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就是大明王朝的秋祭,五年一次的盛大庆典,朱元璋决定举国同庆,勒令五品以上的所有官员都要参加。朱允炆,朱棣这些个皇子皇孙当然也不例外。没有比在这个场合宣布皇位继承人更合适的时候了,朱棣在心里暗自盘算着,自己一定要在此之前,让朱允炆成为众矢之的。
此时身处燕王府的侧妃沈婕也没闲着,她到处张罗着想要在秋祭上惊艳亮相,之前皇帝在宴会上对徐月然不加掩饰的欣赏全都被沈婕看在眼里,她早就怀恨在心,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徐月然在这次秋祭上比下去。
可是沈婕挑选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合意的面料,这天在绿柳在院子列给她搬来最后一批布料的时候,她忍不住就发火了,“你说你,要你有什么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就是找一匹面料么,一家没有跑两家,两家没有跑三家,我就不信了,整个京城还就找不到了。”
沈婕越说越激动,扬手就要朝侍女头上扇去。
就在这个时候朱棣正好从外面回来,沈婕见到朱棣立马收敛了自己嚣张跋扈的丑态,作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像朱棣请安。“王爷。”
朱棣似乎也是心情不错,他微微向沈婕点了点头,见到她正在挑选布料,想必也是为了秋祭做准备了。
朱棣心想虽然沈婕是自己的侧王妃,不过虽然作为自己正王妃的徐月然于理应该和自己一起出席秋祭,可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于情,她怕是宁愿跟在朱允炆的身边也不会跟自己站在一起的吧,那最后自己还是要带着沈婕一起出席的。
想到这里,朱棣走了过去。
沈婕显然没有料到今天的王爷居然对自己这么主动,他看着身边的朱棣,有些受宠若惊。
“臣妾,想要在秋祭是做一套新的衣服,正在挑选所用的锦缎。”
朱棣扫视了一下院子里摆满的绫罗绸缎,白色,太素,黑色,要沉,红色,太亮,也就这批紫色的可以入入眼,但是这批布,为何有些眼熟。
沈婕顺着朱棣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批暗紫色的锦缎,这匹料子在堆在那么多华丽的料子里的确不怎么打眼,但是仔细一看却也是极好的,它低调而不失贵气。虽然上面没有金丝刺绣,却有着绸缎独有的光泽感。但是这些形容词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是谁曾经如此欢喜地赞赏过它,沈婕在记忆中思索着。
对了,是徐月然,当初这批布料被赐下来的时候,就被徐月然看重了,她当初可是吵着要拿这匹布做新衣服呢,可惜又觉得布料过于贵重,不适合日常穿着,才暂时作罢。
之后,她便离开了王府,这匹布也就这样被闲置了下来。
不过既然现在徐月然人不在了,自己肯定是要代替她这个正王妃陪伴王爷出席的,用一下她看重的布料,也算不上过分吧。
“王爷,可是挑中了这块?”沈婕指了指那匹布,又让绿柳过去把它抽出来。朱棣走了过去摸了摸面料,“倒是挺不错的。”
“不如,就这块吧,我让师傅赶工给王爷和我都做一套,别说这颜色,还真的挺配王爷您的气质的。”沈婕见机提议道。
“那就这么办吧。”朱棣也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答应了沈婕的提议,其实他刚才也发现了自己之所以为特地注意到那抹紫色,完全就是因为徐月然,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当时徐月然有多么的喜欢这块布。
不过嘛,谁让她偏要逆自己的意呢!既然人都不在了,自己还要帮她留着她喜欢的东西做什么。
朱允炆啊朱允炆,你不是抢走了我最喜欢的女人么,我朱棣是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你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你就等着瞧吧,等着瞧吧。
那边的太子府可就热闹多了,徐月然在知道了朱允炆还准备穿平时那些衣服出席的时候吃了一惊,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嘴也张成同样的弧度,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的小祖宗啊,这次秋祭可是大典啊!大典!你莫不是决定去砸场子的?”
