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华白净秀气的脸上，红晕一直没消退过。好在刘娟和赵仁虎都埋头吃饭，并没有闲心管他。
向华拾起筷子，抓起饭碗，慢慢地吃了起来。
赵仁虎斜了一眼，心里有些不爽，他是晓得刘娟最爱文质彬彬型的，所以很是讨厌这种弱鸡型男。
赵仁虎将肉菜给向华夹过去堆在饭上，“男子汉，大口大口的吃！吃饭像个小姑娘似的，连刘娟的速度都没有。”
向华看着冒尖的饭碗突然有些感动，心里对刘娟那点芥蒂彻底就消失了。他扫了刘娟一眼，发现她果然吃得很快，心里不由一抽抽，吃得这么多，难怪打架那么厉害。不行，他不能连个女的都比不上。
向华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终于看着有点粗鲁的样子了。赵仁虎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刘娟一眼，看吧，这种男的还不是一样粗野，有什么可喜欢的。
刘娟觉得莫名其妙，白了赵仁虎一眼，然后低头吃饭。
等向华吃完了饭，刘娟才对他道：“向华，你和我说说，数学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里头的古怪！其实我到现在都不太相信真有其事，寻常我看陈见并没有异常的地方啊。”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向华终于肯好好和刘娟说话了。
“其实陈见的底细，学校的人都知道。他以前是我们村的知青，干不了农活儿，就凭他哥哥的关系，捞了个老师当，后来就调入镇里。其实他在我们村的名声一直不好，背地里老有人说他勾引村里的妇女，反正最后他娶了村长家的女儿。这些我都是听我爸妈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但我上了初中，一看数学老师竟然是陈见，不由自主就会多注意了些他。然后，我亲眼看见他在课堂上，把手塞进女同学的裤子里，当时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女同学哭了，大声的哭。陈见就骂那个女生作业没做好，然后把她带出了课堂。那个女生只读了半学期书，半期考试都没参加，你记得吗？”
刘娟隐隐约约是记得有那么一个女生，被数学老师狠狠地骂了，然后没多久就辍学了，当时她还觉得挺可惜的。
“我们学校不是一直有间空教室吗。那个地方，陈见经常带着女生进去，其中张红玲是去得最多的一个。我们男生一直都知道这个事儿，有人还偷偷从窗户缝看到过他欺负女生……特别是漂亮女生，陈见最喜欢提问，抽她们起来回答问题，让她们帮他改作业号卷子，那帮傻货，竟然一个接着一个中招儿！你们这些女生，就是脑子简单，犯蠢！”
刘娟的牙齿情不自禁地又打起了架。
向华看了刘娟一眼，“后来初一下学期，你不是突然就变得爱打扮了吗。男生们还私下赌你，要多少天会上钩……”
刘娟一掌锤在桌面，桌子上的碗筷立刻跳起了舞蹈，把准备过来收拾的老婆婆吓一跳，连忙又缩回了身子。
赵仁虎按住打璇儿的空碗，淡定地道：“后来呢？”
向华撇了一眼赵仁虎，心想这个变态受虐狂，竟然喜欢刘娟这种暴力女人。
“别冲我发火，我又没跟人打赌！不过以你的身手，陈见犯到你头上，不死也得重残！反正陈见的事是全校公开的秘密，就你……她们那种不懂事的小女生不知道。我实在恶心他，眼不见为净，这不读完初一，就逼着我爸妈给我转校了。后来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哦对了，自从你离开学校后，陈见似乎有些变了，不在课堂上动手动脚，也没叫哪个女生单独出去。好像是被谁打了……”
向华的眼睛慢慢扫向刘娟，然后停在赵仁虎身上，他不由灵光一闪，“难道，你们……”
赵仁虎看了一眼在发呆的刘娟，朝向华摇了摇头。
向华眼里闪出佩服的光芒，朝赵仁虎竖了竖大拇指。
刘娟回过神，后怕地道，“该死的！幸亏我跑得快！”突然想起什么，对赵仁虎道，“难怪你当初突然非得让我转学！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原来是这个鬼原因!”
赵仁虎安慰道：“没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想了，专心的好好读书就是。”
“不行！不把这个人渣绳之以法，我怎么能专心！只要想想还会出现多少个张红玲，我就汗毛倒竖！我们不能放过他！是吧，三哥？你说呢，向华？”
向华双手一摊，“我们能怎么着？谁愿意沾上这个事儿？你看你今天闹的这一出，你这样的英雄都这样了，何况其他人！流言杀死人，摊上这种事，要死人的！这正主都怕死，不愿意出头指证，我们这种旁人，能管得着什么？”
刘娟想说什么，运了一会气，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她的双肩一垮，“难道就任由这种人逍遥法外？”
赵仁虎笑了，“好了，有我呢。以后你过来，要是没看见黄鱼儿，就别责问其他人为什么他没来上班了。我呢，把他派到双河镇，专门去盯陈见的梢了！久走夜路要湿脚，我就不信，我们慢慢守着，会抓不住他的把柄！”
向华不明白刘娟为什么要责问别人，盯梢的话却听明白了，他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太好了！”
刘娟情不自禁地朝赵仁虎露出崇拜的笑容，里头的含义太深，把一边的向华眼睛没闪瞎。
向华不知道后世有单身狗这几个字，但不妨碍他浮了几个大白眼。
“那，我的话说完了。我要过去学校了。刘娟，你要不要一起？”
赵仁虎眼睛扫向向华，心里又不爽了怎么破。
刘娟看了一下表，“那你先走吧。”
赵仁虎笑嘻嘻地看着刘娟，“好女孩，想对我说什么？”
刘娟想道谢的话不知怎么的，尽数都吞进了肚子，反而道：“你今天出现的时间很妙，以后也要这样，知道吗！”
“是不是像天神降临？”
“像！”
赵仁虎乐。
“像哮天犬！”
赵仁虎脸一垮。
“狗鼻子太灵了。我一有难你就来了。谢谢你，三哥。”刘娟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能抚到人心底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