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夙星落说着,恭敬的站在司徒雯珺的身边,帮他满上了酒。
“夙大人坐。”司徒雯珺挥挥手对夙星落说道,夙星落也听话的坐在了司徒雯珺的对面,提心吊胆的,就害怕司徒雯珺给他提起私自出京的事情。
“夙大人,朕今天宣你来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天的,咱们今天不谈朝事,所以夙大人不必拘谨。”司徒雯珺首先表明自己的想法,让夙星落松了一口气。
他神呼一口气,端起手里的酒泯了一口,紧张的对司徒雯珺说:“我还以为皇上要找我算账呢,聊天,聊天好,皇上您说聊什么?微臣一定奉陪到底。”夙星落顿时轻松了很多。
司徒雯珺看着夙星落笑嘻嘻的样子,突然叹息一声,一口闷了一杯酒,看着夙星落,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张不开口。
“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还是有什么秘密任务要交给微臣,我怎么看你那么痛苦的样子呢?”夙星落直白的问道,司徒雯珺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夙大人,我有个事情想询问你,如果有冒犯,还请你见谅。”司徒雯珺突然恭敬的说道,吓的夙星落心里一个激灵,他立马站起来向皇上请罪道:“微臣不敢,不知微臣做错了什么,还请皇上明鉴。”
“夙大人没有做错什么,是朕有事情要向你请教。”司徒雯珺淡淡的解释道,扶了扶夙星落的胳膊对他说道:“夙大人先坐,不必紧张。”
“微臣不敢。”夙星落弯着腰紧张的说道,心里想着这次玩了,原来自己来参加的是个鸿门宴啊。
“夙大人,快快起身,朕向你保证,今天不论你说些什么,朕都不会怪罪与你。”司徒雯珺无奈的对夙星落说道,看着夙星落叹息了一声,这个大臣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胆小怕事,贪生怕死。
夙星落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这样是惜命,在他心里,只有活着最重要了,该怂的时候就是要怂。
“皇上此话当真?不论微臣说什么,您都不会怪罪与我。”夙星落不放心的向司徒雯珺确认到,心里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司徒雯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真,朕是金口玉言,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夙星落抢答道,瞬间变脸,笑嘻嘻的直起腰,对司徒雯珺郑重的承诺道:“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那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皇上到时候可不要嫌微臣烦。”
“不会,爱卿可以畅所欲言。”司徒雯珺高兴的答应道,又让夙星落坐在了他的对面,夙星落紧忙帮两个人都满上了酒,然后问司徒雯珺说:“皇上,您说吧,有什么事情想要和微臣谈?”
“这个事情…来,爱卿,先喝酒。”司徒雯珺试量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举起酒杯接着对夙星落说道,夙星落也难得单纯,没有多想,端起酒杯和司徒雯珺碰杯,又一饮而尽,两个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两个人都有了些醉意。
夙星落拉着司徒雯珺的胳膊,有些迷糊的问司徒雯珺说:“皇上,您找微臣来到底是什么事情?您现在要是不说,微臣一会可就要醉了。”
司徒雯珺也喝的有点上头,胆子也更大了,他抓住夙星落的手,指着夙星落,断断续续的对他说:“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温如月的事情,我想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怎么过来的,我…我想知道,你们两个到底…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温如月的名字,夙星落清醒了几分,他努力摇摇头,让自己更清醒一些,看着眼前的司徒雯珺,似乎明白了他叫自己来的目的。
他沉思了一会,才不紧不慢的对司徒雯珺说:“皇上,温如月这些年过的挺好的,不用您费心挂念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胡说,我在桃花林过了那么多天,都没有见你去过她那里,你就留她一个女人在家,这样是在好好照顾她吗?”司徒雯珺突然情绪激动的指着夙星落厉声质问道。
在他的心里,他还以为夙星落和温如月已经在一起了,他以为是夙星落冷落了温如月。
“皇上,你去过桃花林了?”夙星落不敢相信的问道,原来这些天他都在桃花林里,从他的话语中表明,他已经见过温如月,可为什么自己去桃花林一次也没有见过他?
