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的美,只能在对的时间里,遇上愿意去欣赏它的人,才会在短时间里美得窒息,否则,与一团乌云有何区别?”掌柜突然站在她的身边,同她一起仰望。
“美过便足矣,不去强求对的人和事,它不老不死,只要有黑夜的到来,它便可以重现璀璨的光芒。”她感慨地道。
“执着、信仰、自我皆为三大苦难之源,何必为了一种不可能得到的事物而情愿跳下苦海?咎由自取的模样可不会叫人心疼。”
“除非那人的心是天地无克之物所致,融化不开,而我始终相信,情爱乃世间万物之克星,无事不破,无坚不摧,无人可敌。”伊然很认真地道,她发现,跟掌柜待久了,自己说话都变得文邹邹,但这并不坏。
却换来他一声轻笑,“你还太小,以后总会明白的。”他摸摸她的头,便进屋去了。
她一脸惊愕,呆在原地,唯有被他摸过的地方存留着他的体温,正如滚滚烈焰在焦灼着的心脏,扑通扑通,为什么她的心跳这么快?
他背对着她,走了几步之后便顿住脚步,他疑惑得看着自己的手心,他刚刚干了什么?那柔软的秀发触感还残余在皮肤外表。他到底怎么了?自从她离开他之后,他便拒绝与任何女人接触。他笑了笑,怕是自己的无心之举,在意它作甚?
伊然最不喜欢的便是大年初一。每当到了这一天,她就不得不去陪高道轩过生日,而这种有钱人过生日就偏偏喜欢搞生日派对,还是在大晚上的那种。而在出门之前,令妈总是早早来到她的房间,翻箱倒柜,帮她挑一件参加晚会的礼服。
“妈,我也不小了,你就让我自己挑吧。”伊然睡眼惺忪地把头靠在衣柜上,她刚刚还在睡午觉,令妈突然冲进来叫她起床,她知道如果她继续装睡,令妈是不会罢休的,还会特意再挑衣服的时候一直大声地叨叨不停,嫌弃这款嫌弃那款的。
“你休想,如果我让你挑,你还不得像去年那样,穿着背带裤就出门了。如果不是道轩跟我们家熟,不计较这些,要不然,你让我们家的脸往哪搁?”令妈边挑边说道。
“哎呀,妈,道轩不会在意这些外表的装饰的,我也懒得打扮,去吃个蛋糕,说句生日快乐就行了。”伊然干脆闭着眼睛,摇摇摆摆地躺回床上,拿枕头把耳朵遮住,有点不耐烦地道。
“然然,你这可就不对了,今晚是要去道轩的家里参加生日宴会啊,去的人肯定都是穿得光鲜靓丽的,你更要好好地打扮一番,穿得大气点,我和你爸可再也丢不起这张老脸了。”
“来,试试这件,怎么样?”令妈拿起一件连衣裙,笑着问道。
伊然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随后立刻后仰在床,哀嚎一声,“妈,你就杀了我吧,救命啊......”
令妈一认真做起事来,向来就是铁腕手段。这次,她把衣服、高跟鞋、化妆箱全都放进伊然的房间,然后把门带上,守在门口,向里面呼喊一声,“不打扮好就这个年就不让出门,零花钱也全都没收的啊,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伊然也没办法,便乖乖地坐在化妆台前认真地打扮起来。她从小到大,不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样喜欢穿裙子,而一直穿着裤子,加上身高已经足够,也不需要穿什么高跟鞋,化妆就更不用说了,她一向懒得去做一些工序麻烦的事情,买了一大堆之后也只是看看,学都没有学,因此,这是她第一次给自己化妆,没办法,只能去网上搜化妆视频,便有模有样地化了起来。三个小时后,她端详着自己的妆容,满意的笑了笑,还不赖,心里为自己的化妆天赋暗暗称赞,只要她想学,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妈,我准备好了,看起来怎么样?”伊然一副“我按照你的要求打扮好了总行了吧”的样子站在妈妈面前。
令妈转身,答案都写在她的笑容上,不用说,自己的女儿一打扮起来连亲妈都快要认不出了。
她化了个日落妆,把头发随意地散放披肩,柔顺自然,穿着无袖网纱泡泡裙,巧妙地包裹着纤细适度的曲线,身体部位的起伏比例恰到好处,黑色更衬得白皙的皮肤光滑发亮,修长的双腿配上银白色的尖头高跟鞋更显笔直。整个人的气质完全提升了好几层,优雅大方又不失俏皮靓丽。
“多好看啊。”令妈绕着她转了一圈,啧啧称赞。
这时,掌柜从旁边的房间出来,正好被令妈瞧见了。
“萧莫,你过来好吗?”令妈热情地招手道。
“伯母好。”他先礼貌地问好。
“男人的眼光和我们的女人不一样,你看看,然然这身打扮去参加道轩的生日宴会,合不合适?”
