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周宪喃喃细语,模糊不清口吃一般,断断续续的发出声音。
惊醒了一直都高度警惕,不深睡的赵光义。
“娥皇?”
赵光义紧张的看周宪,发现她面色发红虚汗直出,连忙的手抚上她的额头。
好烫……
发热……
一定是伤口引起的发热,自己那般的受伤没事。
她的身子太弱,受了刀伤,他怎么忽略了这些。
犹豫了一下,赵光义解开自己的亵衣。
避开周宪的伤口,轻轻的抱她入怀,输入内力入周宪的身体,让她不那么难受。
希望一身汗后,可以好了。
一夜似乎很痛苦,浑身酸痛。
周宪抬起太重的眼皮,手上似乎有些太重。
这是谁的手臂?
周宪吓的一身冷汗,一下子坐了起来。
看到的是赵光义沉睡的身影,裸着上半身。
慌张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因为受伤,亵衣已经脱了,身上只穿了肚兜。
一巴掌,想也没有想的就扇了上去,直接扇醒了赵光义。
赵光义本能的想出手,军营这么多年,他已经形成了反应。
扬起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印入眼眸的是周宪那张愤怒的快喷火的脸。
然后目光紧紧的盯着周宪的身子,失神。
周宪气恼的拿着被子裹住自己,扯疼了伤口。
“怎么?弄疼伤口了?”赵光义紧张的想去看。
“我们……”周宪冷冷的瞪着赵光义。
要是赵光义敢说一句什么的话,她一定会让赵光义不能人道了不可。
这个登徒浪子的,竟然敢乘虚而入的。
“夜里你发热,在下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抱着你,用内力来帮你退热。
在下就算再怎么喜欢娥皇,也不可能在此时趁人之危。
赵光义不耻,大哥也不会容的光义。”赵光义认真的说道,一脸的真诚。
“对不起。”周宪有些尴尬的道歉。
周宪想想昨天晚上的一切,似乎自己倒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要娥皇没事,一切都无所谓。”
赵光义说完,从床上跳了下来。
完美的身躯显露在周宪的眼眸中,左胸口上清晰的牙印,是自己咬的。周宪面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时代,还残留着唐代的开放风气,总体的还没有要求女子必须对一个男子从一而终,女子可以和自己的相公和离。
捡起地上的亵衣,赵光义套上衣服。
“小心点穿衣服,当心手臂的伤口。在下先回房,等会会在楼下等娥皇吃早点。”
赵光义说完这句话,人就飞快的出去。
从包袱里拿出衣服,忍着胳膊的疼痛,穿上了男子的衣服。
洗漱了一下,想找出带血的亵衣,却发现不见了。
周宪想,要是被宛如看到,肯定会吓死,说不定立马就要自己回去,那就无缘找到霓裳羽衣曲了。
所以,一定要毁掉亵衣。
难道被赵光义给扔了?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的周宪有些懵了,看来是被处理了。
下楼的时候,就看到赵光义安静的坐在那里吃着早饭。
在古代应该最习惯的就是用餐了,一日就只吃两餐,符合要减肥的她这样的新新人类。
要是按照唐朝的选美标准的话,她一定会崩溃。
“公子。”宛如穿戴好的出现。
“周兄,这边……”赵光义叫了一声,对着周宪挥了一下手。
周宪微笑,走到赵光义的面前。
宛如有些不解,不是昨天小姐还特别的讨厌这个人的吗?
今天怎么像老朋友一般了,这般的活络的。
周宪屁股刚沾到凳子,李从嘉就带着满身的粉味出现。
“周兄,赵弟,大家都在。”
宛如撇了一眼李从嘉,心里有些不快。
“李公子这般时辰才回来。”
李从嘉淡笑,“诗情画意了一翻,忘记了时间。”
“哼。”宛如鼻孔出气。
周宪看着那一脸生气表情的宛如,看来宛如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李从嘉了。
“周兄,来。”赵光义夹着早点,放到周宪的碗中。
“谢谢。”周宪微微的点头,“宛如,你也吃点,等会我们还要出去找东西呢。”
“找东西?”
赵光义有些好奇,她们换装而来,是为了找东西。
“我们家公子很喜欢名人诗画,寻名画而来。”宛如抢前说道。
“你们不是来找霓裳羽衣曲的吗?”李从嘉傻帽的反问宛如。
宛如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掐死李从嘉一般。
怎么这么猪脑子啊?
小姐这般说,就是故意不想说出来,这个笨蛋李从嘉却傻痴的说出来。
感受到宛如的敌气,李从嘉傻傻的问:“难道,在下说错了?”