“去过了,就在前几日,还在桃花林里遇到了一些灾难,多亏了温如月一家的帮助,我才得以康复。”司徒雯珺似乎真的有点醉了,他向夙星落托盘而出,知无不言。
这次夙星落更加的疑惑和惊讶了,他看着司徒雯珺,步步紧逼的问道:“皇上怎么会想起来去桃花林?又是怎么遇上月儿的?”
“怎么了?害怕我给你抢温如月?夙大人,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卑鄙小人,我知道月儿是你的,况且现在月儿见了我,就像见了仇人一样,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司徒雯珺向夙星落诉苦道,端起酒杯往嘴里灌了一杯酒,烧酒顺着喉咙流入五脏六腑,火辣又苦涩。
夙星落没有想到司徒雯珺会如此的坦诚,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如此的清醒,虽然他现在喝醉了,可是他觉得他的头脑是清醒的,至少比以前清醒。
夙星落端起酒饮入喉中,试探性的询问司徒雯珺说:“皇上,您是不是恢复记忆了?”现在只有这个可以解释司徒雯珺为什么会突然开窍了,问过以后,夙星落看着司徒雯珺,既期待他的答案,可又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司徒雯珺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盯着杯里的白酒看了很长时间,才幽幽的说道:“是,我记起来了,我什么都记起来了,可是一切都晚了,什么都错过了。”
司徒雯珺说着,突然抬起头直视着夙星落,无比认真的说道:“夙大人,以前我失忆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缺点什么一样,因为我努力的治疗,想要恢复自己丢失的记忆,可是当我真正想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恢复记忆会让人那么的痛苦,原来我是一个感情杀手。”
“夙大人,你一路陪着月儿,肯定对于我们的事情也了如指掌,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月儿这些年都经历的什么?我已经错过了她太多的时光,我想尝试着感受一下她的心境。”司徒雯珺突然对夙星落说道,语气里都带着卑微和请求。
“皇上,这…”夙星落有些难为情,他也有私心,现在司徒雯珺好了,他害怕司徒雯珺和温如月再续前缘,那这样一来,他就更没有机会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见夙星落还在犹豫,司徒雯珺有些慌忙,他赶紧向夙星落承诺道:“夙大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插手你和月儿的感情生活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错过的这几年。”
司徒雯珺的语气很真诚,让夙星落不好意思再拒绝,于是答应他说道:“好,既然皇上想知道,我就讲述给你听。”
“谢谢夙大人了。”司徒雯珺感激的说道,看向夙星落,眼神里充满着期待。
夙星落想了想,开口说道:“月儿从宫里回去以后,没多久便怀孕了,为了躲避邻居们的风言风语,她搬到了桃花林里……”夙星落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讲给了司徒雯珺,司徒雯珺听罢,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不能想象一个怀孕的女人带着一家人甚至一个林子里的人拼搏的艰辛,但又对那样坚强的温如月感到很骄傲。
“月儿这些年下来不容易,还好孩子们都很懂事,再加上邻居们的帮助,他们一家过的还算不错。”夙星落庆幸的对司徒雯珺说道,说是这样说,夙星落想想几年前的温如月还是很心疼。
当时刚刚搬家以后,因为还没有从宫里的阴影中走出来,那个时候的温如月非常的倔强,甚至有些孤僻,她经常下意识的拒绝别人的帮助,一个人盯着个大肚子开垦荒地,种植桃花树。
那个时候的夙星落真的很担心,也很害怕,他害怕温如月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于是他几乎隔三差五的去温如月的家里,嬉皮笑脸的跟在温如月的后面,陪她聊天,陪她干活,和她嬉闹。
就这样,渐渐的温如月也向自己敞开了一些心扉,她渐渐的愿意和自己交流了,这让夙星落特别的开心,也开始坚信自己的坚持是没有错的,直到温慕君出生以后,温如月看着温慕君哭了,那一次,她哭的特别的厉害,好像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哭出来一样。
哭过以后,温如月告诉夙星落,她要重新开始,她要好好的养大自己的女儿,让她有一个开心快乐的童年,那一刻,夙星落真的特别的开心,他也暗自发誓,一定要守护好温如月和温慕君,把君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