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谨记!”
在这个诺大王府,正如甑子樊所言,这是他的府邸,任谁都不能坏了他定下的规矩。
“臣妾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解答。”王琴继而道。
“何事?”
“臣妾姐姐的住处是王爷你亲自安排的吗?”王琴问。
“嗯!有意见?”甑子樊冷声问道。
“既然是王爷的安排,臣妾自然没有意见;只是,王媛名义上仍是我的姐姐,我不愿我们姐妹两个住的这么远,还请王爷为姐姐另选近一些的地方。”王琴故意寻了这么个借口。
“往后再谈此事。”甑子樊佛了拂袖,扬长而去。
王琴的脸色阴沉下来,眼眸低垂着,双手紧握成拳头,低声啜泣着。
丫鬟们见王妃如此,都不敢上前去招惹;好似看热闹般,瞥一眼,就连忙离去;大胆一些的丫鬟,忍不住含笑离去。
“王妃!”碧儿轻声唤道。
“滚!都滚出去!滚得远远的。”王琴进屋,怒声吼着。
看热闹的、收拾整理房间杂物的、准备早饭的丫鬟们一哄而散,巴不得快快离去。
王琴将碧儿推出了房门,接着将门重重地合上。
“碧儿姑娘,你家王妃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一丫鬟明知故问着。
“一个不受宠爱的王妃,有什么可显摆的。”一丫鬟冷嘲热讽着。
“宣阁里边的媛儿姑娘不仅长得动人,脾气还特别好。”一丫鬟故意说道。
碧儿听着这些辱骂王琴的话,无动于衷;她只是一个被带过来的贴身丫鬟,家境贫寒,地位远远不如王爷府内丫鬟们的身份高,她无力为王琴争辩什么。
绿瓦红砖,四方围城,这就是王府,王爷就是这里的规矩。
素媛还没有好好逛逛整个王府,就被困在了这小小的一隅;她没有想要坏了规矩,昨夜发生的不在自己的预定范围内,却使她犯了最大的错,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人或事。
“小姐,你可愿为翠儿弹奏一曲?”小翠见素媛整天对着窗外发呆,于是提议着,以此来为素媛解闷。
“翠儿爱听什么曲子呢?”素媛问道,随即起身,取琴。
“小姐谈什么,翠儿就爱听什么。”小翠道。
素媛温婉一笑,微微低头,抚琴;调好调子后,回想着二太太教授自己曲艺的场景。
徒手拈来,便是一曲天上音,凄凄惨惨戚戚,不知为何,原本是一曲欢快的调子,却在不知不觉间被换了味道,成了低吟悲泣的哀曲,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调由心生吧!
“小姐,这首曲子原来也可以这么悲伤!”小翠道,眼眶是湿润的。
素媛拨弄了两三调后,就罢琴,音调声立马骤停,但是来自远处的回声仍响应着。
“原是我的缘故,我不知为何就爱上了哀调。”素媛道,声音带有着一丝哽咽。
“想必小姐是想念家人了。”小翠道,“看得出来小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离家过久,自会想念。”
“或许吧!”素媛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想念的亲人都已经离她而去,她如今就是一个孤女,是一叶浮萍,飘荡在水中,不知去向何方。
在哀曲悲调中,素媛感慨良久,但心中的话不可道与他人听,只有深深藏在心底,以便来时时刻刻告诫自己,不可失去方向,不可忘记仇恨,不可没了主见。
几日过去了,素媛一直在躲着甄子樊,未曾踏出宣阁一步。
一大早,鸟雀欢聚在一团,叽叽喳喳地唱个不停;屋边树木伴着风儿摇曳生姿;墙角处的野蔷薇争先吐出花蕊;好一派生机动容的画面,真好啊!
