马车。
车轮被固定上了支架,见那巨型山猪走来,马匹恐惧的奋力拉扯着车厢想要逃脱,缰绳在在它那张马脸上,内勒出了深深的痕迹。
南渔歌原本还算镇定自若,可是当那山猪迈向马车时,她心中便开始焦虑了起来,因为马车里还有正在熟睡之中的曹雪儿!
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因为她实在没把握能打倒这个体型硕大的山猪,若是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极有可能激起这畜牲的愤怒,从而将目标转到自己头上。
在如此黑夜的环境下,南渔歌没有丝毫能逃脱这畜牲魔爪的自信。
如果,趁着山猪王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反身逃走呢……
南渔歌脑子里不禁出现了这样的念头。
她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宰掉这头野兽,如果与之对上,在这山林之中她也许连逃跑都做不到。
在不知道刑天是否收到信号的请况下,坐以待毙,结局恐怕两人都得命丧于此,逃的话她与曹雪儿至少还能活下来一个。
她是有理由放弃曹雪儿的,毕竟北行的人员里从来就没有她的名额,她是个多出来的人。
山猪的脚步越来越近。
南渔歌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在逃与留之间反复斟酌。
逃走本应该最佳的选择……南渔歌知道。
可她还是迈不出这一步,她这一走,曹雪儿必定长眠。南渔歌做不到抛下一个年幼的女孩,独自逃生。
那战斗呢?她没自信敌过那头山猪,战斗就只能是拖延时间,祈祷刑天能在她倒下之前赶回来!
虽然不愿承认,但如今能让局面逆转的就只有他了
念及此处,南渔歌有些不甘心的银牙紧咬,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还未开战便将希望寄托给了别人!
“逆转局面,只要自己杀了那头畜牲就行了吧!”
南渔歌嘴角牵强的勾出一丝笑容,她调整了一下姿态,双脚在满是泥沙的大地上蹬出了一片凹陷,泥沙飞溅,身形如箭矢一般冲向了那头山猪。
那山猪似乎感觉到了敌意,转头目光聚向了她。
黑夜里,迎着篝火的光芒,一道寒光由上至下劈向了那只山猪,
剑锋划过了那只山猪的脸,却只留下一道细长的痕迹,可想而知其皮毛之坚韧。
山猪吃痛,脾气变得狂躁了起来,目光盯着眼前这个体型瘦小的人儿,低头用利齿撞了上去。
南渔歌见一击未果,在哪山猪撞向自己的前一刻,飞速将剑刃收至身前,好似预测到了的即将发生的确事情,一手握剑,一手顶住剑身。
从出剑之时,南渔歌思考了许多,考虑到了砍出那一剑之后的后果,一定会引起这头山猪的愤怒与反击,于是早早便有了这一后手的准备。
砰!
两道身材差距巨大的身影撞在了一起,力量的差距悬殊,使得南渔歌毫无悬念的被撞飞了出去。
南渔歌在泥地上翻滚了几圈,很快又拉直的身子,警惕着那只山猪,握剑的手微微颤动,那一下撞击她虽然早早预测到,并且阻挡下来,但这山猪的恐怖力量,撞到剑身所引起的余震,还是令她双臂剧痛不已。
南渔歌看着山猪脸上的那道细小到甚至不能称之为伤口的痕迹,面露愁容,那一剑她可是用尽全力了啊!
这样都不能造成伤痛……那就只能用武技了,只是以她的修为已级体内的灵气而言,透支体力,最多也就只能使用一次武技,那是她最后搏命的手段。
武修者,纳灵气于己身,将自身灵气外放,利用技巧或是意志,控制外放灵气,此为武技!
那一般都是修为臻至脱胎境的武者才能修行的东西,因为只有达到脱胎境,武修者才具备灵气外放的能力。
南渔歌虽只有淬体九层的修为,但因其出身武修世家有着父辈们多年修习武道的经验,于是在一些技巧的作用下,南渔歌勉强也能使出一些武技。
修为的原因,她所使的武技威力多少会逊色一些,但比起她单纯的用力量去挥剑,还是要强上数倍的。
那山猪硕大的身形冲了过来,南渔歌匆忙躲闪着,那畜牲虽然体型庞大,但其速度与灵活的程度却是一点也不逊色,见南渔歌躲开,身形立马止住,掉头再度撞了过去。
南渔歌一边尽力拖延时间,一边找寻着这畜牲的软肋。
她既然将胜负赌在那一剑之上,那出剑的时机,就是决定这场胜负的关键,事关生死南渔歌不敢托大。
山猪掉头而来,南渔歌躲闪不及,看准时机甩手一剑,刺向了冲撞而来的山猪,剑锋直指其眼睛。
那山猪常年在此地袭击过路人,与人交手的经验丰富,修长的獠牙顶开了她的剑锋,长驱直入。
南渔歌来不及多想,剑锋被拨开的瞬间,她便松开了手掌,反手一把抓住了那山猪的獠牙,脱手而出的长剑落在左手之上。
以獠牙为支点,身体顺势贴上了那山猪的身侧,左手握剑刺向了其咽喉。
没等其剑锋落下,山猪见目标挂在自己的牙齿之上,前冲的步伐没有停下,猛然抬头,南渔歌的身体被拖拽着甩向了半空。
身形正好撞向了官道上停放着的那辆马车,巨大的车轮被撞的四分五裂,好在那匹受惊的烈马仍旧奋力挣扎着,缰绳嵌进了它的肉里,看上去是那么的狰狞与触目惊心。
车厢内,曹雪儿终于被外面吵闹的声音惊醒,她搓揉着睡眼,满步蹒跚的向车下走去。
南渔歌听见了车厢内的动静,真想要出言提醒,叫她不要下车之时,那头不知疲倦的山猪已至身前。
只见它一双前蹄高高抬起,猛然踩向南渔歌。
曹雪儿刚刚走下马车,回眸一双无暇的赤色瞳孔带着惊诧以及疑惑,盯上了那头高高抬起前蹄的山猪。
那山猪也注意到了女孩儿,当它看见那一双如红宝石一般诱人的瞳眸时,身形保持着姿势定格在了半空,它那双混杂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
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就像是老鼠遇见猫一般。
就在山猪目光还停留在曹雪儿身上的时候,一道微弱的白光,在这片黑夜之中亮起。
白虹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