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尘看了几遍李晟接受审讯时候的资料,他对幕后人的描述几乎为零,或许,他真的根本就没有见幕后人的机会……
那么安微娜呢?她应该接触过幕后人吧!或许,从她的口中打听出一些线索来……
莫逸尘由萧其华带着,来到了一间封闭的、没有任何监控设备的密室……
“你在门口守着,有人来了就敲门。”莫逸尘叮嘱着萧其华,“要绝对保密!”
“明白!”萧其华永远站在莫逸尘这边,在他眼里,莫逸尘的任何决定都不会错。
莫逸尘进了审讯室,安微娜正低着头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发呆。
“你要见我!”莫逸尘淡淡地说。
安微娜听见莫逸尘的声音在自己近旁响起,猛地抬起头,果真是莫逸尘……
“逸尘哥!”安微娜露出无邪的微笑,丝毫没有担忧、焦急、惶恐的感觉,莫逸尘想,难道是自己产生错觉了吗?
莫逸尘在安微娜的对面坐了下来,“说吧!你要向我坦白的事儿!”
安微娜的嘴角处仍带着淡淡微笑,“逸尘哥!我的事儿,你不是都清楚吗?”
“我要你亲口说!”莫逸尘冷着脸,严肃地说,“这里没有任何监控设备,你说的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放心吧!”
“四年前,萧琼雪母亲的毒是我下的;三年前,凌熙雯中的毒、以及最近中的毒都是我的作品;舞台剧毒案是我行动之一。”安微娜低着头,向莫逸尘坦白着自己的罪,“还有,李晟情人的毒……”
“就说到这儿吧!”莫逸尘打断安微娜的话,“这些,我都知道,说些我不知道的,例如,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到这个犯罪团伙的,为什么要加入?是怎么加入的?”
安微娜顿了顿,看了看莫逸尘,继而说:“大学毕业后的一个月内的某一天,是我的生日,没有人为我过生日,爸妈没空,你拒绝了我,一个人拿着蛋糕,坐在蛋糕店门口等着你来,你没来,有一个人朝我走来,和我聊天,并且说要陪我过生日,我不和陌生人一起吃生日蛋糕,我说我在等你,他说他可以易容成你的样子,他试了试,果然成功了,于是,我就自欺欺人的将她当成了你,我们一起过的生日;自然而然的,我愿意和这个人相处,他给我讲了几个故事,我感觉我们是同一类人,于是,我加入了这个团队,他们对我都很好!我很喜欢和他们一起共事,感觉很融洽,能够谈得来。”
莫逸尘听了安微娜的阐述,有些自责,对安微娜满是同情,从另一方面来看,她也是一个受害者,她的一生不该如此,不该过的这么狼狈!
“陪你一起过生日的人是谁?是不是就是你们的头?”莫逸尘冷静了一会儿后问。
安微娜淡淡一笑,什么都不回答,只是沉默着。
从安微娜的表情中,莫逸尘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就是幕后人,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个人对安微娜有恩,所以,安微娜才会选择沉默。
“你不是说要向我坦白所有的事儿吗?”莫逸尘问,“我现在就想这个人是谁?难道,你根本就不想对我说实话?没给我当朋友?”
“逸尘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安微娜激动地紧抓着莫逸尘的手,莫逸尘并没有把手缩回去,但很明显,他有些不自在,安微娜继而解释着,“你相信我,我爱你!我不会向你隐瞒任何事儿的。”
“那你就告诉我想知道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你们的头儿?”
安微娜神情忧伤地点了点头,“嗯!”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莫逸尘继续问。
安微娜再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确定你不知道吗?”莫逸尘强调地问着,“不要欺骗我,要不然我会对你失望的。”
“我确定!我只知道他的代号叫A,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安微娜很紧张地看着莫逸尘,表示自己没有对他撒谎,“我真的没有骗你!”
“那他长什么样子呢?”莫逸尘继而问,“特性?仔细地说说。”
“我并没有看到他真正的面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戴着口罩和帽子,接着就易容成你的样子;后来也见过几次面,他都是以不同的面貌出现的,而这些面貌大多就是我们任务计划的目标,我们都不知道他真正的面目,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谁。”
莫逸尘的眉头紧皱着,这就难办了,不过没有点挑战性,就没有意思了……
“那么,关于他的其他特征呢?”莫逸尘继续问,“戴的手表、项链,或是标志性的物品?”