素媛与鸟儿同一时辰睁开双眼,与自然好一番相处。
“我的小姐啊!如今是春寒时节,你可不要为了一时贪玩而伤了身子。”小翠连忙拿出一件披风,披在正在庭院中逗鸟的素媛身上。
素媛温婉一笑,像极了五六岁刚刚懂事的小姑娘,懵懂的面容使人怜爱。
“好久都没有玩的如此有趣了。”素媛意味犹尽道。
小翠无奈一摇头,继而附在素媛耳边轻声道:“王爷今日出王府进皇宫上朝,听王爷身边小李子道,王爷今晚才回,小姐您啊!可以出府透透气了。”
素媛听到如此好消息,连忙拍手称好。
“那我们要赶紧收拾了,翠儿,我们一起去逛集市,如何?”素媛提议道。
“就知道小姐的小心思,我们一起去逛。”
话说,甑子樊此次进宫,所谓何事,素媛无从得知;但是,她该如何快速取得甑子樊的信任,借助他的力量,深入皇宫呢?这是她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这个计划能够成功呢?这仍是个未知数。
素媛很清楚,甑子樊身为一位久经沙场,自幼混迹于皇宫内的王爷,他很不简单,同时,他也是一位危险人物,她必须要谨慎,绝不能只看到表面。
简单收拾妥当,素媛一身平民百姓穿的粗布衣服,小翠亦是如此。
接着,素媛取下头上戴的所有配饰,青丝垂髫,落于腰际,犹如清水出来的芙蓉美人。
“小姐,怪不得王爷会为你着迷。”小翠调侃着素媛。
素媛露出娇羞之状,脸上出现一丝晕红。
“不许打趣我,这话可不许在府内乱说。”素媛提醒道,她从小就铭记‘隔墙有耳’这个词。
小翠连忙做出禁声的手势,“小姐教训的是,翠儿谨记。”
素媛淡淡一笑,三两下就将秀发缠好,整理完毕,该出发了。
素媛、小翠还未走出宣阁的正门,就被堵住出不去了。
“碧儿,你为何拦住我们的去处?”小翠不悦道,与碧儿置理。
碧儿将素媛打量了一番,冷笑道:“你们为何这副模样?王爷一离府,你们就要不守规矩了么?见你们也不是要去干什么好事。”
“你、你胆敢对小姐无礼?”小翠怒声道,她一直看不惯碧儿在素媛面前的蛮横模样。
“她是哪家的小姐?只不过和我们一样,只是个陪嫁丫鬟而已!”碧儿对素媛不敬道。
小翠已经撸起袖子,打算好好地教训碧儿一番,素媛不愿多惹麻烦,于是拦住小翠。
“翠儿,我们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而降了自己的身份。”素媛话中暗讽着碧儿。
碧儿听出了素媛的意思,但是,她无可奈何,于是拿她的主子王琴来对付素媛。
“素媛,王妃让你去一趟。”碧儿冲素媛道。
“何事?”素媛眉头一皱,她知道肯定不会是好事。
“你去了就知道,这是王妃的命令,你非去不可。”碧儿不讲理道。
“小姐,我们还未出府、、、”小翠提醒着素媛。
“好的,知道了。”素媛对碧儿道,“带路吧!”
“小姐!”小翠担忧地看着素媛,王琴肯定会想办法对付素媛,而今日王爷偏偏不在府。
“你留在宣阁,我去去就回,不会出事的,别担心。”素媛对小翠道。
小翠无奈,只好任由碧儿带走了素媛。
素媛来到王琴的房里,一路走来,她没有遇见一位丫鬟,这令人感到奇怪。
碧儿冷笑道:“王妃等你许久了,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天。”
素媛听碧儿的话,察觉到了危险,想逃,不该到此处来,不过已经迟了,她已经来到了‘王妃’居住的西厢房门口。
“进去吧!”碧儿在素媛身后重重推了一下,将素媛推进了屋内。
“王妃!”素雅进屋,慌忙行礼道。
“给我跪下!”王琴厉声对素媛道。
素媛怔住没有动,显然,她自认自己没有错。
“给我跪下,没听清吗?或是,你想要人来帮你不成?”王琴道。
素媛没有说什么,直接跪下了。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王琴问着素雅。
“奴婢对王妃招待不周。”素雅随便找个理由敷衍道。
“哼!你还知道啊!那为什么还不悔改,你这就是明显的知错犯错。”碧儿抢说道。
“碧儿,给我教训教训吧!”王琴懒得再开口,直接让碧儿动手。
碧儿狠狠捏住素媛的小脸,直接扇下去两巴掌。
“你个贱蹄子,胆敢和我们王妃抢王爷,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碧儿教训道。
素媛没吭声,她没有做任何事,她不害怕碧儿的巴掌,对王琴的百般刁难,她也不打算退缩,也没有想过求饶,于是任由碧儿打着。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第一次挨打,还是被一个丫鬟打。
“为何不吭声?是心虚了吧?”碧儿道。
素媛露出讽刺的冷笑,她不屑于作答。
碧儿正想继续教训素媛,这时出现了小插曲,七王爷突然进房,打断了这段小插曲。
“七弟来给嫂子请安了,嫂子这里一大早就好热闹啊!”甑全笑道,视线落在了素媛身上,“媛儿姑娘这是犯了什么错?”
“七弟来了,不好意思,这个丫头毛手毛脚的,摔坏了不少东西呢!正在这儿讲着规矩呢!”王琴见甑子樊就站在门外,于是对着碧儿使眼色,“碧儿,王爷来了,还不带着媛儿下去。”
“哦哦!”碧儿连忙拉起跪在地上的素雅,慌忙地带其出了房门。