“你为霓裳羽衣曲而来?”赵光义淡淡的笑问,有些明白刚刚这主仆两人是有意扯开来意。
周宪淡笑,“也不算,只是听李兄弟说霓裳羽衣曲在扬州城,所以好奇而来。”
“原本他们俩准备去开封的。”李从嘉吃着早饭继续插嘴。
“李公子,您可以自己去坐别的桌子吃点心,请别在他人的桌子上。”宛如冷声的下逐客令。
“为何?”
李从嘉表示不解,问宛如。
周宪想翻白眼,这李从嘉是不是智商有问题啊?
还感觉不出来啊,宛如生气了。
把自己的主子弄的这么尴尬,能不生气吗?!
“宛如,算了,等会还要街上逛逛。”周宪浅声,不想宛如因为这个李从嘉而生气。
“是,公子。”
冷了一眼李从嘉,宛如听从周宪的话,认真的吃着早点。
“在下就不去了。”
李从嘉拿着折扇,抱拳微微弯腰,然后继续吃自己的早点。
“周兄,我们走吧。”赵光义站起来,等着周宪的回话。
“嗯。”周宪点点头。
“公子,等等宛如。”
宛如拿着点心,飞快的跟上周宪的脚步,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一眼李从嘉。
大街上,周宪慢慢的走在路边上,把弄着摊位上的卖品。
都是些字画之类的东西,赝品大于真迹多倍。
在这里,想要得到真迹,只能慢慢的看看,慢慢的找,急是急不来的。
这扬州的古代,比起江南金陵来的更多一点的是淡然沉默的味道。
这里,如果用来形容的话,更像一个温文儒雅与世无争的书生。
看过眼前的每一幅字画,周宪都没有见到能让自己满意的。
没有办法,身为周宪,在金陵就比别人多了一个条件,可以得到更多机会见识到那些已经失去的真迹。
拜周宪的身份,她有缘见了很多李唐皇宫的真迹。
如今看看这些,只能感叹。
真迹就是真迹,再是大家能人仿的,也没有那个神韵。
赵光义随着周宪的身边,陪着她看过每一家店铺。
唐定见自己的爷陪着周宪,只能在安全的距离中跟随在其后。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的爷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陪人看字画的?
爷打小就是习武的,很少会像爷大哥一般看书习字的。
如今,这爷改了性子了?
这周宪,到底是什么人?能让爷这般的在乎?
“公子,这好像是王羲之的字画唉。”宛如拿着有王羲之张印的墨宝,贪婪的发亮的眼眸。
周宪拿起那幅有王羲之墨宝的字画,“兰亭序?”
周宪随手的把看了两下,随即就放了下来。
小贩拍马屁的赞美,“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可是王羲之的真迹,一百两。”
“一百两?”
周宪冷淡淡的,脸上没有多大的波澜。
“是啊,这都是便宜的,要不算小人这个粗人不懂这些,哪里肯割爱啊。”
赵光义也上去拨弄了一下这个字画,侧头询问身边的周宪。
“喜欢吗?喜欢就买下吧。”
小贩立马见风使舵的拍赵光义的马屁,“这公子爽快,喜欢的话,公子就带走。”
“公子……”宛如眼巴巴的瞅着周宪,一副可怜兮兮求带走的眼神。
宛如也看向周宪,王羲之的墨宝,可是很难得到的,而且还是【兰亭序】这个墨宝。
“《兰亭序》真迹被唐太宗视为稀世珍品,最后却被最终殉葬于皇陵之中。
这市面上就算有【兰亭序】真迹,也是曾经的唐太宗让名手,赵模、冯承素、虞世南、褚遂良等人钩摹数个乱真副本。
看这笔法,有些像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虞世南的笔法。
虞世南是跟从王羲之的七世孙、隋朝书法家智永禅师学习书法的。
他的字用笔圆润,外柔内刚,结构疏朗,气韵秀健。
这幅画的笔法,就是这样。”
周宪又研究了一下,随后浅声的说道:“王羲之的笔法是笔势开放俊明,结构严谨。
而且传说,王羲之一次与朋友一起去一游亭饮酒作诗来取乐,随即继兴写下《兰亭序》。
虽中有错字,不是很工整,字也大小不一,但字的潇洒飘逸却是后人无法超越的,实乃佳作。
就连王羲之本人也叹为观止,不敢相信,所以《兰亭序》才会享誉如此盛名。”
“可是,这幅画虽然有了王羲之的错乱,却没有王羲之的随性的气势。所以,这幅画是假的。”
周宪一口气说完,愣的小贩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看来是个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