掌柜面无表情地用目光在她的身上扫上扫下,看得她十分地不自在,这裙子又有些短,不知该干嘛的她低着头,伸手把裙摆往下拉了几下,以掩饰有点尴尬的安静场面。
“把头抬起来。”他突然说道,不含任何的情绪起伏。
伊然的心里咯噔一声,脸颊突然像是被火烤了似的,冒着热气,缓缓地抬头,刚好撞上了他的目光,但他似乎把眼睛里的一切都隐藏起来了,黑漆的瞳孔里平静得宛如一个湖潭,从未泛起一丝涟漪。
“挺好看的,伯母。”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
“你也该离开我家了,我今晚有事就不送了。”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朋友说话的?”令妈最不喜欢伊然对人这么地不礼貌。
“妈,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出门了。”伊然没好气地道,转身下楼去了。她感觉掌柜的笑有些不怀好意,似乎在嘲笑她。
伊然走出家门没几步,一辆限量版新款跑车便准时地停在她的面前,高道轩穿着紫色西装,头发梳得锃亮,帅气地下车,笑着向她走来,绅士地吻了吻伊然的手背,眼睛一弯,轻声地道,“亲爱的宝贝儿,我们上车吧。”
伊然眼利地抓住要搂住她的腰的手,强忍着给他一拳的冲动,笑道:“我自己走。”随后便优雅地上了后座。
高道轩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自己又不是野兽,难道还会吃了她不成?
掌柜站在二楼阳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辆汽车驶向远方,眼眸处的那谭深湖,似乎跌落了一个迷路的星星,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波。
伊然生平最讨厌参加什么宴会聚会之类的,明明是一群互不认识或是互不熟悉的人,却要盛装出席,强颜欢笑,热热闹闹地打成一片,好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而结束之后,又各走各道,各回各家,即便加了微信,也未必会去聊天,也只是增加了好友数量,除非那人是特意来搭讪的,而这种人找她闲聊时,她总会想亲自给他一巴掌。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伊然即便长的漂亮却至今仍然单身的重要原因。
她拿着一杯果汁,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坐着刷微博,与那些同龄的到处交际的女生完全脱了轨,高道轩正在笑着应付那些前来讨好的同学朋友,时不时看向伊然这边,生怕她中途逃走,因为在上一年的宴会里,她就是趁他去上洗手间的时间偷溜回家了。
他其实打心底里不喜欢这样功利性的交际,生日宴会也是他父母的主意,说要趁这个机会与亲朋好友多聚聚,多熟悉熟悉,对他以后继承家业和管理企业有相当的好处。
所以,他便趁着没人找的时间空隙,偷偷地溜到伊然的身边,拉起她的手,漂亮的眼睛还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便带她跑进了电梯,按了十一键。
“放手,你这是干什么啊?”伊然皱着眉甩开他的手,揉着被抓得有点红的手腕,考虑到他是今晚的寿星,便把自己的语气和神情尽量克制一下。倘若这是平常,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对不起,然然,我太兴奋了。”他微微喘着气,满足地笑着。
“你的蛋糕还没切,带我去11楼做什么?”她疑问道,其实她的内心是千万个拒绝的,但今天又不太适合说一些伤人的话。
“去了你就知道了,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温柔一笑,平时浪荡不羁的样子全都不见了。
“叮咚。”电梯门开了。
“到了,我们走吧。”他朝她伸出手。
伊然犹豫了一会儿,思忖着,忍忍就过去了,今天他最大。便生涩地把手指轻放进他的手心。
伊然这一系列反常的表现,实则给了他无限的鼓励。她终于不再伪装着自己,还是忍不住爱上他了。女人嘛,就是这么地害羞,而在这个时刻,就需要男人主动一点儿了,最好的结局便是成双成对,坦诚相见,最后儿女成群,相伴终老。
他带她来到一个门口,便拿出一块布蒙住伊然的眼睛,她被他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道“你到底想干嘛?”
“很快的,你蒙上眼睛我就带你进去,里面有惊喜。”
“好吧,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就带我下去。”她想他提了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