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下去的一瞬间,卿酣的心中只有一句话。
我想有能力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主子。
君墨璃猛的落在地上,但是因为之前被树叶阻隔了一会,落在地上的他稍微用了下身法,所幸没有摔到要害,但是仍旧摔了一个结结实实。
他头晕目眩,感觉自己还是受了不轻的伤,在傍晚的锁星山中受伤的呆着,无异于去喂蛇蚁猛兽。他尽力撑起自己,靠在一旁的树上。突然,周围草丛抖动,似乎有数个人快速接近着自己。君墨璃还没反应过来,那些身影就已经锁定到了他,并且领头者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君墨璃微微叹气,面前的身影立刻跪了下来,“属下阎十,救驾来迟!“
“没事。”君墨璃并没有多生气,早在走上这条险路,就在周围防止袭击做了很多准备,周围的森林都有防备。只是实在不知道敌人会在一开始就袭击,况且自己也不是很相信敌人能知道自己的消息,这些准备只是防止万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阎十,夫人他们找到了么?”这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阎十不敢抬头,继续跪着,“属下无能,还没发现他们。”
“不应该啊……”,君墨璃紧皱眉头。他们落下来的地方接近,就算偏移也不会偏移太多,为何他们就在这附近警戒却是没有发现?莫非……
“某非出意外了?”君墨璃脱口而出,其后这种感觉越来越盛,甚至于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阎十看在眼里,立刻指挥周围的人在森林中搜寻。“将军,我们会把夫人找回来的。”
君墨璃没有回答,而是似乎在思考什么,那件思考的事已经影响到他的其他所有注意力。若是放在以前,君墨璃会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一个女生身上,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君墨璃微微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那么此刻,宁浅羽在哪里呢?
距离君墨璃相当远的地方,宁浅羽正在一片已经被雾气浸湿的木柴中挑挑拣拣,一边揉着自己的脚腕,似乎有些怨言。
“主子……我知道你受伤了不想动,但是湿的木柴生不起火啊,就算生起来也是烟雾滚滚。”卿酣很耐心的坐在她身边,用力的击打燧石,打算打出火星让身下的树叶点着。
“我知道……”宁浅羽腹诽了几句,还是老老实实的在那里挑拣木柴。
他们从藤蔓上落下之后,卿酣立刻冲了下去,护住了宁浅羽的要害,两人重重摔在地上,幸好地上的枯叶足够厚,卿酣没受什么伤,但是宁浅羽的脚腕却是扭伤了。
经过卿酣的四处探查确定了他们偏移原来的位置太远了,而且天色渐晚。两人决定先不去找君墨璃,先生起火,顺便引得君墨璃来找他们,于是就有了前面的事。
“咔嚓咔嚓。”在卿酣的几下用力的击打燧石,细小的火星终于产生并且落在枯叶上,总算有了小火苗。
宁浅羽也一瘸一拐的走近,拿着一捆木柴。卿酣接过来,摸了摸感觉还是有些湿,但是恐怕这也是附近唯一可以填火的木柴了。他微微叹气,开始试图把湿木柴放在火里。
“有点冷。”由于是湿木柴,虽然有火但是并不足以驱离湿寒,宁浅羽抱着双臂坐在地上,身躯在慢慢颤抖。
卿酣有点急,有些匆忙的在生火,这样反而火更加小了一点。他微微叹气,扭身看着昏昏欲睡的宁浅羽和她轻轻颤抖的身躯。咬牙脱下了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带着体温的衣服放在她身上,宁浅羽身体微微一震,随后似乎好了很多。卿酣松了口气,继续去和那点小火苗战斗。
又过了一会,火焰似乎没有任何起色。卿酣在一篇湿寒之中讲啊没那个忙出了一头汗,再一扭头,看着熟睡的宁浅羽。似乎随着夜晚的越来越深,温度越加下降,光是外衣已经无法让她感觉温暖了。卿酣有些自怨自艾的紧皱眉头,随后,一个很胆大的想法出现在脑海。
犹豫中,扭身看见宁浅羽因为寒冷抖得更厉害,脑海中却出现了她那日发高烧的样子。卿酣一下子坐不住了,他走进宁浅羽,随后,将宁浅羽抱在怀中。
这将是他人生中最僭越的举动,但是他太害怕宁浅羽在此病重甚至于离开自己,于是他用自己的体温在温暖宁浅羽。
极深极深的夜里,男孩小心的将女孩靠在自己的怀里,两只手却安安分分的放在两遍,他除了胸膛其他身体地方都不敢触碰女孩。他用着自己的温度驱除寒冷。
这是他的心甘情愿,也是他的职责所在。唯一的私心就是,他殷殷的希望这夜色长一点,更长一点。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太如愿。
“将军。”阎十靠近报告,脸色却有些犹豫,“我们……我们找到夫人了。”
“哦?”君墨璃有些惊喜的站了起来,但是随后他注意到阎十的脸上复杂的眼色,眼睛垂了下来,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怎么?”