安微娜仔细想了想,脑中出现了一个东西,主人一直随身戴着的东西,第一下见面的时候,就听他说起过,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但是安微娜不知道这个东西寓意着什么。
“他一直随身戴着一个小饰品,很古老、复古的一个项链,他说这是他最珍惜的东西!”安微娜回答说,“他不戴手表,穿着很将就,是个雅士!”
“项链?是不是有个类似圆形的饰品,里面放的是相片吗?”莫逸尘问,安微娜说的这个特征与曼琦所描述的很相似,说的应该就是同一个人了,果然是幕后凶手。
“不知道!”安微娜摇着头,“我们很少有机会见到他,他从来不与我们说私事儿,只会安排任务;没有大型任务的时候,他就与我们完全断了联系,像人间蒸发一样,我们永远都联系不到他,而他知道我们所有人的行踪,以及目前所处的状态;他就像我们的上帝一样,决定我们的生死,决定我们的一切,包括感情。”
莫逸尘知道安微娜说的都是实话,也知道有一种压迫叫精神压迫,可以使得一个人的情感完全归属与另一个人,看来,安微娜、慕云轩等人都是幕后人手中的羔羊,任由他使唤……
“你们就没有想过要逃吗?”莫逸尘问,他有些不理解作为当事人的心理,“没有感到压抑吗?不想要重获自由吗?不想过自己的生活吗?”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啊!”安微娜不理解莫逸尘的话,感觉是自己听错了,“我们喜欢这样的生活,是他,是他收留了我们,将我们聚在一起,组成了大家庭,我们在这个家庭里,感受到了激情、快乐愉悦、满足,我们感到了生活的意义。”
莫逸尘看着眼前的安微娜,才发觉她是真的变了,与大学时期相比,变得太多了,原来,时间是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原来,真的是他忽视了眼前的这个人。
“当你杀人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感到恐惧吗?”莫逸尘问,“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渐渐僵化,你的心中难道就没有愧疚吗?杀人的时候,你的心中有快感吗?”
“没有!”安微娜眼神呆滞地看着莫逸尘,“没有任何感觉,将这些当作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儿,就不会觉得可惜和愧疚了,更不会恐惧,也没有他们所说的快感。”
“好吧!”莫逸尘知道安微娜的神经已经麻木了,是个残忍麻木的杀人犯。
安微娜静静地看着莫逸尘,似乎要将莫逸尘看透,面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地吸引人呢!为什么他是属于凌熙雯的,而不是属于她的呢!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莫逸尘回避着安微娜有意无意的目光,“谈话结束了,你先休息吧!”
“逸尘哥!留下来吧!留下来陪我聊聊天,我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坐在一起,静静地聊着天,我很喜欢这个感觉!”安微娜说,“就一会儿,陪陪我,好吗?”
莫逸尘留下来了,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没有拒绝安微娜的请求。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安微娜看着莫逸尘,莫逸尘看着手机。
萧琼雪慌张地赶过来,萧其华正守在门口。
“逸尘是在里面吗?”萧琼雪问,“还在审吗?”
“嗯!大哥还在里面。”萧其华说,“应该是在审吧!”
“让我进去,我有急事儿找他!”萧琼雪推着萧其华。
萧其华无奈,他不能够阻拦萧琼雪,于是,只好敲了敲审讯室的门,给莫逸尘一个信号。
直到萧琼雪进来了,莫逸尘才抬起头来。
“逸尘!”萧琼雪神情有些紧张,附在莫逸尘的耳边说,“鉴定中心那边刚刚来电话,说化验比对结果出来了。”
莫逸尘看了一眼安微娜,就直接匆匆离开了审讯室。
“走吧!”萧琼雪对着安微娜冷冷地说着,“人,你也见到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该回去反省了,并且,也祈祷你家人会给你找个厉害的律师。”
安微娜冷冷一笑,她已经做好了去陪妹妹的准备,没打算请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