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洄如今也算是半个知情人士了。
仿佛一个混入别人家家庭会议的奇怪的家伙。
“所以,那天并不是燃气爆炸,而是炸弹犯?”
孟洄听见“炸弹”两个字,甚至这件事就发生在他身边,但是他一点也没觉得害怕。
反而显得有些兴致勃勃,只不过想起炸弹犯已经死了,这才停止做英雄梦。
最近孟洄的性格愈发两极分化了起来,一面愈发阴沉,一面却愈发活泼。
如果说有一个开关的话,那这个开关就必是任漪然无疑了。
感情真是一件怪事,可以让一个人因为另一个原本毫无关系的人而变得不同。
也许会变得喜欢嫉妒,也许会变得更坚强,也许会变得更善良,也许会变得更颓废。
“知道的这件事的除了我们家的,就只剩下你和死人了,所以你想好要不要去啊?”
任漪然在家的时候有些懒洋洋的,可孟洄还是听得心里一阵猛跳,整张脸爆红,好像一只被瞬间烤熟的皮皮虾。
“去、去。”
……
h市前往帝都b市的飞机上。
“目前警方怀疑,富阳路的死者和漪犀姐可能有关,他手上没有寄出去的是给漪犀姐的威胁信,很有可能就是之前给家里寄炸弹的恐怖分子。”
因为飞机上全部都是自己人,这些保镖也都有着应有的素质,所以一些并不算太过隐秘的话题还是可以谈起。
孟洄去到张松别墅时便想要说这事,未曾想却被任漪然的邀请打断,之后就一直做这次出行的准备,特地找了两个王牌保镖,听说保护过不少贵人,这次来Z国休假,顺便做了他们这一单。
这两个人现在正在飞机上进行起飞后的二次安全检查。
“既然有人寄炸弹,发现这人也没有什么,但是现在奇怪的是这个人死了。”
任漪然简单地点明了最要紧的利害关系。
“而且,警方发现了这人可能就是之前的炸弹犯,但是却没有要漪犀姐留在h市,感觉有些奇怪。”
孟洄的脑子很好使,而且他家里和这个圈子的人也算是有些来往,这些事情也听说了不少。
“杀了富阳路那人的人,或许是为我姐报仇,也有可能是想要灭口,尤其是他下一封恐吓信还没有寄出,说明要么杀手和他不是一伙的,也就是来帮我们的,要么他上头另有其人,上头派对方来灭口。而且现在来看,富阳路的死人并不是我们的熟人,灭口的可能性很高。”
任漪然难得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并且将注意力完全地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除了眼观鼻鼻观心的保镖们。
他们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不管他们有什么想法,都不可以插口安全单以外的事情。
这是保镖的职业操守之一,同时也是他们能够活下来、并且继续职业生涯的关键素养之一。
“但是我反而觉得,杀手对我们并未有敌意。”
孟洄的说法和任漪然并不相同,说的时候他还偷偷打量着任漪然,想知道她会不会因此生气。
小狼犬的心思很简单,甚至有些天真,他会认为违背主人的话是不对的,不遵从主人的话更是不对的。
但任漪然并没有生气。
“为什么?”
“第一次炸弹爆炸,应该是对方的一次恐吓,目的应该就是为了恐吓信上的内容,但是首先不知道为什么,漪犀姐并没有收到恐吓信,对方的目的落空,于是准备寄出第二封信以达成目的,但是……”
孟洄沉吟片刻,想了想措辞,尽量还是在用任漪然更熟悉的普通话来表达,虽然他其实并不是那么擅长。
“信还没有寄出,炸弹也没有继续爆炸,人却已经死了,这不像是杀人灭口,因为距离第二次威胁只有一步之遥,杀手只需监视炸弹犯,在他寄出炸弹和威胁信后将他干掉,这样就一举两得了,但是对方却直接做掉了他,甚至没有销毁炸弹和信,这更像是在告知对方的身份,并且提醒我们要小心。”
孟洄这番话说得很艰难,但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
那就是,杀手杀死炸弹犯并且没有销毁线索,目的就是引起他们的注意,并且杜绝对方对任漪犀的二次伤害。
孟洄说完之后,任漪然觉得有道理,两人都看向了任漪犀。
任漪然还握住了任漪犀的手,表达了她的关心和一点紧张。
任漪犀却笑了笑,笑容很温和,然后拍了拍任漪然的手,以示安慰。
“不管杀手是谁,日后总会知道,眼前的事才最为重要——
任家到底是谁坐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