“我不好说,您……您自己去看吧。”阎十为难的说,其实兄弟们发现夫人的时候,那种情况委实不好言喻。他也是被众兄弟推举出的冤大头,才来这里跟将军报告。
君墨璃心生疑惑,跟着阎十走了过去。
卿酣睡睡醒醒之间,突然发现有一股寒气出现在面前,猛地睁开眼,却看到一点闪光,微微定睛,却看到一把剑指着自己。顺着剑刃网上看,是君墨璃那张快要黑的滴出水的脸。
但是他第一反应并不是惊慌,而是开心的想要叫醒宁浅羽,”主子主子,将军找到咱们了。”
“别乱动!”君墨璃厉声道,用剑逼退了卿酣想要叫醒宁浅羽的手,“别乱动。”
卿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些愣住了。这时候,宁浅羽也慢慢醒转,看着这一幕。从她的角度来说,这把剑其实也在指自己,起床的火气加上被剑指的不爽,让她昂着头问道:“君墨璃!你想做什么!”
“你问我?”君墨璃眉头紧皱,厉声回应道,“你的好奴才趁你睡觉对你图谋不轨,你到时看看。”
这时宁浅羽才发觉自己是靠在卿酣的怀里,稍微一动,背后的卿酣的外衣也滑了下来,瞬间明白了卿酣的作为,对着君墨璃心中不快道:“你是不是疯了?卿酣明明是怕我受凉而为,你为何要这般恶意揣测?”
“恶意揣测?你已经嫁为人妻,天天与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混在一起,你的内心还有没有廉耻二字!可还知道妇德?”君墨璃简直气急,用力把剑插在地上,狠狠地瞪着宁浅羽。
宁浅羽也是火气冲心,正要和他理论,却被卿酣在背后拽了几下。她扭过头,看着卿酣猛地摇头,眼神中全是恳求。正在宁浅羽犹豫之时,他迅速离开了宁浅羽,然后向外悄悄走去。
君墨璃见状,气稍微小了一点,但是仍旧没有放下黑了的脸。宁浅羽垂着眼,似乎有些纠结。
“君墨璃,你可知怎样的心灵便能看到怎样的世界。你第一看到这这个场面,却刻意曲解,可见一般,你自己想吧。”说完,她站起身也打算走出去,却因为脚腕扭伤踉跄了一下。君墨璃连忙接住了她的右手扶住了她,宁浅羽却甩开了他的手,一人一扭一拐的走了出去。
怎样的心灵就有怎样的世界?君墨璃面对这句话,还真是愣了。她是什么意思?自己难道第一眼看到他们在一块就是对自己心灵的映射嘛?那么我的心灵呢?我被映射的到底是什么?
第一眼看到他们,我的内心……嫉妒、不束缚、愤怒,是为了什么?因为那个图谋不轨的男人在她身边吗?
那我为什么愤怒呢?难道是我也……?
君墨璃猛地摇头,他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思维的怪圈,这个怪圈来自于宁浅羽的问题,然后自己越来越深,越来越接近于自己最不想变成的自己。
无论怎么想从怪圈脱出都是徒劳,唯有一个答案,只有那一个答案。
自己,喜欢她。
“谬论。”君墨璃匆匆给自己的胡思乱想下了一个定义,就不再去想这件事了。
他并不觉得这句话是荒谬的,他甚至没有好好考虑过,只是不想去思考,没法去思考,不想去思考。
感情会妨碍自己的计划。他这样想着,把自己脑内繁杂的思绪替换成了计划的考虑,上一瞬间的触动无人知晓。
这样就好。
在君墨璃的仔细辨认之下,才发现他们的位置偏离了道路,但是位置和他们的出发点并不远。仔细商议之下,还是决定了放弃白玉兔。
“既然这消息是他们放出来的,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而且继续下去,反而有可能被敌人二次伏击。”君墨璃说道,一边用力的撕扯自己的袍子。
“可是你怎么保证接下来就没有敌人袭击了?”宁浅羽皱着眉头。她糟糕的心情很快就没事了,虽然是靠着自己宽宏大量不和蠢木头计较的自我暗示过去的,但是总算冷静了下来。“别忘了他们应该是知道你的功夫,从那个高度坠落而下你没有受伤,显然他们也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