“你瞎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这是我大明王朝的一件大事啦。”朱允炆见徐月然在那边胡说八道立刻站出来反击道。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现在别的皇子皇妃们肯定都在张罗怎么在那天穿的光鲜亮丽了,这可是向众人展示你身份的时候呢!”徐月然想着头一个就是朱棣的那个侧王妃沈婕,那女人讲不定已经把京城所有的绸缎庄都翻了个遍呢。
“可我也没什么可炫耀的呀。”朱允炆还是没想通,觉得穿着华丽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让你炫耀了,着又不是选美……哎,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极端呢,你就是个死脑筋,偏要曲解我的意思是不是。”徐月然也不知道该骂朱允炆傻呢,还是单纯,其实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衣服的问题了。在那种场合,一切都是一种较量,你的身份地位不用多说,文武百官,包括所有人一看便知。
虽然朱允炆已经是太子了,但在这种重要场合,还是不能够掉以轻心,之前自己不在他身边不能帮他,可现在有了自己,是断不能放任朱允炆如此糟蹋下去的。
“好好好,我的好姐姐,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穿?”朱允炆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但对于徐月然的话,他一直都是听得进去的。他知道徐月然做的一切都有她自己的道理,而且她是从来不会还自己,一定是为了自己着想,想要帮自己才会这样说的。
“其实你之前的举止我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不是大典,可这次不同了,可是每五年才办一次的大典,皇帝还是要带着你们去祭天的,你希望天上的列祖列宗看到你灰头土脸的样子么。”
徐月然见朱允炆已经同意了自己的提议,神经也就放松下来,她翘着个脚,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开始头头是道地分析道。
“再说了,你跟以前的身份也不一样了,以前你还不是太子,也不能够太过张扬,不然显得太有野心,可你现在已经贵为太子了,太子是什么身份?你以后是要登基当皇帝的呀,这样穿就显得不够庄重,太随意了,也会让人误会你并不重视这次的秋祭。”
这么明显的道理,面前这个小祖宗居然不懂,徐月然觉得自己也是败给他了,也不知道他这样的性格被朱元璋选为做皇位的继承人到底对他是不是一件好事。
听了徐月然这话,朱允炆像是被点醒了一样,豁然开朗,他拍了拍脑门,似乎对自己之前的冥顽不灵懊悔不已。
“月然所言甚是!我的确不可以像往年那样穿着了……但过于铺张浪费我还是不主张的……”
朱允炆虽然同意了徐月然的看法,不过他想着想着,还是觉得有些些的不妥,话语间也带着犹豫不决的意味。
“不是铺张浪费,这是必要的。”徐月然看他开窍了又缩回去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
“不争了,那你就说我该怎么穿吧。”朱允炆见自己实在说不过徐月然也就放弃了挣扎,索性全部听她的。
“这,让我想想。”这下轮到徐月然犹豫了,她在脑中勾勒着画面。
“你必须给大家留下一个耳目一新的新印象,这身衣服要跟你平时穿的不一样,不过也不能盖过你本身的气场,那样就不是你穿衣服,而是衣服穿你了。它要能很好的衬托出你本身那些不被人察觉的气质……这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月然你说的好复杂,不就是一身衣服么,中间哪有那么多道理,听的我脑袋疼。”朱允炆听到徐月然又开始长篇大论了,有些受不了,立马制止了她接下去的话。
“嘿,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不过有我徐月然出手,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啦,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咯,太子殿下你只要到时候穿上它亮相就行了。”徐月然一脸的兴致勃勃。
“好,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朱允炆也知道见好就收,马上顺着徐月然的意思结束了对话。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在两个人的商量之下,还是完美的解决了。
秋祭开始的前夕,在宫里正在紧锣密鼓地做着一切筹备工作的时候。
而就在这个时候,京城各处开始有一些谣言传播开来,说是最近京城各处都出现了一些奇妙的,与往常不同的景象。
甚至还有人说,本来应该没有字的城墙上出现了“天下江山谁为帝”这样的字样,分明是在暗示着些什么。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写有这句话的城墙的下面,都不约而同出现了许多,正在爬动的,活着的蚂蚁,发现它们的士兵曾经动过想要把这些蚂蚁驱散开的念头,但是他把蚂蚁扫走之后,过了不久,这些蚂蚁又会重新爬回来,像是执著地想要完成一个任务一般。
最后,人们发现,这些蚂蚁在地上不约而同地组成的了朱允炆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