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有王熙凤开路,良辰第一次进荣国府并没有如原著那般走的角门,而是走的侧门。
心里默默算着路程,从马车上下来换上软轿,耳边小厮的声音渐渐被女声取代,想着该是到了内院。
良辰没兴趣掀轿帘子往外看,实在是这轿子抬得太过颠簸,想是被人交代过。
刘嬷嬷都提醒了抬轿子的婆子好几回,这几个婆子却依然故我,气的刘嬷嬷差点儿翻脸。
直到听见有清脆的女声喊了一句“林姑娘来了!”轿子才猛地落下。
刘嬷嬷赶紧的上前掀开轿帘,扶着良辰出来,嘴里说着“姑娘千万慢着些。”
两只手却牢牢的护着良辰,不让荣国府的丫头仆妇近身,谁知道这些黑心肝的会不会暗地里下黑手。
素心素兰也紧紧护在良辰左右,坚决不给荣国府的人接触到良辰的机会。
刚刚这几个抬轿的婆子故意使坏,要不是顾忌这是第一次上门,素心都能当场开骂。
前面下了轿子的王熙凤,没看良辰一眼直接掀了帘子到了荣庆堂,嘴里却欢快的说道:
“老祖宗,我把您的心肝宝贝给接过来了。”
贾母身边的一等丫鬟鸳鸯满面笑容的来到良辰跟前,笑着说道:
“林姑娘有礼了,老祖宗早也盼晚也盼可算是把姑娘给盼来了,林姑娘且随我来,快快让老祖宗瞧瞧。”
良辰身上衣着素净,就连刘嬷嬷一众仆妇也都是衣饰朴素。
与贾府中绫罗绸缎穿红着绿的仆妇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已经有那浅薄的丫头眼中露出了鄙薄之色,想必是把良辰和林府的人当成了打秋风的穷亲戚。
贾母也没有如原著中那样迎出了屋子,反而高座在荣庆堂首位,结结实实受了良辰的跪礼。
等到良辰礼成,才一把把良辰拉到了自己身边,眼里噙着泪嘴里说着:
“我可怜的玉儿,自你母亲走了之后,我三番两次让人去接你你都不肯来,是要生挖我的心肝啊。”
良辰不是真正的林黛玉,自然哭不出来,只微微垂眸轻言安慰贾母:
“外祖母这么说,可是要折煞我了。”
贾母话音一转,又问:“你母亲怎么好生生的突然就没了?她走的前两个月还给我来信,说是一切都好。”
显然,贾母觉得自己好好的女儿冷不丁突然病逝,这事儿内有蹊跷,所以心里存了疑。
良辰不急不缓的解释:“母亲病重,父亲几乎将江南的名医都请遍,都道母亲是多年心思郁结,内里破败如絮,以至于病来如山倒,一场风寒回天乏术,这才撒手人寰。”
良辰的解释滴水不漏,贾母眼中神情悲伤,显然并不十分相信良辰的说辞。
一旁的刘嬷嬷事无巨细把贾敏生病时候的事情都解释了一遍,贾母又挑着几个刁钻的问题问了,刘嬷嬷也都答了上来。
明面上看贾敏的死确实没问题,但贾母还是无法释怀,突然握住良辰的手问道:
“那甄姨娘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父亲宠妾灭妻?不然我敏儿又怎会多年心思郁结内里破败如絮?”
良辰瓷白的肌肤被贾母的手劲儿握的瞬间变了颜色,脸上神情不变,只轻轻说道:
“甄姨娘生的弟弟夭折,母亲心中悲伤哀哭不休,原是想着把弟弟抱到跟前充作嫡子的,可惜弟弟没有立住。”
未尽的意思在场的妇人都懂,成婚多年无子的压力足以逼疯一个女人,贾敏只是心思郁结,已经很看得开了。
一直壁上观的王夫人拿着帕子摁了摁眼角,突然开口:“我看林姑娘似有不足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