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跟着我一路小跑的来到家里,宋婶的哭声还是那么悲切,秦大夫走过去拉起依然跪在宋叔跟前的挽倾。
秦大夫给宋叔摸了脉,扒开眼皮看了下,又探了一下鼻息,然后叹息的摇头说,“人已经去了,你们置办后事吧。”
宋婶扑倒宋叔身上,“他爹,你怎么狠心丢下我们呢,剩下我们娘仨咋活呀。”
宋婶的哭声让我如同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我们三个围在宋叔身边哭泣着,宋叔的突然离去让我们无法接受。
宋叔出殡那天,天阴沉沉的,下着小雨,邺城的好多百姓自发给宋叔送行,是感谢他长久以来对邺城百姓的庇护。
宋婶和宋叔感情深厚,她始终走不出宋叔离去的阴影,每日郁郁寡欢。
置办完宋叔的后事,我们三个坐在一起商量以后的日子,挽倾握着宋婶的说,“爹走后我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我会照顾好这个家,照顾好你们。”
宋婶眼睛哭的发红,满脸的沧桑,她缓缓的说,“我年纪大了,用不了几年就去找你爹了,挽媚是个女孩子,你这个当哥哥的多用心照顾她,只要你们好好的,娘没有啥可担心的。”
我搂着宋婶的胳膊,“娘你说的啥话,我和挽倾还要好好孝顺你几年呢,娘你要好好的。”
宋婶笑了笑说,“对,好好的。”
宋叔虽然走了,但案子还得继续,我暗暗发誓,我要助挽倾坐上捕头的位置,算是告慰宋叔亡灵吧。
晚上我们把宋婶安抚好睡下,坐在一起开始讨论案子的情况。
“挽倾,白骨验出的结果是什么?”
宋叔离开后,案子也往后拖延了些时日,挽倾很自觉的把案子揽到自己身上。
“三具白骨均有男子特性,咽喉的骨骼断裂,其他部位的骨头也有断裂,由此推断他们生前是被人杀死的。
我接话问,“时间呢?能推断出来吗?”
“从白骨风化的程度看,应该是几年前遇害的,时间这么久,该怎么查起呢?”
挽倾说完低下头,陷入沉思中。
我想了一会说,“明天我们去发现白骨的地方看看,虽然不确定哪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许会有发现呢。”
挽倾脸上有了笑意,“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刚开始的时候就想去,爹出事后就耽搁下来,挽媚谢谢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我们就此说定后,心里各自有了主意,回屋睡觉了。
早上娘还没起床,我做早饭的时候挽倾也起来了,他走到我身边,帮着我一起。
“挽媚,早上人少,我们快去快回。”
深秋的早上有些冷,街上也只有少数人在匆匆赶路,到郊外需要步行一个多时辰,我和挽倾快步走着。
挽倾看着我手里拿着的棍子,好笑的说,“脸上带着灰,手里拿着火柴棍,你当自己是伙夫呢。”
我不以为然的说,“你可别小看它,用处大着呢。”
挽倾突然说道,“前边是干什么的,我们去看看。”
我只顾着赶路,没太注意前方,望向远方,是上次请秦大夫时遇到拿画像寻人的两人。
挽倾走近那两人,“我是邺城的捕快,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打量着挽倾看了一会,其中一人指着画像说,“小兄弟,我们是在找人。”
另一人接话说,“她是我姐姐,离家出走好久了,爹娘想的很,让我们出来找找。”
挽倾拿过画像,仔细端详了一下,我也凑过去看,还是上次那个美丽的女子,挽倾歪头打量我一眼下,又赶紧收回。
挽倾摇摇头说,“我没记得我们邺城有这么个人,现在时辰尚早,街上没几个人,你先把画像给我,我到时去闹市帮你们问一下。”
其中一人把画像拿了回去,“不用了,我们实在找不到就不找了。”两人收好画像匆匆走了。
我们看着远去奇怪的两个人,我摸着下巴说,“人多的地方不去找,偏偏在早上人少的时候,真是够怪的,幸好画像是位女子,不然我还真能把他们和白骨案联系到一块。”
挽倾看着我说,“挽媚,你觉得画像上的女子是不是有点像谁?”
我疑惑不解的问,“没看出像谁呀,没记得邺城有这么美的女子。”
挽倾又看看我说,“挽媚,你真不记得到咱们家之前的事情吗?”
我被他问的一愣,有些不爽的说,“你什么意思,干嘛突然提这个。”
挽倾见我不悦,“你别不高兴,我只是随便问一下,如果以后有人问你的来历,什么都不要说,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也不要外出。”
我听着他的话有些耳熟,想起原来沈锦辰前不久也说过类似的话,这两个奇怪的人。
这时东方出现了一道红霞,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我拉着挽倾快步走着,挽倾满是笑意的任我拖着他。
我跟着挽倾来到发现白骨的枯井边,我四下观看枯井周边的方位,左边有几块农田,里面长满杂草,看似已经荒弃许久,右边是一片茂密的丛林连着起伏的山峦。
我不禁感叹,“此处真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挽倾听到我如此说,停住搜寻的动作说道,“如果不是屠户追赶的猎物掉进井中,也就不会有这个案子,更不会有人为他们沉案昭雪。”
我们又仔细在枯井周边查看一番,意料之中的什么也没发现。
我在地上拿去我带来的棍子,棍子一头缠着厚厚的布,布上被我事先刷了层油,成了一个简易的火把。
我把火把递给挽倾,“我们下去看看。”
挽倾其初步不同意我跟他下井,我当然不依不饶,无奈他拗不过我,我们一同下到枯井,好在枯井不深,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里面的环境。
挽倾拿出火折子点上火把,光线明快了许多,枯井面积不大,井体呈圆形,井底落了厚厚的枯树枝叶,他用心扒拉着翻看。
挽倾推测此井是为上边荒废的田地储水灌溉用的。
一只老鼠在我脚上窜过,我惊叫了一声,挽倾赶忙问我怎么了,我应了他一声“没事”。
枯井中没发现有用的线索,我有些失望,不甘心的围着枯井底转,瞧见刚刚吓我的老鼠在它的洞口探头探脑。
我玩心大起,于是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朝着老鼠打过去,老鼠吱的一声钻回洞里。
小样你以为钻进洞里我就没办法了吗,我又找了根长点的树枝往洞里捅,来回捅了几下也没见老鼠的影子,我只好把树枝抽出来,准备扔掉时,发现树枝上挂了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