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5
“一个，更伟大的，生物？”Ash感觉永恩说的这些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所能理解的极限。在她的认知中，龙已经是生物链顶端的生物了，一个更伟大得生物？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永恩面对，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听上去十分不可思议，是吗？”永恩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我们奥瑞金人现在所使用的力量，其起源都是未知的。我翻遍了几乎所有奥瑞金的历史，其中提到这个哥德尔口中的‘更伟大生物’的部分少之又少，提到的时候也是讳莫如深，仿佛那种力量是天赐的，就像呼吸一样，每一个奥瑞金的皇室成员——直到一百多年前，奥瑞金的力量还都只在皇室内流传，他们都只知其然，但却从来没有追究过这力量的起源。”
“怎么会？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好奇？”
“同样的问题我也想到过，当时我尝试着去询问一些我们接触到的皇室成员，但是很奇怪，大家都尽可能的避而不谈，最后我从一个很老的图书管理员哪里听说，很久很久以前，漠法时代末期，奥瑞金帝国经历过一次史书的焚毁，几乎所有跟那个神秘生物有关的书籍都在那一场浩劫中焚烧殆尽，下达命令的，不是别人，正是垂垂老矣的哥德尔。这位图书管理员恰巧是把书籍送去焚烧处的人其中之一，在搬运的路上，他抽空看了几眼那些书籍，那些书籍中有一个出现频率特别高的字，尽管当时图书管理员还是个不识字的搬运工，但是仍然凭着自己的记忆把那个字记了下来，那个字，现在翻译成大陆语，应该是一个‘罗’字。”
“罗？”
“嗯，没人知道这个字在那些书籍中代表什么意思，不过，罗这个字在日常用语中出现的频率并不高，如果在那些书籍中出现的特别频繁，那么应该只有一种可能——那个生物，被当时的奥瑞金人，称之为，罗！”永恩想了一下，说：“虽然我对于起源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对奥瑞金人那来自罗的力量的特性倒是了如指掌。罗的力量，其实从魔力的提纯程度上来说，应该也是比不过蓝龙的，但是罗的力量有一个特别特殊的性质——超距！”
“超距？”
“嗯，只要能够判断好空间位置，理论上罗的力量可以在无穷远处直接对目标生效。这跟魔法完全不同。”
“这也太无敌了吧，这不是随便杀人？”
“哪有那么容易，面对面是没问题，稍微远一点，判断空间距离就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了。而且，一般魔术师体内的魔力本身就会对距离的判断产生干扰，总体而言，更多情况下，能用到这个特性的场景其实蛮少的。”
“那昨天晚上？”
“昨晚是因为我碰巧会时间魔法，能够让时间停止，之后虽然我没法回头，但是可以利用你瞳孔的反光大概判断背后黑衣人的位置，然后利用罗的力量一点一点尝试着去中和他体内的魔力，我之前之所以砍那一刀，也是为了让他体内的魔力循环出现破绽，这样我才能更有效的消除他体内的魔力对我距离判断的影响。”
“不是吧，你从昨晚砍那一刀开始就把这一切算计划好了？”
“不尽然，我砍那一刀也算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吧，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会发展到最后要动用时间魔法的地步……时间魔法实在是太耗费魔力，而且还有很严重的后遗症。”
“后遗症？”
“嗯，每次使用完时间魔法以后，都会出现来自过去和未来的幻象。虽说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但是有时候……总会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
Ash沉默了，她懂那种感觉，就像自己不愿意再一次看到诺顿家族那扇精致繁复的青铜门一样，永恩内心一定也有不愿意面对得东西，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自己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不如说说你看见了什么？说不定说出来能好受一点？”
永恩转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笑了。
“算了，我那些破事不值得说。缓一缓就好了。”
“总得谈点什么吧？要不然你接着往下说？”
永恩看着满脸求知欲的Ash，哑然失笑。
“好，继续往下说，我也不知道多久每给人讲过这么多东西了，这乱七八糟的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也听的下去。”
“漠法时代持续了很久，具体持续了多久没人知道，大量宝贵的历史典籍在那一场仿佛永无止境般漫长的浩劫中散佚了。那个混乱的时代，最终因为另一个天才的出现而得以结束。”说到这里，永恩停顿了一下，说到：“其实纵览整个魔术发展史，根本就不是线性平稳推进的，而是一个由一个的天才带领着整个魔术界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我们这些资质平庸的魔术师，哪怕穷尽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说来有些感慨，上一个天才开创了漠法时代，下一个天才结束了漠法时代。”
“我一直以为漠法时代的结束时因为奥瑞金帝国不断壮大使得周围的小国不得不停止互相征战联合起来对抗奥瑞金呢。”
“不至于，奥瑞金虽然是北方最强大的帝国没错，但是作为当时统治者的哥德尔却并没有开疆拓土的野心。真正结束漠法时代的标志性事件，其实是魔术师组织‘圣殿’的成立。”
“圣殿？”
“唔，可能对于非魔术师来说，这个名字会有些陌生，但是在魔术师当中，‘圣殿’绝对是代表着最高级魔术师机构的存在。圣殿准确的成立时间现在已经不可考，或许圣殿内部还存有当时的资料，但是那些资料绝对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接触得到的。”
“圣殿的成立之所以没人注意到，最主要的原因是，圣殿的地理位置是在整个大陆最中心的席德梅尔盆地里，那个地方终年云雾缭绕，常年人迹罕至，也没有听说过在圣殿成立之前那里存在土著，那个地方因为实在太过险峻，周边的小国甚至懒得为了这块盆地起冲突，慢慢地变成了不属于任何国家的自由之地。当时圣殿的领导者，是终结了漠法时代的天才，楚门（Truemen）。”
“楚门当时带领着整个圣殿，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魔术发展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永恩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有一天，几乎整个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都收到了来自于自称‘圣殿’的不知名机构的通知，通知以一份信的形式出现在各个领主的早餐桌上，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所以也没人敢怠慢，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派出了自己所能拿出的最信任的鹰犬去往圣殿了解详情。靠近席德梅尔高地的那些小国，他们的鹰犬是第一批到达的，但是当他们按照信上的指引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了整整一天之后，他们在盆地的最深处看到了一座纯白的象牙塔似的建筑，仿佛像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中的城堡，里面的人都穿着绣着金色细线的长袍，行走在这片仿佛一尘不染的世外桃源中。”
“等待全大陆的使者的到来大概花费了一周的时间，一周以后，所有人都等在被称为‘巴别’的巨大塔型建筑前面的草地上，等待着楚门的到来。”
“说起来可能有些奇怪，我翻阅了不少国家对于这一段历史的记载，那些记载高度一致的提到了当时楚门的年纪和形象。其中记载的最细致的是东方的‘林国’，他们用了一个很有东方特色的描述，说是‘时殿主年方弱冠，金发黛眸，着一席长衫，白衣胜雪，烨然若神人。’。大概是作为一个魔术师在那种年纪就能带领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吧。”
“当时，楚门的演讲只持续半个小时不到，但是这半个小时确实现在魔术界公认的，‘新时代的开篇’。演讲中，楚门一共谈到了三项技术，这三项技术都会在演讲结束后通过派遣魔术师的方式向莅临现场的各个国度传授”
“从现在来看，在当时，这每一项技术都可以让随便一个国家争霸整个大陆，但是当时坐拥这些技术的圣殿，却没有任何保留，直接把这些技术在大陆上流传开开。时至今日，还有很多人在用各种阴谋论来揣测楚门的所谓‘目的’，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更愿意相信楚门所说的，圣殿是一个学术机构而非政治机构，是‘世界的大学’。”
“三项技术中的第一项，是，魔术的拆分和公式化。在之前，人们学习魔术的过程其实存在着很大一部分的经验主义，很多时候我们是在无数次的实验中知道了这种法阵可以达成这种效果，但却很难系统的分析出整个法阵中的每一部分分别代表着什么含义，但是随着这项技术的出现，人们可以系统的归纳出魔术法阵的每一个部分的具体含义，然后只需要相应部分的组合，就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项技术还存在一个里程碑的进步，那就是它的出现证明了法阵的每一个部分都是低耦合度的，而并非以往我们认为的那样，法阵是一个整体。以前学习魔术，需要大量的去记忆现成的法阵，其实很多时间都浪费在了循环往复的学习和遗忘之中。现在只要你知道了几个最基本的法阵的效果，只需简单的组合，就可以方便的使用各种各样的魔术。”
“只这第一项技术，就引起了现场的极大轰动，他们都被这种公式化的魔术使用方式惊呆了，源自蓝龙的魔术，在伴随着人类历史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发展了数个世纪以后，终于在这个年轻的少年的手中露出了自己漂亮的狐狸尾巴。”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是第二项技术，在使用神殿提供的外围基础魔术部分法阵的前提下，在构成魔术法阵的过程中，不再对咏唱和法阵分别严格定义，而是只要求两者的和确定即可。”
“什么什么什么？”Ash傻眼了，完全听不懂啊！
“简单来说，在第一项技术法阵公式化的基础之上，只要你是用圣殿提供的法阵外围部分作为你法阵的基础，就可以用吟唱来补充法阵的缺失或者用更加复杂法阵来索性略过吟唱。”
“啊，这个听起来就是方便了一点，貌似没有多厉害啊？”
“你难道没发现这三项技术是层层递进的吗？当然要结合第三项技术一起听啦。”
“第三项技术是什么？总感觉会很厉害的样子……”
“不用你感觉，第三项技术直接重塑了整个魔术界的生态。这项技术是，如果不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魔术，在使用圣殿提供的外围基础魔术部分法阵的前提下，可以用额外的魔力消耗作为代价，直接跳过吟唱，准备材料，和刻画法阵这三个环节，然后直接使用魔术！”
“嘶～”Ash有那么一个瞬间感到毛骨悚然，“也就是说，只要一个魔术师的魔力足够，他可以瞬发任何魔术？”
“在身上携带者圣殿的外围部分法阵的大前提下，是这样的。”
“这个楚门……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是一个，仅仅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就让这个魔术界翻天覆地的，神选的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